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安宁走了。
纪晓拂捂着伤口,艰难地走回了家,待他到达家门口时,秦安、花荣、秦思思、李茹茹等人都在门口等他。
“晓拂,你终于回来了!”
秦思思哭成了泪人,一看到纪晓拂,立即涌向他,仆入他的怀抱。
纪晓拂急忙躲开,疑惑地问道:“思思,你怎么了?”
秦思思没有回答纪晓拂的问题,只一股脑地问道:“晓拂,她有没有伤害你?你有没有受伤?”
此时,她的目光扫到纪晓拂身。
“晓拂,你受伤了?”秦思思尖叫了起来。
听到思思的尖叫声,茹茹、秦安、花荣等人立即围上来。
看到纪晓拂的伤口,秦安立刻骑马去请郎中,思思、茹茹帮着包扎。
过了一会儿,伤口包扎好了,郎中也请到了,并且给纪晓拂开了方子。
纪晓拂于是把事情的经过讲给大家听。
“思思,你们怎么都在这儿?”纪晓拂问道。
他很疑惑为何众人会那么焦急地等着他,像是知道他被拦截了一样。
“是严安宁!”
“是她派人给我送信,说你被抓了。”
“她说,你坏了她的好事,她要杀了你!”
秦思思激动地说着。
“晓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严安宁她对你做了什么?”
思思不停地追问。
原来,秦思思收到严安宁的信后,非常着急,立即去找李茹茹和花荣商量对策。
他们一起去寻找纪晓拂,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长安城这么大,他们不知怎么去寻,该去哪里寻?
正在焦急万分之时,纪晓拂回来了。
纪晓拂听完,心里一惊。
严安宁派人拦截自己,却又告知秦思思,她意欲何为?
“看来,她是要对付思思。”纪晓拂暗暗心想。
可是转念一想,严安宁权势倾天,连自己也不放在眼里,又何必去对付这么一个没有实权的女子?
“她和思思有仇吗?”
纪晓拂内心疑惑,于是询问了秦思思和严安宁之间的事情,可是她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
“就算她和思思有仇,她若是想让思思伤心的话,那直接杀了我,不就可以达到目的了吗?何必多此一举,故意透漏消息给思思?这不就是打草惊蛇吗?”
纪晓拂暗暗心想。
“打草惊蛇?”
纪晓拂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错,她的目的就是要敲山震虎。”
“她想要对付的人不是秦思思,而是她的父亲——宰相大人。”
纪晓拂忽然明白了。
“放心吧,我没事。”纪晓拂镇定地说道。
纪晓拂虽然表面镇定,内心却极度惶恐,他已经迫不得已的被卷入了朝廷斗争。
果然,从那日之后,严安宁就时常派人骚扰纪晓拂,紧紧地盯住了他。
纪晓拂忧心忡忡,为自己的命运担忧。
严安宁公然抓捕纪晓拂并刺伤他,就是为了给敌人一个警告。
通过秦思思和李茹茹的口,把她的意图传达给两位宰相大人。
而今,她的敲山震虎之计确实达到了目的。
纪晓拂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再有所作为。
秦思思担心纪晓拂,恳求自己的父亲庇护他,李茹茹也一样。
“爹爹,您一定要帮帮纪晓拂,他得罪了严安宁,那个女人心狠手辣,她不会放过他的。爹爹,实在不行您就把他调离京城吧!”
秦思思对父亲哭诉。
“糊涂!纪晓拂不过是弹劾了几个地方小吏,严安宁岂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在?”
“你真的以为她想对付的人是纪晓拂?”
“不,你错了。她只不过是利用他来给警告我,小心行事,别和她斗。”
“她真正想对付的人,是你爹爹我啊!”
思思的父亲回答道。
“对付你?”
秦思思没完全明白父亲的意思。
原来,现在朝廷主要有两派势力,一派是以严复伦、严安宁为首,一派是以宰相杨炎等人为首。
两派势力此消彼长,不相上下。
秦思思的父亲虽然和杨炎政见不和,常闹别扭,但在推行“两税法”,对抗严复伦上,他们是一致的。
纪晓拂虽然是富商,但他家族中没有人做官,没有背景依靠,对付他比对付那些有官宦背景之人容易得多。
偏巧,他又和秦思思李茹茹关系暧昧,朝中之人皆认为他会是宰相大人的乘龙快婿。
他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公开和宰相大人的关系,只不过是因为,他还在秦思思和李茹茹之间抉择。
对他动手,既容易下手,又能刺伤了对手的心,严安宁暗暗得意。
“爹爹,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几朝元老啊!他们不会真的要对你下手吧?”思思担忧地问道。
“放心吧,他们不敢。”
看着女儿如此担忧他,秦大人镇定下来,安慰着思思。
“思思,爹爹老了,爹爹只想着早点告老还乡,安享晚年。爹爹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呀!”
“我的好女儿啊,你都十八了,还没个归宿,爹爹怎忍心舍下你告老还乡!”
“爹,女儿有事,先回房休息了。”
秦思思知道父亲想追问她和纪晓拂之间的事情,急忙找借口躲开。
秦大人见女儿和纪晓拂关系暧昧,却又从不提及儿女私情,心中甚是困惑。
可是,思思又怎肯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
她不想让父亲插手自己的婚事,更不希望纪晓拂因为畏惧父亲的权势而娶她。
秦大人见女儿不肯再说下去,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时,长安城的另一端,纪晓拂也在暗暗哀叹。
他愁眉不展,忧心忡忡。
感情的问题还没有处理好,现在又被严安宁盯上。
对于严安宁来说,“杀鸡儆猴”,威慑敌人,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这是最好的办法。
自己很不幸地成为这只无辜的被严安宁盯上的“鸡”,只要双方有什么变动,恐怕自己就是这场朝廷内斗的牺牲品。
“二哥,现在你已经被严安宁盯住了,要想个法子才是?”花荣对纪晓拂说道。
“贤弟,我也想摆脱困境,可目前的情形,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二哥,我知道你不想卷入朝廷纷争,可现在,你已经被卷入了,退无可退。”
纪晓拂听花荣如此说,心里暗喜,于是,急忙询问。
“莫非,贤弟有什么妙计?”
“二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与其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不如奋起一搏。”
“贤弟,你的意思是……”
纪晓拂说着,陷入沉思。
他已经大概猜到了花荣的来意,不过此事重大,纪晓拂还需再考虑考虑。
花荣见纪晓拂犹豫,于是急忙劝道:“向他投诚。”
“二哥,你还犹豫些什么?”
“倘若严安宁真的对你下手,我帮不了你,我爹爹也帮不了你,甚至秦大人、李大人也庇护不了你。”
“为今之计,只有求他。”
纪晓拂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那他是谁呢?
自然是宰相杨炎。
如今,他最得势,最得皇上宠爱。
也只有他,才能与严安宁抗衡。
虽然秦思思、李茹茹的父亲也是宰相,但他二人并不得宠,没有多少话语权。
杨炎最得圣心,皇上对他言听计从。
杨炎独揽大权,另外几位宰相倒成了摆设。
“他会接受我吗?”纪晓拂担忧地问道。
纪晓拂的担忧不无道理。
外面盛传,纪晓拂是秦大人的乘龙快婿。
杨炎和秦大人不睦,他会接受纪晓拂吗?
杨炎才华过人,政绩突出,被朝廷内外赞为“贤相”,但本人心胸狭隘。
“二哥,我爹和他同朝为官,交情匪浅。他推行‘两税法’,得罪了不少官吏,现在也需要大力拉拢自己的人马。”
“你是大唐第一个认真推行‘两税法’的人,从这点说,你和他是同一战线的。”
“你才华横溢,是难得可贵的人才,到时候由我爹爹出面举荐,我想他是不会拒绝你的。”花荣回答道。
“多谢贤弟。”
花荣于是引荐了纪晓拂。
花荣父子出面,杨炎虽然对纪晓拂有些疑虑,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他也舍不得拒绝纪晓拂。
再说了,纪晓拂是御史台的人,享有督察百官的职责,可以利用他来弹劾百官,排除异己。
杨炎暗暗心想,于是接受了纪晓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