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阚姐说的话在理,但就让我在这干呆着什么也不做、而让易哥替我去承担所有危险与伤害,我心中有愧。毕竟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也应当由我去面对一切后果。
可惜易哥这边的人都不肯帮我,我只好把主意打到了戴哥身上。即使我写的背景没有完全成真,但从戴哥听我提起小兔的反应来看,他可能还放不下对小兔的感情。如果能找到真正的小兔姑娘、让他俩重归于好,说不定戴哥一高兴,不但不杀我,而且帮我反手给他雇主一肘子呢?
我越想越美,于是给Young发消息:你能帮我找一个朋友吗?
他:你说的那个朋友,是Lucien吗?
我:不是,是黑鸭帮老大的女人。
他:你找她干什么?
我:她是Darrick的旧情人,懂了吗?
他:!还有这么刺激的瓜?回头记得跟我细讲。
他:对了,你指的是黑鸭帮老大的哪个女人?
我:……一个叫小兔的姑娘。
他:不应该吧,黑鸭帮的死对头不就是白兔帮吗,他们老大哪会找个叫小兔的?
过了一小会,Young果真告诉我:能查到的人里面,没有叫这个名字的,连相似的都没有。
我猜小兔是改了名,或者私底下的绰号叫小兔,于是在脑海里搜寻她的其它信息:那你去找曾经家住城南老居民楼、年纪比Darrick小一些的女孩子。
又过了一会,Young满怀歉意地回复我:不好意思小美女,我暂时没有找到。如果是许多年前的住址,短时间内很难查清楚。
我:年龄条件符合的呢?
他:那也有六七个吧,还不算跟着老大没几天的。
我心想这可真不少哈,要是我一个个问过去,恐怕明天就得被黑鸭帮全城通缉。
不过听Young提到白兔帮,我有了个主意:你能查到白兔帮老大的电话吗?
他:?难道小兔还和白兔帮老大有一腿?
我没有回答他,不过我猜他肯定脑补出了一部女主与各方势力大佬之间的爱恨情仇年度大戏。
Young很快发过来一串号码。我拨通兔哥的电话,对面传出一个带了些沙哑、似是刚睡醒的男声:“哪位?”
“兔哥,是我,小忑!”听到兔哥熟悉的声音,我差点眼泪哗哗流:“兔——哥——啊!我这几天过得好——苦——啊!”
我语调高昂感情充沛,嚎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撕心裂肺。身边的阚姐对我做出噤声的手势:“小声一点,别吵着了师爷。”
我只好收了嗓子,转而大声抽抽鼻子。阚姐拧了拧眉毛,走到窗口抽烟去了。看来她和她师弟一样不太认可我真情实感的表演。
兔哥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了不少:“是小姑娘啊,出什么事了?易医生没有保护好你?”
“别提他了,他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江自己都难保,关键时刻还是兔哥你靠得住!”
“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吧。”兔哥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我大喜过望,兔哥这人能处,有事他真上:“你能帮我找一个黑鸭帮的人吗?”
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了,兔哥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无奈:“小姑娘,你知道我们和黑鸭帮之间的关系吗?”
“知道知道,但是既然他们能往你们这派卧底,你们应该也有人卧底黑鸭帮吧?”我回想起小说的开头,不就是倒霉女主偶然目睹白兔帮处理卧底?
“有倒是有,不过那是之前的事情了。小姑娘,你为什么想打听黑鸭帮的人?”
“唉,这事涉及到青梅竹马,横刀夺爱,多角虐恋,要详细展开得说很久。兔哥你放心,我只是想要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和她聊一些情感上的话题,绝对不会涉及你们两个帮派的事,也不会透露我和你的关系。”
兔哥还是半信半疑:“情感上的话题?”
“唉,兔哥,实话跟你说吧,是易医生看上了黑鸭帮老大的女人,所以我要去找她掰扯。”我急着让兔哥找人,什么瞎话都往外编,反正我造易哥的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兔哥半晌没说话,然后我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
“兔哥别冲动!等我聊完了再修理易医生也不迟!”我赶紧拦住他:“先帮我找人吧!”
听筒那头传来说话声。过了一会,电话被另一个人接起:“忑姐好!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难得被人叫做忑姐,我不由得端起了架子:“爱卿不必多礼,以后继续保持。我要找黑鸭帮一位叫小兔的姑娘。”
对方沉默了一下,小心地回答:“这个小兔姑娘……是最近新入黑鸭帮的吗?”
“应该不是吧。”我想戴哥的黑历史那么出名,肯定和小兔分开有一段时间了。
“那就怪了……”对方小声嘀咕:“我基本把他们的人都摸清了,怎么不知道有这个人?”
“是黑鸭帮老大的女人,可能改过名,或者有叫小兔的绰号。”我提醒他。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一个。”对方一拍脑门:“那死鸭子,我是说黑鸭帮老大,经常气不顺拿他的女人们出气。其中有个女的,二十来岁吧,长得柔柔弱弱的,还算有几分姿色。死鸭子有时候生气就会揍她,边揍边骂她臭兔子。我还觉得奇怪,他看不惯我们白兔帮,为什么净逮着那女人撒气。”
我直觉就是她没错:“那你知道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吗?”
“我想想……她的大名好像叫支娩。黑鸭帮明面上的壳不是甲鸟金融公司吗,她是公司的总裁秘书。”
我谢了这位前卧底和兔哥,按照他们提供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那是一个慵懒随意的女声:“喂?”
联想起刚才卧底讲的故事,我不由得有点紧张:“你好。我首先确认下,你身边现在有人吗?”
“神经病。”对方骂了我一句,挂了电话。
我又打过去,这次她接得快骂得也快:“你TM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赶紧道歉,顺带一提这骂人句式和戴哥真般配:“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请问你以前是叫小兔吗?”
“小兔是谁,不认识,你打错了吧。”
眼看对方又准备挂电话,我连忙问她:“那你还记得Darrick吗?”
她沉默了片刻,回答道:“记得。”
我看着有戏,正准备乘胜追击,结果听到她说:“他死在哪了?要我过去上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