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库知夏只是私下和李莫闻说了几句话,而怎么处死他的事情,她交给了大王。
因为李莫闻迷惑百姓,领兵造反,而且对伊尔库知夏念念不忘,所以大王下令让他受石刑。
石刑是一种钝击致死的死刑执行方式。
李莫闻站在挖好的坑之中。
时辰已到,衙役们拿着大铲子,从旁边的沙堆中取沙填坑。
时间一点点流逝,沙子填到了李莫闻的腰。衙役们把铲子丢到一旁,大喊道:“砸!”
刚才填坑时,李莫闻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准备乱石砸他时,李莫闻突然抬起头,死死盯着伊尔库知夏,也没有说话。那眼神,好像知道了什么大秘密。
伊尔库知夏看懂了这眼神。呵,看来他也拥有了前世的记忆。
不过没事,反正他都要死了。就算说出来又有何妨?死到临头的人说出的话,又会有谁相信呢?
衙役们并没有往他的头部扔,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享受这个痛苦的过程。乱石砸过去,痛苦且漫长。
李莫闻被砸得全身都是血,大概很疼吧。但他并没有喊,默默忍受着,一直盯着伊尔库知夏。
伊尔库知夏心中冷笑。她知道,这种痛苦会慢慢消磨掉他的意志,直至最终崩溃而死。而李莫闻这个家伙,也会在自己的面前,慢慢变成一具尸体。
李莫闻的身上,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入沙子之中,渐渐消失不见。他的身上也散发着血液的味道。但是伊尔库知夏知道,李莫闻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只是一直盯着她罢了。
伊尔库知夏目睹了李莫闻死的过程。
临走前,伊尔库知夏拿出手帕,给李莫闻那满是鲜血的身体擦去污垢。
曾经,伊尔库知夏想过要和李莫闻和睦相处,相敬如宾过好这一辈子。如果没有相爱的可能,她也愿意让李莫闻纳上几房妾。她杀了她的皇兄,其实她对他并没有多大怨恨。
说实话,李莫闻封她为皇后这一位置后,她一直勤勤恳恳做好皇后的职责,从不干涉朝政,也有给他安排选秀。她在后宫中给他安抚那些大臣的女儿,只是为了让他没有那么累。
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要吃了她。
如今,他死了,自己亲眼目睹的。她没有死,没有死在他的嘴中,以后都不会。
但她并没有开心,但她也没有感到悲伤。
这种人就不配存在这个世上,也不值得牵起她的情绪。
伊尔库知夏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李莫闻的脸庞,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仔细的去打量这个男人的脸。
她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他的长相,因为她觉得美丑都不影响自己和他过好这一生。
李莫闻的长相很英俊,眉毛浓黑如画,鼻梁挺直,嘴唇薄厚适宜。虽然身材瘦弱,但依然充斥着男性魅力。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俊朗,如此优秀的男人,竟然是一个以吃人为生的人。
李莫闻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了也没有瞑目。伊尔库知夏伸出手给他闭上眼睛。
眼睛睁得那么大望着自己,搞得自己欠你什么一样。
李莫闻,我们互不相欠了。
伊尔库知夏给他擦去了身上的血后,便起身离去。而这一离去,便是再也不归。
沈怡冉几人回到了千克村地面上。
沈怡冉深吸了一口气,赞叹道:“这才是新鲜的空气呀!”
“空气为何物?”沐初杪问道。
沈怡冉想了想,她并不是很懂得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但她还是尽量用大家都能听懂的句子描述,“空气就是我们生活在这个世上所需要的东西。”
沐初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三人回到张大婶家,但大婶家的门紧闭着。沈怡冉想上前,但沐初杪阻止了她。
门内并没有声音传出,异常安静。
沐初杪刚碰到门,本想敲门,但门很轻易推开了。
沐初杪视察了周围,确认无危险的来源后,方才让大家跟着他走进去。
沈怡冉上手碰了一下桌子,蹭了一手灰。房中一些角落里甚至有着蜘蛛网。
“这房子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沈怡冉二人在地下街呆了差不多两个月,而这房子大概也有两个月没有人住。
沐初杪走进张大婶张叔房内。房内很干净,但有块地用了杂物放着,在这干净的房中显得格格不入。
沐初杪搬开杂物,用手碰了下地。不,准确来说,这是一块可以移动的板。沐初杪把板搬开,下面是望不尽的地方。
“阿冉,这里有暗道。”
沐初杪先行走进暗道,把手伸过去,牵起沈怡冉的手,小心翼翼把她也带进来。
伊尔库知夏在后面看着他们手牵着手,嘴角撇了撇。
暗道很狭窄,只容一人通过。
“小心点。”沐初杪侧身走着,一只手拿着火折子照亮前方,另一手紧紧拉着沈怡冉,生怕她有意外发生。
沈怡冉跟在他的身后,心中有一股暖流流淌着。
经过漫长的暗道之行,他们终于走进了宽敞的地方。
“你们是谁?!”
听到有人进来的响声,本在商量事情的一男一女带着警惕转过头。
“你们又是谁?”沐初杪不答反问。
见沐初杪她们不回答,这对男女默契地不说话,掏出剑,两人纵身跃起。沐初杪和沈怡冉本是一直保持着警惕之心,所以没有被他们所伤害到。
伊尔库知夏知道自己不会武功会拖累他们,带着自知之明退到一旁,尽量不让那对男女注意到自己。
一场战斗下来,四人不分上下。
“呵,好久没有打得那么痛快了。”那位男子笑道。
男子因为两人武功的事情,原谅了他们擅闯进来,也忘了关注他们是何方神圣。男子把这三人引进大本营。
女子带着怀疑看着这三人。她碰了下男子,想做些手势。但无奈男子撇了撇手,说:“我和这位公子有缘,无妨!”
男子带着沐初杪三人走在前头,唯剩女子带着点憋屈看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