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译想起当时庄阎端起碗却迟迟不动筷。
“小阎,先吃饭吧。”
“她怎么不记得我了呢?”
萧译给他夹菜,安慰他:“她还记得你。”
“但是她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了,也不记得我的、我的......心意!”
萧译很好奇他这个师弟是如何表明心意的。
“你怎么说的?”
提到这个庄阎很是骄傲,他当时可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的!
“承锦,你以后,可以......一直为我包扎伤口!”
想到自己当时说的话,现在庄阎都有一些紧张,握紧了筷子。
萧译此时也端着碗也停住了。
“然后呢?”
“然后?”
萧译放下碗。
“没了?就这?”
“对!就是这样!”
萧译看他颇为自豪的模样,叹了口气。
“你不会喝酒了吧?”
萧译原本只是想揶揄他一下,没想到庄阎却点了头。
“喝了一些,毕竟当时受伤了,减少疼痛的感觉。”
而且还能壮个胆,不错!
萧译还没有问承锦的反应,庄阎就主动告诉他了。
“她很开心,笑了。”
“那她有说什么吗?”
庄阎看着他:“这就够了,不需要说什么了。”
萧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对面的庄阎想到当时多么美好,现在却是这般光景,顿时泄了气。
“你说,她怎么不记得我们的事情了呢,不记得她答应我了呢?”
萧译默默吃了口菜,抽空回他:“小阎,承锦姑娘应该没有答应你什么吧?”
“怎么没有呢!”
“不然她怎么会把真正的名字告诉我?”
......
锦落,这个名字真好听。
庄阎发现一直在安慰他的萧译突然不说话了。
“师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萧译面无表情,继续吃饭。
师哥无话可说......
一直到后来,承锦被杜云芝和那个女人联手打成重伤,中了眷心蛊,他及时赶到救下她,但是承锦醒来之后就忘记了他。
不,还记得他,应该说是忘记了喜欢她的那个庄阎。
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也算是再续前缘,却不成想又成了现在这样。
庄阎嘴里的饭如同嚼蜡,难以下咽。
都怪萧译,非要提起这件事。
他自己不也是这样,一个方离都骗不到手。
萧译出声打断回忆,问他:“晚上打算何时去?”
“晚一些吧。”
萧译点头:“嗯,你叫我。”
他们两个的房间是相邻的,萧译就在他隔离,而他们之间的暗号很简单,庄阎每次叫他只要在床上敲一敲墙就可以了。
他们甚至还研究出了一套属于他们两个之间的暗语。
子时一到,庄阎叫出萧译,二人悄悄来到了一个房间,正是他们的师父,赵丘的房间。
虽然过了多年,屋内摆设依旧,而且看出平日也有人打扫,简单整洁。
萧译和庄阎在屋内探查一番,经过这么长时间,一些痕迹早已被清洗掉了,还好当初庄阎刚离开后就曾回来过一次调查。
他们来这是为了等人。
果然,不到一刻,门被推开,借着月光,他们可以很清楚大的看见来人。
薛秋道看着他俩。
“跟老夫来。”
薛秋道在前面走,后边俩人自觉跟上。
但是越走他们觉得越熟悉,这条路他们来过,只来过一次。
以他们的轻功很快来到了地方,一个藏在悬崖峭壁下的山洞。
这处是师父的秘密地方,没有人知道。
他们也不过是恰巧碰到了师父来这,但师父告诉他们不要踏入,他们虽然好奇,但是也不会打扰了师父的清净,没想到薛秋道也知道这个地方,而且看起来还不陌生。
他们进入山洞中,却像是踏进了另一个世界。
虽是夜晚,但洞中依旧明亮,这份明亮来自一颗颗悬挂在洞顶的夜明珠。
“师父还挺有钱啊。”
萧译看了庄阎一眼。
薛秋道熟练地拿起扫把和抹布开始清扫,好似这活他已经干过千遍万遍了。
萧译和庄阎趁着这个时间扫视这个山洞。
最吸引他们的就是石壁上的那幅画。
画中是一个女人,一身白衣,手里抱着一个襁褓,里面应该是一个婴儿,有些模糊。
女人面容姣好,美丽,但却不是妖艳的美,而是一种脱俗的美。
不过女人却闭着眼睛。
人像周围的画布上可以看出有磨损的痕迹,许是经常被人摩挲,但人像上却是干干净净。
萧译看着画像,有种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哪里熟悉。
而且他们看见画像前桌案上放着一颗红色铃铛。
萧译和庄阎相视,这铃铛与方离身上的一模一样!
怪不得他们觉得熟悉,这女人清冷的气质与方离有几分相似。
但又不太一样,方离多了很多野性。
这时薛秋道打扫完毕,还在画像前放好水果糕点,点上香。
回身看着他们,道:“赵丘经常过来吧,他还以为我不知道。”
什么意思?
难道这是薛秋道的地方,是师父偷偷来?
萧译率先开了口:“秋道长老,这画像上是何人?”
薛秋道没回答,反问他:“你看着她像谁?”
“她像......”
萧译瞪大了眼睛,他本想说像是方离,但是,有一个人的气质会更像这画中人!
“我娘亲?”
庄阎也惊讶了,他见过萧译娘亲,不过是在画像上。
萧译六岁时,他娘亲就离开了,但是他还是记得娘亲的模样,因为他怕自己忘记,早早地就把娘亲模样画了下来。
“那个铃铛......”
他曾在父亲身上看到过,难不成那是娘亲之物?
这......难道娘亲和方离有关系,但又和画中人是何关系?
萧译此时心里很是忐忑。
他面对千军万马时都不曾像现在这般。
他甚至,有些害怕......
庄阎抚上他的肩膀,用力捏了一下,让他镇定。
庄阎问薛秋道:“别卖关子了,她到底是谁?”
薛秋道也不知为何萧译会如此,这有那么可怕吗?
“她是你母亲的妹妹,叶兰,医心庄曾经的心主,也是赵丘的妻子。”
是妹妹?
娘亲叫叶蓉,叶蓉,叶兰,怪不得,连名字都是像的!
萧译立马问他:“那这个女人是方离的母亲吗?那个婴儿是方离吗?”
庄阎都被萧译带着紧张起来,盯着薛秋道。
薛秋道也看不透他俩的眼神。
他们不是应该更关心这个女人和赵丘的关系吗?
“方离?是合一门的那个医者吗?”
“对!是她。”
薛秋道笑了一下。
“原来她现在叫这个名字了,她以前叫赵小寒,是赵丘起的名字。
不过换了好,‘方离’,这名字也不错!”
薛秋道还在那边念叨,但是萧译心已经冷了一截。
“所以,她是叶兰的女儿。”
“没错,也是你师父的女儿,若是从你师父这边论起辈分的话,她是你们师妹呢。”
萧译不知现在何种心情。
庄阎此时也是不敢吭声了,但薛秋道还在进一步逼迫。
“若是,从你母亲那边论的话,关系可是更亲近了。”
薛秋道想到,若是他们知道还有这层关系,那么方离以后的安危也会有些保障,也算对得起叶兰了。
萧译无奈,甚至有些绝望。
“是啊,更亲近了,亲近到他以后都不敢再有任何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