第二章 神秘美人
书名:环洲凌虚录 作者:谭漠雪 本章字数:2542字 发布时间:2022-04-28

  贺青刀看着徒弟的背影,心道:“那瘦子在赌场的奇怪行径,该不会是个圈套吧?宇儿是祁家独苗,年少多金,很容易就成为贼人的下手对象。可别整出什么岔子!”他的思绪在电光石火间飞转。


  他虽是个粗狂汉子,但祁宇和他有十年的师徒情分,膝下无子的他,多少将这聪慧好动、尊重师长的徒儿,当成了半个儿子来看待。考虑到徒弟的安危,他不再去管那抢右面小道逃跑的瘦子,望着祁宇那豆点大的身影疾掠而去。


  贺青刀眼见前方的祁宇追到街尾,倏然间便消失在拐角处。他暗叫一声:“不妙!”


  他正打算在这繁华的大街上不管不顾地调用“内灵之源”,却遥见祁宇沿原路折返而回。爱徒的双臂间,竟还横抱着一名昏睡的少女!


  贺青刀止息体内欲狂涌而出的“内灵”,三步并做两步地迎了上去,不轻不重地责骂了一句,“宇儿你这般胡闹,真是不知轻重。让你在赌坊等我,怎的不听?你没出什么事吧?”


  祁宇得意地坏笑,“师父,您徒儿我武功这么好,能出什么事?您瞧,我非但一点儿事也没出,还抱了个美人回来!”


  贺青刀对于徒弟的嬉皮笑脸早已是见怪不怪,他瞥了一眼祁宇怀中的女子,“她是谁?那瘦子呢?追丢了?”他前一刻还在担心爱徒,此刻又端起了“严师”的架子,“连个刚过御风境的人都擒不住,你小子成天满脑子的吃喝玩乐,不学无术,回去后我定要重重地罚你!”


  “哎哟我的好恩师,您可是冤枉我了啊!”一听到要被“重罚”,祁宇立马哭丧着脸,“就那个不中用的家伙,再借他十条腿也跑不过我祁少!真不是我追丢了,是他嗝屁了!师父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前面瞧瞧。真的,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哪!”


  “什么!死了?”贺青刀有些惊讶。


  “真死了!凉透了!”祁宇连连点头,“那瘦子没跑多远,就和这美人打了起来。他们也没打几下,这美人就用内劲在瘦子的胸口捅出一个透明大窟窿。然后,这美人也莫名其妙地倒下去了,再然后,我就英雄救美了。”


  贺青刀的面色有些许凝重。那瘦子可是有御风境之能的人,虽说御风境在“上层武道”的境界,只能算是“起步阶段”,然这世上习武者千千万,能跻身“上层”的强者,却不到一成。许多人穷其一生,直至终老,甚至都够不到第八、第九等的武学低阶等级。而能将内劲凝为实体外放,伤人杀人,至少也得是内灵境状态,甚至是内灵境中期以上才能做到。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祁宇抱回的少女。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少女的脚,玉足乃至雪白的小腿都裸|露在外。不穿鞋的女子,常常令人生出邪念遐想,贺青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少女一身淡紫色的紧身长裙,于她那盈盈一握的柳腰上,随意地缠着一条下坠的银丝飘带。高耸的双峰半遮半掩,极尽媚态。她的脸颊饱满,下巴尖细,俏鼻丹唇,睫毛细长,确是难得一见的尤物。只不过,从面相上看,少女的年纪应该和祁宇差不多,也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如此年轻,便已达内灵境巅峰了吗?还是说,是这女人驻颜有术?”贺青刀心下嘀咕。


  贺青刀久历江湖,他很清楚,祁宇的武学天赋已是世间罕有,若眼前的女子果真与祁宇同龄,则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她师承何处?与瘦子是什么关系?为何将对方斩杀?她会否是故意接近宇儿?有何图谋?一连串的疑虑,在贺青刀的头脑中逐一闪过。


  他摸向少女的腕脉,对方确实脉息微弱,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他是一个武夫,不太明医理。他盯着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心道:“今日之事,处处透着怪异。为免节外生枝,还是尽快回府为好。至于她嘛……将她丢在路边不管不顾,我实是做不到,况且宇儿也不会同意的,索性先带回府内暂且安置吧。”


  于是,贺青刀师徒两人雇了一辆马车,一名车夫,带着那少女回到了祁府。


  兴州城是仅次于皇城——晖州城的第二大城,亦是整个“环洲界”的经济命脉。而祁家,则掌握了兴州半数以上的产业。坊间有一条不成文的说法:想在兴州混,可以不认识官老爷,但绝不能不认识祁老爷。


  祁府占地百余亩,位于城内坐北朝南、依山傍水的绝佳之地。整座大宅九进九出。三丈高的正厅威严而庄重,粉白色的墙壁和墨绿色的梁柱相间隔,凸显出深宅大院的气派。后堂的布局装点却是古朴雅致的格调。石墙后,一汪绿湖静静地流淌,所引乃为活水。走过十几条白石甬道,绕过几个玉石屏风,方到家主居所。名贵的花草绿植围绕在堂前院后,闪闪发光的琉璃瓦搭配着假山、小桥、朱亭、回廊,巧夺天工。廊檐壁面的石刻画像共有一万七千四百八十九幅,每一幅均蕴含深意,没有一幅是重复相同的。


  祁府内有七名医术高明的大夫常住,确保祁府上下老小、从主到仆,遇到伤痛病情,能及时就诊。祁宇回府后便将少女送进西厢客房,命人请来精通岐黄之术的汪大夫,为其疗伤医治。


  汪大夫一手搭在那女子的脉搏上,一手轻捋长须,喃喃自语,“嗯……这姑娘的伤,甚是少见。”


  “能治么?!”祁宇急道。


  汪大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好说。少爷,老夫自当尽力而为。我先写一个方子,吉儿按方抓药,煎熬后给这位姑娘服下,可暂稳伤情。容老夫斟酌研究一番后,再来诊治。”吉儿是汪大夫的学徒。


  “好,那便有劳汪大夫了。”祁宇抱了抱拳。对于救人活命的医者,他的态度素来都是恭敬客气的。


  堪堪送走汪大夫,祁宇猛地一拍大腿,“哎哟!我把小五忘在赌坊了!”


  “少爷,我已经回来了!”只见门口走进一年轻小伙儿,正是祁宇的侍读小五。


  “咦?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在赌坊等我吗?”


  小五哭笑不得地说道:“少爷,我跟了你十几年,还能不知道你的性子么?若我老老实实地在那等着你,只怕我得在赌场里饿上个三天三夜!”


  这小五六岁时便被父亲卖进祁家做侍读。祁宇是独子,身边无兄弟姊妹,小五与他又是形影不离,久而久之,他已将小五当成了玩伴知己般对待。而小五见少爷随和,与其说话倒也跟着随便起来。


  祁宇瘪嘴道:“嘁!跟了我十几年了,啰啰嗦嗦的臭毛病还是没改。你小子啥时候能学学少爷我的沉稳持重?”


  小五干笑一声,“是、是!少爷很重、很重!”他的余光瞥见床上那貌美女子,“嘿嘿”笑道:“看来少爷不但很重,还很能耐啊!这才一会儿工夫,就拐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女子回来?”


  “滚一边儿去!你小子又胡说八道什么呢!少爷我这是英雄救美,你懂不懂?” 


  小五是个知分寸的精灵人,他见贺师父尚在房内,遂不敢与少爷多做调笑嬉闹。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话说,少爷、贺师父,您们走后,我在赌坊里听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您二位可知,那瘦子用来下注的那个物什,竟然是‘凌虚界’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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