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说什么?!” 左相胡也川蒙地站起来,惊道:“ 她被打入冷宫!”
韩肃再次肯定:“ 没错,父亲,这件事已经在安都传得人尽皆知。”
胡也川又慢慢地坐下,轻声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 父亲,你还没用午膳。”
——“ 不用,我不饿,你先出去。”
韩肃看着胡也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拱手道:“ 那肃儿先退下了。”
刚踏出胡也川的院子不久,小逸就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抱住韩肃的大腿,撒娇:“ 哥哥,你最近老是不在府里陪我玩,你去哪儿了?”
韩肃将小逸抱起,笑道:“ 哥哥去做有意义的事情。”
——“ 我也想去!”
——“ 小逸乖,现在还不够安全,等过一阵子,外面那种可怕的病没了,哥哥再带你去玩。”
——“ 好!哥哥,我跟你说件可怕的事情!”
——“ 嗯?!什么事?”
小逸靠近韩肃的耳朵,小小声地道:“ 我昨晚看见父亲,在书屋里,整个人冒黑烟,好可怕?!”
韩肃愣了愣,然后安慰小逸:“ 父亲可能在生闷气,撒完气就好了。”
——“ 真的吗?”
——“ 当然。”
左相府内的某个角落,乐正司夜一脸不爽满脸无语地看着身旁的闾丘然,道:“ 师兄,我们在安都城逗留也太久了吧,我们出方丈山的目的是什么?是找你的解药!现在倒好,我们一时去盯着佟贝云,一时去王宫走一趟,现在又潜进左相府,你的解药呢?!”
闾丘然留意完周边的情况,回头道:“ 别急,解决完南浔与北肇的事情,解药应该也有眉目。”
乐正司夜听了他的话,几次想开口,却又找不到任何话去回怼,最后无奈垂下手,望向天空,小声道:“ 好吧,都听你的。”
——“ 那两间屋子,有这么多守卫,看来有赤訾与活死人在里面。”
——“ 不对啊,当初陈随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敢?”
——“ 兴许那几日藏起来了。”
——“ 走!”
——“ 哎,等等我,又去哪里?”
两人一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乐正司夜仗着自己隐身后别人看不见,还明晃晃地在守卫面前伸了个懒腰。闾丘然无奈地摇头,眨眼间直接恍进屋子,乐正司夜惊住,立马跟了进去。
——“ 你进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 还用说。”
整间屋子伸手不见五指,明明外面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屋里却似秋日的黑夜一般凉飕飕的。乐正司夜正想打个响指,弄点火出来,却被闾丘然一手抓住。乐正司夜一哆嗦,问道:“ 怎么了?师兄?”
——“ 闻到了吗?”
——“ 闻到臭味和血腥味,还有? ”
——“ 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 我没点火。”
两人东张西望,最后闾丘然发现乐正司夜衣袍背后的下摆冒烟,道:“ 你背后好像冒烟了。”
乐正司夜惊恐地回头:“ 不是吧?!”
果不其然,一个浑身惨白周身布满黑色裂纹的小女婴,手里闪着火光,正好奇地准备将乐正司夜的左侧衣袍继续点燃,乐正司夜发现后,急忙后退,慌忙扑灭自己衣袍上的火,同时向那诡异的女婴身上弹出一小光点。女婴带着委屈的呜咽声想要退回黑暗中,闾丘然急忙道:“ 司夜,试着定住她。”
乐正司夜立刻在她周围显出一道屏障,小女婴发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然后颤巍巍地扶着屏障站了起来。闾丘然从身上拿出一颗糖,递给小女婴,对方立刻开心地接了过去。
——“ 她们怎么变了?” 乐正司夜不解:“ 这还是当初弄得我们够呛的活死人吗?”
闾丘然回道:“ 可怕的是那具将死未死的尸体,这些孩子也是被操控的而已。”
接着,闾丘然蹲下,问:“ 你们从哪儿来?”
乐正司夜好奇:“ 她还这么小,会说话吗?”
闾丘然回头:“ 你看她还是正常的婴儿吗?”
小女婴抬头看着她们,慢慢道:“ 孤、魇、沙。 ”
乐正司夜想了想:“ 孤魇沙,这不是南浔境内与枢烈国交界处的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环境恶劣,人迹罕至,如果路过那里,十有八九是走不出来的。”
闾丘然点头:“ 那就是了,我猜,机狱道的老巢就在那里。”
乐正司夜此时恍然大悟:“ 原来你进来就是为了打探这个。”
话音刚落,屋子里就响起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像是拖着脚尖在走路,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 难道是… ”
闾丘然道:“ 快走,真正的活死人来了。”
两人继续悄无声息地恍出屋子,光明正大地隐形在光天化日之下。乐正司夜适应了一下明晃晃的阳光,然后问:“ 接下来呢,你想去哪里?”
——“ 向若隐讲一声,就准备动身去孤魇沙。”
傍晚,星若隐回到府中,如往常一样,先到灵谧书屋坐一会儿,拉几下青竹二胡,转弯后却发现,乐正司夜与闾丘然正在屋檐下对坐喝茶。星若隐喜出望外,奔过去,道:“ 夫子,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 非也,我们是来道别的。” 乐正司夜道。
——“ 道别?你们要去哪儿?”
闾丘然回道:“ 去比较远的地方,孤魇沙,在南浔与枢烈的交界处。和以前一样,安都有什么情况,灵贴告诉我。”
星若隐又问:“ 为什么要去那里?”
乐正司夜看了闾丘然一眼,回道:“ 你在安都小心,左相府里还有活死人。我们进去问了一个女婴,她们来自孤魇沙,我们怀疑那是机狱道的老巢。”
星若隐点点头:“ 原来如此,还可以这样,那你们也一路小心,平安归来。”
乐正司夜向星若隐靠近一点,道:“ 这样,不如上点好吃的,让我们吃饱再出发。”
星若隐站起来,拍了拍胸口,道:“ 这个好办,你们等一下。” 说完,又像一阵风般,消失在院子里。
闾丘然茶杯顿在嘴边,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忽然就笑了。乐正司夜看着闾丘然舒展的面容,有点欣喜但又有点不舒服,道:“ 很久没见你笑过了,师兄。 ”
——“ 嗯,平日里也没什么好笑的。”
乐正司夜看向星若隐消失的转角,叹了一口气:“ 看来也只有那丫头能逗你笑,也不见你对我笑一下,老是欺负我。”
闾丘然莫名其妙地看向他,问:“ 我哪里欺负你?”
——“ 我就想让你和我一起喝杯酒,你都不愿意。”
闾丘然犹豫了一下,道:“ 那你告诉她,让她拿壶玉冰烧回来。”
——“ 好嘞!” 乐正司夜立马使出千里传音,将话传到星若隐耳边:“你夫子叫你再拿一壶玉冰烧。”
另一边,厨房里的星若隐收到消息后,疑惑:“ 夫子不是不太喜欢喝酒吗?” 听到乐正司夜的声音后,忽然响起自己忘了一件事,由于忙完这个忙那个,至今仍未告诉夫子,当初她可亲眼看到,乐正司夜与林枭私下见面。星若隐有点苦恼:“ 是我想多了吗?林枭,算不上坏人,但…他们有联系也太奇怪了,还是找个机会告诉夫子比较好 。”
——“ 小姐,你看这只鸡怎样?小姐?小姐?”
星若隐回过神来:“ 阿哦,哦,就这只,挺好的,记得,要做盐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