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别取笑我了,我这登不了大雅之堂,你喝着好喝就行,别嫌弃配料简单粗陋。”她尤为谦虚,脸上已经飞起一抹绯红的云霞。
“娘子,这是哪里的话。你为这个家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我会好好待你和小福的。”他开始说了一通话。王婆婆见二人相敬如宾,心里犹如喝了蜜汁一般甜。“诶,你今日收摊这么早?”他不解地问。她神秘一笑,说:“相公,我早就不摆摊了,我的香辣牛肉干现在放在干货铺子里面售卖,生意好的不得了呢。”他诧异地说:“几日不见,娘子似乎升级了呢。”
“那是,每天有固定的客流量,按时按量制作,不怕卖不出去呢。”她浅浅一笑,像极了夏夜里的娇美荷花。
他将肉汤喝了个底朝天,打了一个饱嗝。顺势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饱了,娘子,你们吃,我要歇歇。”李阿玉望着脸部泛出油光的相公,随着时日的推移,他干瘦的脸庞逐渐变得肉嘟嘟的,轮廓也慢慢圆润了。她打从心底里高兴,看到自家的相公被她养的白白胖胖的,心里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她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筷,跑到他的身后,一双柔嫩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揉捏,按压,依循穴位,一点点推开,按摩着。她一边轻重有度地按压着,一边小声轻柔问:“相公,你明日想喝什么滋补汤?我给你炖。”上官南寻一边享受着,不自觉地出了声。啊~果真是酥麻了。他闭上眼睛,一脸笑意,说:“娘子,你炖什么汤我都爱喝的。”
“相公,你可别客气啊。我刚今早在菜地里拔了几个白萝卜,新鲜的很,不如明晚炖个白萝卜肉汤如何?”她试探性地问。
“好的,娘子,一切听你的。”他颇为乖巧,犹如一头温顺的野兽。
王婆婆收拾碗筷,李阿玉陪着上官南寻去了书房。
偌大的书房,点燃了一支檀香,清幽幽的香味飘散出来,似有若无,淡淡的,余香回味绵长。他端坐在书桌旁,每每看到精妙绝伦的句子便要和身边的李阿玉分享,有了疑难问题也会向她讨教,二人探讨难题,探讨人生,探讨历史,探讨人文风俗。他说到尽兴处会拍案而起,她也会拍手应和,二人颇有共同语言,聊得很是投缘。
夜深寒凉,外头的树枝上结了一层薄霜。瑟瑟冷风从门缝中吹了进来,调皮地在书架间游走回荡,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醉卧凉阴沁骨清,石床冰簟梦难成。月明午夜生虚籁,误听风声是雨声。他紧紧身子,瑟缩着,不住地哆嗦着。她拿了一件轻盈的薄衫,披在他的身上,劝说:“相公,二更天了,不如睡觉,明日再看。”他这才意识到时间过得飞快,一拍脑门,笑着说:“你看我,娘子不提醒,我连时间都忘了。”她将衣衫往他身上拉了拉,碎碎念道:“晚睡对身体不好,相公,早点睡吧。”他点了点头,伸出手拉过她的柔嫩小手,轻拍,“娘子,你待我真好。”他的脸颊轻轻摩挲她的手背,眯缝着眼睛,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
次日清晨,上官南寻一大早便去了国子监。李阿玉在厨房里面忙活着,又是蒸米饭,又是炒荷兰豆,一会儿煮香浓的蘑菇汤,一会儿做香辣鸭肉,忙得不亦乐乎。王婆婆走了过来,想要接过她手里的大铁勺。
却被她拒绝了,“王婆婆,我自己来,相公吃的便当一直都是我来做的。”王婆婆疼惜她,说:“娘子,你一天忙到晚,歇歇吧。”她撸起袖子,擦拭着额头细密的汗珠子,推辞说:“我一点都不累,为了相公,值得。”王婆婆感叹说:“娘子你待公子是真的好,公子真是有福之人。”
她一边用铁铲子炒着菜,盯着铁锅,说:“相公过几个月便要乡试了,国子监的饭菜没营养,我得给他送便当,不然他营养跟不上,没法专心复习考试呢。”她说了一大通,有条不紊,头头是道的。
还没等王婆婆回话,她已经麻利地将盒子装好了饭菜和米饭,摞成三层,拎着出了屋门。“哎,这孩子。”王婆婆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意味深长地感叹着。
李阿玉蹦蹦跳跳到了国子监,依旧是趴在窗台边,偷瞄里面的动静。里面的儒生们东倒西歪的有,摇头晃脑的也有,各种姿势,各种戏法,恍如一个马戏团,各显身手。上官南寻一本正经地端着身架,闷头闷脑地听着叶怀仁有些枯燥乏味的说教,柳空慈歪倒在木桌上,流了口水,睡得正是香甜。
“诶,哪里的饭菜香味?”
“是不是国子监后厨传出来的?”
“不像啊,饭菜很香浓,不可能是后厨做的。”
几个儒生叽叽喳喳,犹如枝头的小鸟,议论纷纷。
儒生们齐刷刷地看向外头,才发现隐藏在窗户后面的小脑瓜。“哎呦,上官家的俏媳妇儿送便当来咯。”儒生们开始戏耍起来。柳空慈耳朵一抖动,听说有新鲜事,立马醒了过来。上官南寻难掩一脸的尴尬,心里却是异常的高兴,巴不得先生早点下课。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叶怀仁一走开,上官南寻便迫不及待地到了门口,将阿玉一拉,说:“你怎么又来了?”她嘟着嘴,脸上红彤彤一片,递过一个饭盒,说:“我给你送便当。”他将她拉到一边,埋怨道:“你不好好在家待着,到书斋来干嘛?”
她噗嗤一笑,捂着嘴巴说:“人家怕你饿着,特意给你做了便当。你快坐下看看,菜色是不是你喜欢的?”她显然有些着急。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她去了饭厅。里面坐满了儒生,大家各自低着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见到二人进来,开始起哄。一声声如波浪般起伏的吹口哨的声音充斥着耳朵,她不由自主地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