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川野芳怡子
书名:川野芳怡子 作者:杨宛成 本章字数:3367字 发布时间:2022-05-15

第二幕,川野芳怡子


两个月过去,我在山林下常租的房子里迎来了三位客人,很显然是我发小河村武田所带来的。他走了进来,另外两个客人一直在外面嘻嘻说说聊着我听不懂的事情。武田就更为纯粹些了,一进门就盯着我所放弃的画大声捧喝道:


“铃四郎,这几幅好好看啊。”


我坐在椅子上继续画着眼前的一幕《草原上的金蓝孔雀》,内心感慨这就是画家的悲哀吗?自己所认可的作品得不到承认?所唾弃的作品反而还得到了表扬?艺术与艺术之间果然是隔着一条狭长的海沟。


我没有搭理他,因为我曾嘱咐道,不要把我在哪里的消息告诉别人,也不许带上任何人来见我,可见他并没放在心上。


与父亲诀别后的我只想一心躺进画框里,做一个安安静静只存在自己世界的人。这个月的成就,我感到十分满足,因为我为芳怡子画出了十一幅画。每一幅画都付出了全部心血,真想把芳怡子带到这个房间里看看。


武田见我不是很想搭理他,就走在了芳怡子画前,仔细看着画,一一念出了它们的名字:


《浓郁树林下的白色裙尾》

《三色独放的野玫瑰》

《草原上的耕耘农妇》

《溪水边的点镜少女》

《在云中的白衣蓝蝶》

《俯瞰风景时的曼妙舞姿》

《我与兔子,袋鼠,翼龙,孔雀,天鹅,麻雀的画作》

《弹走玫瑰刺的姑娘》

《孔雀开屏时的笑容》

《白色连衣裙的一簇清香》

《……小姐》


武田念完,认真的看了看我,发出了哈哈大笑声,铃四郎你最近是恋爱了吗?我继续画着眼前的金蓝孔雀,忽然脑海的那一幕就快消失了,灵感像风一样飞了出去,还为此分下心去,回头瞟了瞟身后不停交谈的两人。


武田蹲下来说,四郎,我为你找到了两位买家,他们是来买你画的,记住交易成功后要请我吃饭奥。我将那幽暗的眼睛给点上,眼前的她如同孔雀开屏一样吸引了我的目光。我散发出了满满成就感,因为她的第十二幅画终于画完了,唯独还剩下一张不知道该起什么名字,因为那是芳怡子的肖像画。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谁要她那天走得那么仓促呢。这时外面客人看完我画完后,便走进来道,四郎的画,果然非同一般啊。结果他又是站在被我遗弃的一边广加赞叹,唯独一位打扮得十分庄重,穿着一身西装,戴着爵士帽的中年人向我前来问好了,我便放下手里的孔雀向着他们表示欢迎。武田伸手介绍道,这位是藤野健次郎先生,那边的是村沐比野先生。


我看见健次郎走在芳怡子肖像前,就把头处近到武田旁边说,我不是给你说过不要带人来见我的吗?武田小声回应,他们想买你的画,他们都是动画公司的!


我一听动画就想,这和我完全搭不上边啊,而且我压根就不懂动画。只见眼前的健次郎那么入迷看着芳怡子肖像,这使我感到一种愉悦,因为终于有人觉得芳怡子美了。


健次郎转过身来对我说,铃四郎,请问这个是川野府上的大小姐吗?我听着一脸不解,川野府上?这是我只有一面之缘的奇怪女孩。


健次郎哈哈笑道,只有一面之缘就为她画了这么多幅画吗?而且这些画还画得这么的好,四郎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


我反复琢磨着川野府上,走近两步问道:“健次郎,你认识她?”


健次郎看着我说,我和比野曾拜访过他们家,当时正好看见他的大女儿川野芳怡子在庭院里跳着你画上的舞蹈,但我一直琢磨不透那个奇怪的舞蹈是什么。


我哈哈哈大笑道:“那是孔雀舞啊。”


健次郎:“孔雀舞?没听说过。”

比野:“那是中国云南少数名族的舞蹈。”


健次郎:“中国的舞蹈?看来这个川野家的大小姐真是与众不同啊,还去过中国。”

比野:“比起他那个不通世俗的父亲看来要好很多啊。”


健次郎:“哈哈哈,比野,看着也不像是他们家的女儿啊。”


好奇心被点燃的我,一种情愫开始在内心涌动起来。便疑问着说,那她是叫川野芳怡子吗?


健次郎脱下爵士帽说,对的。我蹲在地上在工具箱里拨开无数画笔,拿出了那只沾满颜料的钢笔,朝着芳怡子的肖像画写了上去~《芳怡子小姐》


这一刻我算是彻底完成了以芳怡子为系列的全部画作。我释怀躺在满是画纸的地上,看了看柜台上杯子里的枯萎玫瑰花,我以为这是一个月过去了。等武田说,后天晚上盂兰盆节问我回不回去时,我才发觉我这一画,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我沉迷于芳怡子的世界实在是太长了,都已经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我闭上眼睛。健次郎和比野站在我旁边对我说,四郎啊,我们一直觉得你的画很有意思,想在今天把你的画全部买下,价钱随便你开。


我内心窃喜一脸兴奋的站起来,心想,随便我开?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但我还没把画拿给芳怡子看呢。我直接了当的拒绝说,那边墙上的画你们随便选,这边芳怡子的我暂时还不想卖。


健次郎笑了笑说,那这些芳怡子的画,能借我到东京美术馆展出吗?价钱也随便你开,你看行吗?而且你还能邀上你的芳怡子,去到你后天的画展。我满脸喜悦感已经无法掩饰了,真的吗?那好!


于是我开始和武田打包起全部的作品,把它们一一捆绑在健次郎汽车上。我们一同上到了汽车,因为这次闭关的时间过长,使我重见阳光时,眼睛开始不适应起来。我揉了揉眼睛,问起了武田他们家还有没多余衣服,武田看了我一眼,再打量了全身上下说,有,但你可不能穿着给我画画啊。


我笑了笑说:“谁穿着给你画画啊,我要去见芳怡子。”

武田说:“那好吧,但人家真的会见你吗?毕竟她可是川野家的大小姐。”


健次郎在副驾驶上转过头来说:“以河村铃四郎的身份去见她,倒不是不能,主要是见到他的父亲你可不要对他说你是个画家啊。”


我一脸不解的疑问:“为什么?歧视画家吗?”


健次郎:“他父亲不是歧视画家,他是歧视所有的艺术和文化,满脑子的只装着工业。”


比野:“我感觉和坂木没什么两样。”


我笑着不解:“坂木是人吗?还是木头板?”


比野:“差不多。”


健次郎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此时车上的武田抱着我的画睡着了,而我面对这两位到访的来客从一早就知道他们的意外到访,或许不是真正来买我画的,我也担忧是不是父亲请的托想骗我回去?抱着这个疑心下车抵达东京城区时,健次郎和比野将我的画搬进去了动画公司。


我一进门仿佛看见了无数的芳怡子,手绘,电绘,以及漫画家,油画家们全全簇拥在了一个狭小的地方,这一瞬间我仿佛爱上了这个地方。比野说,大家来看下,这是我们新来的朋友河村铃四郎,大家叫他铃四郎就行。我一脸懵逼的看着武田和健次郎。


健次郎说,比野的习惯是先斩后奏。


武田小声道,他们要你加入到他们动画公司,担当色彩指导。我慢慢的走向前去和大家打声了招呼,然后拉着比野说,我还没同意呢。


比野说,你还有理由拒绝吗?


没错,我看到眼前的那一幕的时,仿佛我脑海所幻想的一切全全释放了出来,眼前的浑浊的办公室,无论是墙上还是天花板还是椅子上都沾满着属于一个画家的颜色和个性。我能感觉到,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和我一样。


同时对于新技术的引进,也激发里了我的好奇心,直到电脑上的流动性动画在展现。健次郎告诉我说,他和笔野正在建立一个文化性公司,而比野的野心就是让我们走上动画强国之路,他说,现在是促进政府改革的关键时刻,美国的好莱坞已经走在了前面,他们正把他们国家的电影走向世界,而我们不能邯郸学步,我们要去做动画,动漫!你明白吗?所以现在很缺少像你这样的人才,从你的画里,你的颜色,我们第一眼就看到了,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喃喃不自信的说,可我并不会用电脑啊。


健次郎把我拉在了投慕机前说,这里面是台相机,你的画,画好后直接拍照然后通过电脑的传递,我们就可以直接在电脑上修改了。你在看那个18岁的小伙子没?他才来了一个月就已经学会怎么使用了,电脑并不难,难得是你能否接受全新的技术。


比野一旁自信说,技术化革命将决定着未来30后的动画,我们要做什么,这才是我们应当搞清楚的。这些技术能把你的画被全世界的人们所看见。


健次郎:“同样我们并没有遗弃传统,我们依然保留着手绘部,来解决着电脑无法解决的问题。”

比野:“铃四郎,你就加入我们吧,我们现在十分确切的需要你。”


这一刻铃四郎看见墙壁上被涂满的花朵,在看了看新技术带来的冲击,感受到了比野澎湃的野心,与健次郎的引导。四郎完完全全已经在内心被折服了。未来的动画是属于我们的,我们要做的是文化,这将是未来的第二次经济崛起。这一句话彻底的让铃四郎傻了眼,慢慢的他独自一人穿梭在狭窄的办公室,奔跑的动画一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在墙上画上了一朵玫瑰花。在无数期望的眼神中对着大家说道,我还有一个人要去见,下个月我就来上班。这一刻工作室欢腾起来,比野笑了,他知道这一步已经迈开了。健次郎欣喜的看着眼前的画像,不用猜就知道,铃四郎要去见的人一定是她。



——《川野芳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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