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静终于停止哭泣，兰秉德、唐五洲和李方达这才重新回到审问室。
兰秉德将关雁翎准备的纸巾递给李静。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李静哽咽着说道：“警察叔叔，如果冯小耘是我杀的，我会判多少年？我妈妈又会判多少年？”
李方达一听就急了，“小静！”
兰秉德连忙抬手制止他，说道：“李静同学，你的假设我没办法给你很准确的答复。按照刑法，未满十八岁，故意杀人罪，会判处无期徒刑或者10年以上有期徒刑。不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能配合调查，法官会予以适当减刑。”
缓了缓，兰秉德又接着说道：“教唆他人犯罪的，应当按照他在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处罚。教唆不满十八周岁的人犯罪的，应当从重处罚。但如果你妈妈只是帮你隐藏犯罪事实，按包庇罪，会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管制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李静吸了一下鼻涕，说道：“警察叔叔，我愿意坦白，但我有个条件。”
“小静，不要麻烦警察，你想要什么？爸爸都买给你”，李方达急道。
李静摇头，转向唐五洲道：“这位警察哥哥，我想要一张我的偶像杨伽乐的签名照。他昨天参加《歌唱青春》节目的半决赛，被淘汰了。我想让他知道，我会一直支持他的。不过您一定要亲自去找他要签名照，好吗？”
唐五洲皱眉，这个要求实在有些荒唐。而且他不过是一名普通警察，哪里要得到这些明星的签名照？
兰秉德却马上起身道：“好，没问题。李先生，您与李静先休息一下。等我们拿到签名照，再继续审问。”
唐五洲只得跟着兰秉德离开了审问室。刚走到外面，他就着急地说道：“兰队，我哪里弄得到签名照？”
兰秉德白了他一眼：“你忘了我们局长的夫人是干啥的？而且小姑娘的心思一会一变，这个要求我们还能办到。换个其他的，要是她想见偶像一面，不是更为难？”
队长说得也有道理，唐五洲只得硬着头皮去求局长。局长夫人是金陵市宣传部的副部长，电视台的人当然要给几分面子。有了这条路子，唐五洲总算联系到了《歌唱青春》节目的总编导。
总编导听说需要杨伽乐的签名照，倒是很配合，说杨伽乐现在就在电视台，让他赶快过来，还将自己助理的电话给了唐五洲。
金陵市电视台与鼓楼分局就隔着一条秦淮河。 半个小时后，换上便服的唐五洲就赶到了电视台。接到电话出来的助理已经等候在电视台大门外。
唐五洲好奇地问道：“杨伽乐昨晚不是已经被淘汰了吗？怎么今天还在你们电视台？”
杨助理笑道：“昨晚是淘汰了。不过很多观众给台里打了电话，台长也说这样心系祖国的青年不该被淘汰。我们编导就想了个办法。您要是有兴趣，下周六准时收看节目哦！”
到底是电视台的人，喜欢卖关子。唐五洲也不再多问，他只是需要一张签名照，对这些明星并不感兴趣。杨助理领着唐五洲到了排练室门口。
推开门，唐五洲就听到一阵清澈悦耳的歌声。
“I felt so lonely, I'm waiting for you. But nothing ever happens, and I wonder.”
听到这首熟悉的旋律，唐五洲的心忽然像是被人狠狠揪住。这首歌是1994年12月由Fool's Garden创作并发行的乡村歌曲《Lemon Tree》。那一年弟弟刚满3岁。自己会唱的英文歌不多，学会以后就天天唱给弟弟听。弟弟会一边拍手一边跟着唱……
有多久没有听过这首歌？唐五洲自己都记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