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三章:各有去处
书名:掌门过江 作者:玉书见 本章字数:4142字 发布时间:2022-05-10

一夜风雪,天明骤停,钻地鼠感受到阳光,兴奋地叫醒六人,推门出屋,伸个懒腰,抬头看见屋顶上坐着两人,一着黑衣,一个披着白色斗篷。


钻地鼠认出是杨霏盈,愈发兴奋,施展轻功,跃上屋定,落在旁边,欢欢喜喜地叫道:“小师叔。”杨霏盈浑身一颤,柴伯骏扭头看到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大吃一惊,一脚踹去,喝道:“滚开。”


钻地鼠咕咚一声从屋顶上滚落,才推开房门的人大吃一惊,未出门的人推窗一看,六分惊悸两分欣喜两分欢乐,踏出屋子的谢芊扬忍不住笑出声来,钻地鼠确实极丑,她不忍直视,也没动手,没想到柴伯骏竟一脚踹了。


钻地鼠落到地上,滚了几圈又爬起来,藏风六猎护到他身旁,气势汹汹,哼哼哈哈怒问:“来者何人?”


屋顶的柴伯骏黑衣冷肃,颇有威势,他凌然于上,一看底下参次不齐的七人,满脸愕然,惊讶又诧异,还未答话,龙蜓林清溪已冲了出来,欢呼叫道:“掌门,弟子拜见掌门。”


柴伯骏诧异的神情又厚了三分,问道:“你们怎么来了?”龙蜓正要答话,洛渊清的钓竿迎风变长,打向柴伯骏。


柴伯骏长臂一探,挥出排字诀之“西施浣纱”,大掌借风一绕,钓竿便被他握在手中,他细细端详,奇道:“这钓竿淡青碧绿的,怎跟阿灵的青弓碧箭一样?”


洛渊清用力一扯,钓竿纹丝不动,他心中不服,咬牙用力,额头青筋渐渐显露,柴伯骏却神色轻松,转头问向杨霏盈,“阿灵,他的钓竿哪来的?”杨霏盈微微一愣,轻声说道:“自然是他自己做的。”


洛渊清一人难敌柴伯骏,泰山、屠夫上前,一左一右握着洛渊清钓竿往回扯,三人哪里是柴伯骏对手,他加了三分力气,钓竿便一动不动,泰山嘴巴咧起,道:“劲儿够大啊!”


杨霏盈道:“伯骏哥,你快松手,不许无礼。”柴伯骏一听,大手一松,钓竿“啪”一声甩回去,洛渊清三人踉踉跄跄向后跌去,几欲摔倒,身后忽然多了一股力量,托住了三人,原来是祝参天。


七人齐齐行礼问好,祝参天道:“徒儿顽劣,可有伤到客人?”柴伯骏微微惊讶,他好端端的丝毫不损,他道:“想伤本大爷,他们差远了。”


“既如此,老夫来领教一番。”祝参天摆出了架势,见状,隔窗观望的双煞四使八骥,不禁叹道:“大师兄护短的性子一发作,跟师娘极像。”


祝参天挥掌攻去,柴伯骏挽了杨霏盈腰身,纵身一跃,将她送到韩柏松苏好成狮三人身边,这才飞上屋顶,他一落一回,如狐落鹊起,行动如风又一气呵成,藏风七猎看呆了眼。


柴伯骏使千佛掌,出御字诀的“水击千里”,掌如水去,连绵而去,接下祝参天一招,便即化作大瀛爪,出震字诀的“黑云压城”,下手如云落,内力如风涌。


祝参天步伐微乱,两掌相抗,柴伯骏第三招却变成了劲骨拳,他时而大瀛爪时而劲骨拳时而又千佛掌,变换极快,祝参天渐渐地应接不暇。韩柏松道:“柴掌门在九阳山上代师出战,连周老前辈都略逊一筹,祝前辈自认比周老前辈更厉害么?”


祝参天浑身一颤,收了招式,后退三步,不可思议地看向韩柏松,韩柏松指向双煞四使八骥等人,道:“他们皆是见证。”


十四人不言不语,脸上露出默认神情,祝参天先是一惊,随即黯然退下。赤霞青林二人也颇是颇是震惊,苏好简单解释:“师叔祖、周前辈、莫干山三人定有九九之约,九阳山上,掌门代师出战,败了莫干山手下的双煞四使八骥,还略胜周前辈一筹。”


赤霞青林二人又惊又喜,满心欣慰,龙蜓凑上前,自豪说道:“被荼灵教劫去的各大派掌门与弟子,都被我们掌门救出来了!”


赤霞青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龙蜓又补了一句,“韩少侠,苏师妹和杨姑娘也有很大功劳。”林清溪道:“我们掌门救了诸派掌门与弟子,江湖各派想必不会再追究掌门华山毁宝之事了。”


赤霞青林一瞧陈柳陆莫苏等人,当即明白,顿时对柴伯骏刮目相看。


祝参天既先收手,柴伯骏也懒得再动手,他昨日震慑群虎,水之湄亲眼所见,甚是好奇,又瞧他与杨霏盈举止亲密,不自觉当做半个同门,她款款上前,温婉有礼,道:“柴掌门,昨日瞧你从天而降,震慑群虎,颇是威……”


柴伯骏恍若未闻,迈着大步,从她身旁走过,理也不理,只留下一阵清风。水之湄脸上罩下尴尬神情,又愕然不解,杨霏盈急忙解释:“水家师姐莫怪,伯骏哥他为人慢热,并非对你无礼。”


柴伯骏叫走了韩柏松,扔给了他一个包袱,韩柏松解开一看,好多瓶瓶罐罐,还有几个小布囊,成狮凑上去瞧了瞧,瓶罐破烂,他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柴伯骏淡淡然答道:“云雪花。”周遭众人顿时起了十二分精神,藏风七猎伸长了脖子,南月西星疾风寒川挪了挪身子,投来灼灼目光,韩柏松惊问:“全是云雪花?”


杨霏盈指着当中四个小罐子,道:“这是云雪花,这是红秋衣,这是紫地甘,这是青禾子……”她一样一样道出名字,引得众人愈发羡慕,水之湄凑到她身旁,谢芊扬挤到苏好身边,成狮目光紧紧盯着。


韩柏松笑着夸赞:“大黑影,你变聪明了啊!”柴伯骏道:“这是阿灵想到的。”韩柏松微微惊讶,道:“没想到盈儿妹妹也颇通药理啊。”


杨霏盈略微腼腆,道:“周前辈也在谷底采药,他采什么,我和伯骏哥就依葫芦画瓢,也采一份,带回来交给韩大哥,日后兴许能派上用场!”苏好竖起大拇指,眼里溢出夸赞,祝参天着急忙慌奔过来,问:“是受伤还是中毒?重不重?谁伤的?现下如何了?”


他一连四问,杨霏盈不知要先回答哪一问,摇头说道:“周前辈下山采药,他身体康健。”韩柏松整理瓶罐布囊,道:“这几味药材混在一块可以压制寒毒啊。”


祝参天愈发紧张,问道:“小师妹,果真是寒毒?”杨霏盈不知事情,不知如何回答,微微窘迫,谢芊扬道:“当中实情,杨姑娘怎会知晓,你若担心,自己问一问那位周老前辈,想来他还在龙虎涧里!”


祝参天心急火燎,转身疾走,“大师兄,”沧海说张口叫住,“他昨日团雪球打人,吹笛声震人,若是中毒受伤,怎能如此?”


藏风七猎连连点头赞同,水之湄也道:“采药之人并非自己受伤,若受伤中毒,哪能去采药,采药应是为了救人。”众人一番解释,祝参天恍然大悟,笑道:“是我思虑不周。”


韩柏松将一众药材收拾妥当,取出自己珍爱的白虎皮,送到青林子眼前,恭敬有礼,“晚辈韩柏松,见过青林子前辈,见面薄礼,请您笑纳。”


他手上一张白虎皮,无异于柴伯骏带回的药材,罕见难得,众人惊讶意外至极,赤霞子眼里多了一份羡慕与欣慰,道:“师弟,你好福气啊。”


青林子却被他忽然送虎皮的举动吓到了,出神怔住,过了许久,才接下白虎皮,细细端详,却黯然伤神,捧着虎皮转身回屋,韩柏松猜不透,问向苏好:“岳父大人不喜欢?”


苏奕飞道:“这样一张白虎皮谁不喜欢,许是有心事?”苏好跟了过去,青林子临窗而立,背对苏好,听到脚步声,凄然说道:“这虎皮最应该送给你娘亲,她为我生下女儿,受苦了,我却不知,她带着女儿四处寻我,吃尽苦头,我也不知,阿好,爹爹愧对你娘和你。这虎皮应送给你娘啊……阿好,我想去看看你娘亲,她在哪里?”


苏好忆及亡母,悲伤之情涌上心头,道:“娘亲病逝于甘州晋县,还有半月便是娘亲祭日!”青林子收好白虎皮,道:“我们去看看你娘吧!”


韩柏松正踏步入屋,当即道:“我也一道儿去,未来女婿也当跪拜岳母大人,给岳母大人叩首。”苏好脸颊微红,青林子欣然应许,他将行程告知赤霞子与柴伯骏,赤霞子自然赞同,柴伯骏大事尚且不想管,何况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淡淡说道:“随你啊!”


韩柏松又问:“大黑影,人已救全,大事已了,你要去哪?”柴伯骏忽然一愣,诺言已践,他将何去何从,他从未想过,当下满目茫然,心底空虚,他问向杨霏盈,“阿灵,我……我……我们去哪里?”


杨霏盈反问:“你想去哪儿?”柴伯骏鹰眼转了两圈,道:“去……黄石峡。”杨霏盈微微一愣,灿然一笑,龙蜓却奔了进来,口中喊道:“杨姑娘杨姑娘,弟子奉师叔祖之命,给你送请帖。”


众人皆是惊讶,杨霏盈更是疑惑,柴伯骏一把夺过了帖子,展开一瞧,却大字不识三个,又悻悻然还了杨霏盈,急切追问:“阿灵,老头师父说什么?”


杨霏盈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张寿帖,丁亥要过六十大寿,在二月初六这天设寿宴,邀杨霏盈上双阴山,最后还写了一句嘱咐的话:空手上座,送礼请回。


丁亥六十大寿,喜事一件,赤霞子却疑惑不解,取过帖子,细细看了又看,道:“师叔今年六十有三,怎还过六十大寿?”


话音一落,满堂惊愕,柳一凰暗道:“大寿怎还是倒着过的?”谢芊扬瞅了瞅柴伯骏,暗道:“这两师徒行事作风倒是像极啊。”水之湄凑过来,笑道:“哈哈,这位前辈真是有趣啊。”


龙蜓又送了一副寿帖到韩柏松手中,丁亥请他上双阴山喝寿酒,韩柏松暗自疑惑:“大黑影这古怪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事已定,众人商定行程,苏好韩柏松陪伴青林子往甘州祭奠苏夫人,再回双阴山给丁亥拜寿。


杨霏盈拉了柴伯骏,道:“伯骏哥,我们先上双阴山拜寿,你再陪我去找师父,好不好?”如今的杨霏盈,不管提什么要求,柴伯骏多半都会答应,他爽快利落地点头,道:“好,找到你师父,再去黄石峡。”


他二人与赤霞子林清溪龙蜓返回双阴山,成狮追随;奕飞与谢芊扬不回茶马帮、不去蓬莱门,也不回苏家,谢芊扬欲往太湖游玩,苏奕飞道:“婚期定在四月初,我们四处走一遭也不迟。”


苏奕飞谢芊扬盛情邀请柴杨二人,“待我们二人大婚,盈儿妹妹与柴掌门一定要过来喝杯喜酒。”柴伯骏一脸淡淡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杨霏盈答道:“收到苏哥哥谢姐姐喜帖,盈儿和伯骏哥一定去。”


陈止行返回蓬莱门,陆一鹏柳一凰折回祁山派,莫峥归去沙海派,他独自一人,颇是落寞,柴伯骏待他不和善,他不敢与杨霏盈辞别,只与苏好道:“苏姑娘,他日你与韩师兄成亲,如若不弃,莫忘了请我喝一杯喜酒。”


韩柏松心情大好,道:“喝三杯。”柴伯骏醋坛子,多半不会请莫峥,杨霏盈草草与莫峥辞别,“莫大哥,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众人巳时启程离开,水之湄不喜双煞一行人,执意与杨霏盈一同离开龙虎涧,钻地鼠将布下的机关陷阱一一收起来,众人从大路出去,只走了半天,黄昏时分到龙虎涧入口。


祝参天难得下了参天洞,十四个师弟师妹们都在,七个徒儿又受伤,他心中担忧,也不急着返回参天洞,留在小院一住就是七天,关怀徒儿,与双煞等人叙旧日情分。


夜里,他独自寻找周遇,几乎将龙虎涧都翻了遍,依旧不见周遇身影,东日叹道:“恩怨两相抵,大师兄何必执着?”祝参天道:“我总是希望,希望……”


洛渊清劝道:“师父,参天洞冷清,不回去了吧!”祝参天淡淡答道:“参天洞是冷清了些,我终究住惯了,不愿再挪窝。”


七日之后,祝参天回了参天洞,但往后藏风七猎却极其容易请他下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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