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和荒唐在这间窄窄的房间里一幕落下又一幕升起。
付山感到有点身体不舒服,他想找个地方去吐。
可能是啤酒不太好的缘故,他把头伸进茶几下的垃圾桶里,十分钟后都没吐出半点东西,只觉得胃里难受,喉咙干痛。
他蹲了下来,想往里再进一点,不料刚好碰到一位女学生的腿。
那只腿套了黑色丝袜,下面踩着白色高跟鞋,就在那里扭来扭去。
男人都喜欢这样,女人就装扮成这样。
每个男人小时候都有很多梦想,但一定无关女人,每个女人小时候都有很多梦想,但绝非讨好男人。
小时候我们玩的有很多,可到了成年,就只剩男女关系了。
我们看人也总是存在误解,认为不爱说话的人就是无趣的人,而忽略了会说话的人到最后都是小人。
女人之所以喜欢这些男人,原因是这些男人嘴会说话,女人又矫情地把这个理解为体贴。
会哄女人开心的男人,也一定会拍领导的马屁,真他娘的恶心。
女人往往只看结果,不顾经过,问题就出在这里。
比如,一辆车开过去,女人只会觉得里面的人有钱有地位,却不会关心钱是从哪里来的。
倘若发现,车主不是富二代也不是白手起家,而是用非法手段获取了资本,按理说,我们会对这类人深恶痛绝,但女人不会,她们只认为有钱就是本事。
男人在找女人的时候,也总是只看她们年不年轻,漂不漂亮,这种价值观是万恶的。
付山脑子里忽然思考起这些,愈来愈感到不畅快,一种厌世的情怀在心中像墨水般晕染开来。
他强烈渴望有一片地方,在那里只有他自己。
挪到边上,墙上一幅模糊的画让他产生幻想。
画中是一位印第安老人,头上竖起来很多羽毛状的东西,他叫不出这种装饰的名字,但觉得非常有吸引力。
老人身后是一望无垠的荒漠,这番场景是他从未看见过的,他渴望极了。
他想勇敢地去一次,幻想在荒漠里自在地飘来飘去。
就在这当头,又忽然想起远方的姑姑,他感到一阵寒冷,要找到她的决心涌了上来。
他走了出去,来到外面灯下,打开了第二封信:
亲爱的哥哥:
您好
您的来信妹妹我收到了,听您说父母亲身体健康,我很宽心。
作为他们的女儿却不能尽到孝义,不能陪在他们身边,我非常愧疚,也请你们原谅我。
我依然还记得,在那个不懂事的年纪,我拉着父亲一定要给我买个瓷娃娃,那时候家里本来就不富裕,买东西都要用票到供销社兑换的,那时候真的不懂事。
昨晚我突然梦到死去的外婆,梦到她给我送来一篮子板栗。
她说怕我以后吃不到了,就送来很多很多。
婆婆前些天痛风又犯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送到镇上卫生院,拿了点药,医生说以后要少干活,不能吃动物内脏。
哥哥您每次给我寄来的钱,我都不舍得用,一直存了下来。
我现在想买点树苗和花种,在门前栽几颗柳树,在后院养一片鸢尾,但愿能实现,到时候希望哥哥也能看见。
我想寄一点核桃给你们,这里的核桃比老家的好吃,如果觉得不错,哥哥下次来信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妹妹我就多寄一点。
相念,勿忘。
妹妹付素珍敬上
1982年6月17日
柳树清热,鸢尾赏目,这番美好的情景越过千里仿佛来到付山身边。
付山靠着灯柱,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待他醒来的时候,眼前出现很多警察,场面异常混乱,十来个女学生蹲在地上,很多人在黑暗里慌忙逃窜。
疙瘩哥被上了手铐,一位警官在询问他是否知情发生在二十年前的妇女拐卖案。付山感觉这完全就是个梦,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原来甲哥在警察到来之前,就跑回了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甲哥偷偷揭发了疙瘩哥,他很早就看疙瘩哥不舒服了,原因不过是帮派内斗而已。
他一直想当老大,奈何疙瘩哥还在,他就没有希望,于是将疙瘩哥跟别人拐卖妇女的事情交待给了警方。
所以就有了今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