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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至缘君 作者:哈哈 本章字数:2244字 发布时间:2022-05-07

夜市灯火璀璨,热闹非凡。吃过晚饭,我们通常会去KTV唱两三个小时的歌。音乐我从小就喜欢。跟奶奶住那会,只要黑白电视机里播放唱歌跳舞的节目,我就会跟在电视机前乱蹦乱跳,自然逗得她老人家哈哈大笑,也勾起了她对那段在舞台上飞洒青春热情的绮丽记忆的缅怀。后来跟母亲回到家里,每当那台录音机流淌出优美的旋律,我的整个身心就充溢着喜悦,在跟小伙伴的追逐打闹中,我的脚步轻捷有力。初三住校那会,隔壁每晚关灯前会放一段流行歌曲放松身心,可我却随着那婉转的曲调,情绪高涨,久久不能入睡。读高中时,我经常去学校对面的杂货店,淘那种廉价的盗版磁带。入社会后,每当抑郁烦闷,能想到的排遣方式也是从伤感的音乐中寻求慰藉。13年,我自学过一段时间的粤语,为的就是在唱粤语歌时发音能标准些,以便更好地理解与传达歌曲中的感情。现在,我还在反复聆听并哼唱那几十首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经典歌曲。总之,音乐对我的影响很大,有些歌曲还像磁盘一样,刻录着我人生各阶段的故事。

   《冰雨》那忧伤哀婉的弦律跟夏季低沉厚重的乌云一样让人感到压抑……天空抽搐片刻后,洒下了愁悲的泪水……雨水透过破烂的屋顶,下落到泥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木味和土腥味……电闪雷鸣,雨势越来越大,国道上凶猛的水流往低矮处倾泻,短短几分钟屋内汪洋一片,鞋子水桶塑料凳等轻物在浑浊的水里飘荡起来……阴冷的季节里,广昌一中的校园总是泥泞不堪,为了不让廉价的鞋子渗水冻脚,我得在袜子外套上一个塑料袋,一天三换……突然,你靓丽的形象如流星般急坠我的脑际,可不久你就跟雨雾混为一体变得如梦一般模糊缥缈……终于,我对着麦克风发出了对命运的嘶吼:“我是在等待一个女孩,还是在等待沉沦苦海……”

   国庆前,我搬了家。住处由之前的四巷搬到了三巷,楼层也调到较为方便的二楼。搬进新居前,我置办了一整套的厨房用具。自己开火的好处还是蛮多的,显见就是可以控制地沟油的摄入量,在外面吃快餐太多体内淤积了大量的毒素,皮肤变得暗沉模样显得老貌也就不足为奇了。一个人做饭难就难在量的把控上,多了浪费,少了头疼。大鱼大肉肠胃受不了,稀粥寡汤营养跟不上,合理搭配不失为最佳选择。社区里卖菜的店铺有很多,我选择的倒不是哪家更为方便和优惠,而是哪家碰到熟人的概率更低。

   做饭我没学过,但也不会太难,应付随性的自己更是容易。一般情况下,早餐我喝粥吃馒头,中午晚上炒菜(一荤一素或是一菜一汤)吃米饭。怎么说呢?做饭真是一件有趣的事,它可以提升生活情趣,当无聊透顶时,也是转移注意力的好方式。当然,做饭不仅需要一些耐心,还少不了一点动力。主妇们因为对家人无微不至的爱,将做饭作为一份事业在经营,精益求精,乐此不疲。我则享受全身投入的那种用心过程,以及有意祛除身上的懒散习惯。

   这个国庆我没再去找朋友,我呆在房间里总结两年来走过的路。开车两年,没赚到多少钱,大部分也寄回了家里。身上没钱是我做任何事底气不足的一个原因,可深层次的问题还是对渺茫前路的担忧。比如,一而再的给你买花,却不敢当面向你表达爱意与承诺,我心中的矛盾可见一斑。如果说我对你的爱慕只是停留在心壳的表层,那为什么你会经常侵扰我的梦。尤想到你和“他”正忙着编织绚烂爱情和畅想唯美浪漫生活时,我更是心痛万分。

   稀薄的阳光漫进了窗户,阴暗的房间明亮了些。我坐在凌乱的桌边,眼前是带给我很多欢乐但更多空虚的上网本,此时它一如既往引诱着我。墙角立着一廉价的衣柜,它像一位恪尽职守的管家恭谦地望着我。窗户上斜靠着一幅框定好的肖像画,画中是一年前的自己。他迷惘地看着我,我也迷惘地回应着他。最后,我的视线被阳光中漂浮翻滚的尘埃吸引住了,它们犹如自己过去的人生,没有重心,没有方向,没有目的。

   05年高考前的一个礼拜,我守在出租屋里哪里也没去,即使照全班毕业相也没去参加,我如困兽一般做着最后的挣扎。判决前的醒悟也是一种折磨。来深圳前,在安徽宿州传销组织的七天里,我的思想也经历了过山车一样的转变。早先我主要担心的是安全问题以及由此推及到对父母的不孝,但朋友还算周到的照顾让我渐渐放开了心胸。第三天的晚上,我和朋友在村头的茅厕边坦诚交谈了一番。谈话结束后,我的思想有些松动。夜里,我辗转反侧,头脑里翻滚着入社会后的各种不顺意。如果发了财,他们还敢小瞧我吗?虽是一瞬间的念想,却把心中固守了几天的屏障撞出了裂缝。好在那时家里山穷水尽,在源流上就拧断了我“重生”需要的养料。第五天,我开始思考深层次的问题:如果加入了传销组织,我能为组织的壮大出力吗?我可以原谅朋友对我的忽悠,但我能忽悠我的朋友吗?既然都不能,那我的加入就没任何意义了。

   反思最困难的时候是在孤独无依的夜里。坐在冷清的房间忧闷烦躁,不如上床睡觉。关灯,黑暗瞬间将我裹紧感,觉自己是被黑纱蒙头带去受审的囚徒。我蜷缩着身子,细听周围的声响,做着应对危机的准备。屋外的巷道悄声静气,拐角的夜宵摊也不再制造声响。夜深了,世界安静了,可我却没有一点睡意。别无他法,我习惯性地将手伸向了床边的酒箱,抓起一瓶啤酒,咬开盖,猛灌起来。短暂的晕乎后,我的眼睛发光了。真的,闪闪发光,那是思念与渴望燃烧的花火。看到了什么?看到了癫狂的世界,朦胧的人影,还有昏暗中你明媚的脸。没想到暗夜中的你也是这般熠熠闪亮,可惜我没有做好仓促中接受你荣恩的准备。那刻,我猛掐自己的大腿要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也想到了沐浴焚香,要把卑污的思想祛除些,同时酝酿出新的活力与热情。还要唱一首歌,庆贺苏醒过来的觉悟,渲染温馨快乐的氛围,以及歌颂爱情那催人奋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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