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人潮拥挤,声音嘈杂,众人离席。
米克尔快步下楼追逐娇小的背影;这背影驻足凝立。
她转过身来,“你不必跟着我,从此你是你,我是我!”
“九阍,魁札尔是我父亲。”
“那又怎样,认贼作父?”
米克尔想伸手抓住她,她瞬间遁入人群;身后有人轻拍着他的肩膀。
“儿女情长,这不像你的风格。”
米克尔转过脸来,修提斯大嗓门如雷贯耳。
修提斯身旁被卫兵簇拥着熟悉的人;她神色凝重,一袭戎装素裹,英气逼人,觡角焕着丝丝红光的蝉蒂,立于他的身后。
米克尔沉了沉气息,“火女。”
火女蝉蒂沉默片刻,“漂泊的人找回了自己的家;你确定那是你的归属吗?我很期待你的回归!”
米克尔陷入沉思,修提斯又拍了拍他的肩头,“南国鬿雀旗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米克尔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心中无比感慨;曾经与他们首望相顾,如今却成了陌路人......
是夜,火女一行人,来到一座私人府邸。
迎门人是萨曼的女秘书,她的表情异常惶恐。
“我家主人有请!”
火女跟随着女秘书,步入宽敞的大厅,四下无人。
“请火女稍等片刻!”
火女寻一处沙发就座;不多时,沙发对面的桌椅浑然间滚动着,把肥头大耳的人推到火女跟前。
“别来无恙,火女。”
火女坚定生疑,“我要见萨曼。”
“我就是。”肥头大耳的人说道。
“别来这一套,我要见真身!”
眼前的肥头大耳人被吸入墙内,一堵高高的墙,映在火女的面前。
墙两头分开,正装笔挺、儒雅气质的人走了出来,“久违了!”
“你便是萨曼。”
“正是本人。”
“传说果然是真的,萨曼另有其人。”
“让你失望了。”
火女叹了口气,“言归正传,我不是个拐弯抹角之人;萨曼,您也是南国之人,我需要你的援助!”
“情怀牌面,怙不可量!”
火女似乎听懂他的话外之音,“在商言情甚是伤。”
火女起身要走,萨曼脱口而出,“我可以援助家乡之国;复国之时,我要的东西,你们能给得了吗?”
“我懂了,我答应不了你。”
火女身旁的粗汉修提斯也听出端倪,手紧握腰间的枪,“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想要掌控南国的能源经济走廊?”
“放肆,修提斯。”
萨曼阴沉着脸,“这牌面我可以收回。”
火女劝阻修提斯,“有无不可!传说中源泉,成交!”
“一言为定!”
萨曼身旁的女秘书在浮屏上不停地计算着,“北方绿洲镇有军火买卖,这些额外的税收让卡特也撑了很多年;东方有能源海业,西佩托自顾不暇;西方魁札尔已臣服阿普切,天然屏障、矿源丰富,势力雄厚;而南国独树难枝,数年战乱,经济走廊大不如前......”
这似乎是火女心中难以割舍的隐忧。
这女秘书接说道:“能让南国重振其鼓,便是‘私货’;一瓶生命之源,足可抵上一颗星球!”
“我不会给予希冀和期许。”
萨曼笑道,“你的威望,足以让维基拱手相让于他的祖传之秘。”
“他掌控着传说,我又能如何?”
“那是你的事!”
火女缄默不语,转身离开萨曼府邸。
修提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这是谈崩了吗?”
“不,他答应了;接下来,还得靠我们自己!”
“我不明白。为何我们要低三下四地去求他,他算哪根葱哪根蒜!”
“没有人愿意帮助一个落魄的领袖!”
修提斯嘲讽着,“回头,我必会好好收拾他们!”
“战争的掠夺可以让你聚富,但不一定持久;准备一份金账户,分期进账;过几道手续,这事交给你亲办。”
修提斯喜颜悦色,“我这就去置办!”
火女回到“空中花园”服务区,一夜无眠!
次日庭审就绪。
主审官急嗤道:“增补一项罪名,实名控诉;维基滥用职权,自毁丝洛蕾岛离区的生物质能源;根据战争协约,不管任何一方发动战争,一方不得使用生物质能、质能、波能、和暗能来摧毁对方;这样做的后果,让无辜的民众遭受痛苦和肉身的摧残,其辐射的波及将持续数百年之久,你有想过这种严重的错误决定吗?给世界带来怎么样的磨难?”
“我深陷囵圄,鞭策某及,你们有何理由论述我有自毁生物质能行为?你们有实据吗?”
法陶敲了一下法锤,这声音清澈刺耳,“带证人!”
这证人,让维基万分动容,他不知如何面对与她。
尤蕾走到右侧审问席上,大脑主审官问道:“请作自我介绍?”
“我叫尤蕾,是南国能源研发专家和动物学家,也是维基身边的贴身顾问。”
“你控诉维基滥用职权‘自毁长城’,是否有实锤?如果只是一面之词或都造谣生事,将受律法裁约,你可有想过?”
“我说一切都是实情,并非我一人恶意诽谤。”
“请说!”
“西方智王魁札尔攻入丝洛蕾岛五区时;维基见大势已去,便利用自身的职权,启动生物质能源自毁装置。”
“前上证据?”
“有,这是当时的视频!”
全席观看着视频,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维基大笑道:“你们确定我用得是自毁装置,或是你们所说的核毁灭?这段视频只是我和尤蕾上下级之间夹隙的争执,并非什么有用的证据?”
法陶问道:“尤蕾,这段视频并不能证明什么?你和维基是上下级关系?”
“不完全是,我是她的情人。他所做的一切,我了如指掌。”
说到此时,庭下又是一阵躁动声音。
“既然你承认你是他的情人,那火女蝉蒂作为南部区副指挥官是否知道此事?”
“是的,她知道。”
“为何她放任你们这种非正常的关系?”
“因为他们之间的婚姻是一种政治交易,并非蝉蒂个人意愿;蝉蒂一直以来并未与他有夫妻之实;他曾背信弃义,绝情谋杀了一个深爱他的人!”
听众席又是鼓噪了起来。
“请安静。”
“请问,他谋杀了深爱的人是何许人?”
“是我!”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年少的他曾几度失魂若魄;有一日,他来到丝洛蕾九区,冥冥之中,我们相遇相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彼此相爱,曾经有过海誓山盟,直到火女的出现,这一切都改变了。”
大脑主审官便问,“你所说得这些口述之词,并不证明他有什么过错,这只是你们之间的一厢情愿,维基可以否认你们之间这种特殊关系!”
维基抢着话道:“我不否认;她曾经是我的挚爱。”
听到此声的尤蕾惊诧万分。
维基敞开心怀说道:“这些指控并不能定我的罪,她是黑曜石组织,扎根我身边的一名可悲的卧底!”
在暗室静听的火女不禁打了个冷颤。
法陶问:“尤蕾,你是黑曜石组织养大的,这些资料我们都可以查得到;你是否了解你的真实身世吗?”
“我,我不知道。”
“你是普斯族羽人的后裔。”
场下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尤蕾得知身世之后,泣泪无声,难掩苦楚,指着维基,“是你灭了我的族人,是你毁了我的家园......”
维基焦灼不已,惭愧羞怒,“是我,对不起你。”
法陶追问道:“是瘟疫生物武器吗?”
“不,”维基坚定地回答,“是声波武器!”
主审官忙解释着,“声波武器,让人颅骨出血,失去听力,精神失常,同族相噬。”
满脸泪痕的尤蕾轻抬起头,“你对得起他们吗?你对得起我的族人吗?”
维基缓缓地低下头,“都是我的错!”
暗室中的火女喃喃自语,“中计了!”
场下的嘈杂声一浪接着一浪,这浪声涌进二楼。
而在二楼旁听的魁札尔对坎克细声细语地说:“这真够讽刺的!”
坎克轻轻回了一句,“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