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
潘亚迪毫不见外的坐在我旁边的长椅上,掏出两根雪茄点上,随手扔过来一根,仿佛今天下午一直在针对我的人压根就不是他。
“工厂内,非吸烟区不让抽烟。”我接了烟,故意说道。
“切,”潘亚迪白了我一眼,狠狠地吸了一口,嚣张的吐出来说道:“规矩是给我定的么?”
我笑了一下,吸了一口烟直接问道:“潘大令君,你找我不会就为了炫耀你的特权吧?”
潘亚迪又白我一眼,才说道:“我想了想,敌人自始至终都还没露过面,我们内部却出了问题,这样下去不行啊!”
我冷笑一声,没说什么。
“二牛,”潘亚迪开始严肃起来。“这里没有别人,我要你一句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在搞鬼,如果是你,现在改过都来得及,我用我的声誉跟你保证,我会当一切全没发生。”
“呵!潘大少爷。”我揶揄道:“就别套近乎了,若真是我做的,仅凭这两句话,就指望我供认不讳全盘托出吗?”
话虽这样说,但对于潘亚迪能私下找我,推心置腹的要我一句话这种做法,我还是挺感动的。可感动归感动,谁能保证他不是在演戏?
“李师兄,”潘亚迪语气平缓:“之前的做法......是我草率了。但此刻,我是真诚的,你应该知道,我潘亚迪最看重的就是我的声誉,我用声誉向你保证,只要你承认并改正,我权当一切没有发生,也自会替你处理好这个‘误会’。”
他说完,叹了一口,又补充道:“需要我发誓吗?”
我缓缓吐出一口烟,盯着潘亚迪诚恳的眼睛陷入了沉思。
看他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可如果不是潘亚迪在背后指使,他霍四义凭什么敢的呢?
潘亚迪见我久久不回话,笑了一下,语气微妙的说道:“云风大师可是你师伯,你做这样的事......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和法术界啊?”
我看着潘亚迪缓缓说道:“原来潘令君是在怀疑我受师伯指使。”
潘亚迪紧紧的盯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若这事真是你做的,我不该怀疑吗?法术界好不容易才稍见安稳,任何人也不能来破坏,任何人!”
我冷冷讽刺道:“整个法术界就你潘亚迪一人是个好人,所有人都是坏的。”
“李二牛!”潘亚迪脸上瞬间生出一丝怒容,随即,他又压了下来,轻声道:“李师兄,不管怎么说,我今天已经跟你交了底了,我的态度你已知晓,我的诚意你也应感受得到,我希望你也能跟我说实话。”
“好,”我看着潘亚迪认真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事不是我做的,我之前说的话也没有半句假话。”
他看着我许久,终于缓缓开口:“好,李二牛,我信你。”
潘亚迪狠狠吸了一口烟,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道:“既然不是你,那白痕和霍四义的做法都是无法理解的。”
“确实,”我也疑惑道:“白痕的做法我始终想不通,至于霍四义......原本可以解释的只有一条,就是受你指使。”
潘亚迪笑了笑,极其笃定地说道:“霍四义可以放心,他绝对不敢这么做。”
“你不相信我之前的话?”
他摆摆手,“不是,我既然说了信你,就一定信你。霍四义那边......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我有些不悦道:“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能对我出手啊!”
潘亚迪正欲再说什么,手机响了一声。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瞬间一变,随即抬起头狐疑的看了我半天,哼笑一声:“这就有意思了。”
“怎么?”我问。
他想了想,举起手机伸到我面前。
手机上显示的正是白痕在微信上发给他的一段话:潘师兄,我刚刚在C区广场被李二牛偷袭,因他占了先机,我始终处于被动,缠斗许久,最终被他打晕了。现在可以完全肯定,一切都是李二牛在搞鬼,他私藏祸心!
看了这条消息后,我不由骂道:“白痕这是在放什么狗屁!”
“所以我说有意思嘛。”潘亚迪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拿起电话给白痕打了回去,声音严肃且急迫:“白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他开启了免提,白痕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潘师兄,就如我所说,是李二牛。他一定是想报复我,趁我不备偷袭我,用定魂符将我定住,幸好我有破解之法,不过让他占了先机......”
潘亚迪打断道:“白师兄,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儿?”
“哦,我还在C区广场,还在找他,今天我必须把他抓回去,看他还怎么狡辩!”白痕的声音,急切中带着一丝愠怒,不得不说,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好,我知道了,你小心点儿。”潘亚迪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什么小心点儿!”我急了,怒道:“我一直和你在一块儿,他还敢诬陷我,你倒是拆穿他呀!”
“不急不急,”潘亚迪拍了拍我,拉着我就往外走。“走!”
“去哪儿?”
“C区,找他去!”
在去C区的路上,潘亚迪和我说明了他的想法。白痕的话无疑是撒谎了,可白痕究竟为何要这么做还不得而知,而潘亚迪的计划,就是让我单独见一见白痕,想办法套出他的真实目的,他则在远处暗中观察。用他的话讲:他既然在诬陷你,就没必要再当着你一个人的面演戏了。
之外,潘亚迪还极其自我感动地说了一段挺有道理的话。
“二牛,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真的太重要了!就是因为我决定相信你,才可能来找你;而你也在最后时刻选择相信我,也跟我说了真话,这才避免了误会的加深。真不敢想,若是我没来找你,那么白痕今天的话又将对大家造成多深的影响,会将我们带向什么样的深渊!想想都后怕。”说完,他的眼睛竟有些许湿润,然后动情地看着我,期待着我拿出同样温暖又深情的回应。
我撇撇嘴,没有说话,心道:我一开始说的就是真话,是你们不信。
潘亚迪的脸色瞬间一红,怒道:“李二牛!你特么的最没劲!傻子才跟你这种货色交心!!!”
我们穿过B区时,夜已更深,天色甚暗,除了成对儿隐藏在暗中的男女外,路上几无行人。
刚到C区,便看见广场附近一个顶着一头白发的男人神经兮兮地在四下转悠,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此人正是白痕,他一手捂着腹部,一条腿半拖着,看起来是受了伤。可却仍旧倔强地追踪着,像一头愤怒的小牛犊。
我回头看了看潘亚迪,潘亚迪点点头,隐没到不远处的暗影中。
我快步冲白痕走过去。
“找什么呢?”我冲他喊道。
白痕愣了一下,回过头,怒气冲冲道:“当然是找你!”
“找我干什么?”
“你说呢!”
话音未落,人已经先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