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来到林长的时候,不少乡亲围了过来,上次他们回来时只几辆马车,如今多了装着金银绸缎的,马车也是王府中贵重的,在林长这个山林中的镇子显得尤为扎眼。
沈阔将马车驾到武路门后面的小路上,车轮在杂草的摩擦下转到了大门处。
小孩站起身,眼睛因为太阳照的睁不开,只好眯着眼问道:“你是谁?”歪头看到马车上的路简星,有些开心地说道:“小星姨,你回来了,我去叫致富叔。”
路简星看沈阔看向自己,铺了铺自己的裙百,然后跳下车向车里的人说道:“大家下来吧,沈将军,你先走吧,一会儿等我哥来了,他肯定揪着你不放。”
想着王爷一个人在京城,沈阔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路致富赶来的时候,门口只有几车物品,还有四个人。
“怎么突然回来了?”路致富一只手压在里风头上,又看到后面的东西,更是疑惑:“还带这么多东西。”
路简星眼神有些躲闪,打着哈哈说道:“赶了这么远的路,累了,先进去吧。”说着就往里面走,书儿赶紧跟在后面,高管家有些心虚地笑了一笑,也跟着进了武路门。
路致富一头雾水,低头问里风:“出什么事了?”
里风支支吾吾说了一通,路致富一个字也没有听懂,抬手给他屁股来了一脚:“一个大男人,说话支支吾吾。”
里风被踢了一脚,也不敢说什么,噘着嘴就跑了:“你去问嫂嫂,我不敢告诉你。”
“嘿~这孩子。”
路致富挠着头,随手指示了后来的小山:“叫人把东西搬下来。”
小山摸着自己的脑袋,看路致富黑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照做。
里风到底是个孩子,溜到了一旁的孩子堆。
书儿问道:“要怎么和路公子说啊?”
“我想想,怎么说不会让他暴躁。”
“我为什么要暴躁?”路致富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屋里的两个人,书儿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见路简星不说话,他将目标转向书儿:“你说。”
书儿赶紧将眼神躲开,看向一旁的路简星。
“你别看她,跟我说。”
“书儿,你先出去看看高管家。”
待书儿出去后,路简星将屋门关上,然后将路致富拉到凳子上,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哥,喝水。”
“说事。”
“你先喝口水,我给你说。”
见路致富端起茶杯喝着水,她才说道:“我接下来跟你说的事,你不要激动,这只是缓兵之计。”
路致富把茶杯放下,阴沉着脸:“说。”
虽说小时候路家夫妇总是宠着路简星,对于路致富不是上手就是上脚,可要是路致富真的认真起来,尤其是生气的时候,她背后就有些发冷。
“就是因为一些大事,为了武路门的安全,我们和.....离了。”看着路致富噌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她连忙解释道:“不是真的和离,缓兵之计,你先坐下。”
“缓的什么兵要和离,那小子是不是有新欢了?是不是在骗你。”
“哥,真不是。”
“那你跟我说什么事。”
“不能说。”
“那我就去找他。”说着路致富就欲打开屋门,向外走。
“哥哥哥,你都说了不激动了嘛。”
“我什么时候说了。”
两人在屋门口拉扯,书儿在远处看着,向一旁的高管家说道:“他们是在打架吗?”
高管家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沈阔赶着马车回到王府时,正碰上李仲凛和胡保保还有皇上的师父吕型议事,刚想退到一边,李仲凛问道:“路上还顺利?”
“顺利。”
李仲凛“嗯”了一声,继续专心议事。
沈阔有眼力见地退到门外,几日前这王府还是人丁兴旺,如今偌大的王府只剩下了两个人,连植物的叶子都开始发黄,突然他发现草丛下有一朵紫色的小花,他蹲下身,轻轻地去抚摸它。
“沈阔。”
听到是王爷的声音,他站起身,看到胡保保和吕型从后门走了出去。
“明日秦歌的车会到去宫门口的桃林接应,只要人上了车,立马抄小路用最短的时间赶到户城,届时由你护驾。”
“那王爷你呢?”
李仲凛背着手,笑道:“胡保保日后还得在宫中接应,那些刀剑总得有人挡。”
“那我去。”
“不行,宫中尽是武功高强之人,你挡不过。”
“王爷...”
李仲凛侧过身,语气变得严厉:“你这是不想听我的了?”
“不敢。我听就是。”
皇帝半月不上朝,大臣已有怨言,如今又传出皇帝身体抱恙的消息,心中更是揣揣不安,毕竟先皇驾崩时,底下尚且有子嗣,可如今这位皇帝,莫说子嗣,就连后宫都是稀缺薄弱,若是真有什么变动,这天下可不一定接着姓李了。
刘斜上前倾身问道:“皇帝前几日还是神采奕奕,怎么这两日就突然抱恙了?魏太后可否请太医去看过?”
魏武忠第一个上前反驳道:“你是怀疑魏太后照顾不好皇上?”
“臣不敢,只是有些担心,这朝中诸事复杂,也等着皇上定夺呢。”
“皇上可不是身体抱恙。”朝中众人朝门外看去,李仲凛身穿行军时的软铠,他缓缓走入朝中,环视了一周,轻笑道:“魏太后,我说的可有错?”
魏太后嘴角一抽,但始终还是那一副高贵端庄的样子,“西平王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一旁的大臣也忍不住附和:“是啊,魏太后怎么会软禁皇帝呢。”
“那你敢不敢让诸位大臣去看一看。”
魏武忠眼神微微眯着:“西平王,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样已经是扰乱了朝廷。”
“谁的朝廷,魏家的朝廷还是李家的朝廷。”
魏家政权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将视线停在这位西平王身上。
“西平王,哀家辅佐了两代皇帝,虽说在政事上确有不足,但总归有苦劳,你这样可是太伤哀家的心了。”
“魏太后,我总觉得你应该去戏班子,人前人后两副模样,就算杀了人,也能那么坦然自若的活着。”见里面的人微微晃动了一下,他走到跟前,轻飘飘说道:“不知道魏太后晚上有没有梦到过死在你手下的人。”
底下的一名大臣喊道:“西平王你说皇帝被软禁了,可有什么证据?”
李仲凛冲外面的一个侍卫递了个眼色 ,随即秦公公从宫门的一侧走了出来。
他走入朝中,站在李仲凛旁边,行礼道:“皇上自三日前就被软禁在了房间,任何人不得探视,我怕皇帝出什么事,便传信给西平王。”
朝内一片哗然,魏太后从珠帘后出来,脸色阴郁,魏武忠抽出长剑,架在秦公公脖子上,恶狠狠说道:“你个老不死的不要胡说。”
李仲凛同样从腰间抽出长剑,一把将秦公公脖颈的剑打了下去,一个回旋直指魏武忠的眉间:“一群乱臣贼子,你们要造反?”
剑锋相向,朝中又多是文臣,见此场面尽是纷纷后退,场面僵持不下。
而此时,胡保保领着一队人马翻上了养心殿的墙头,看着布满监视的养心殿,叮嘱底下的人带好面纱。
几人从墙头落下,举着长刀便往前冲,看管的人一见,纷纷离开了岗位,拔刀相向,可那几人只是过了几招,便翻出了院墙,见此情景,看管的人便也跟着翻出了院墙。
见院中只剩两三人,胡保保同剩下的士兵,快速地劈晕几人,打开了养心殿的大门。
李谈本背对着门,听到声响,警惕地赶紧转过身。
“皇上,赶紧走。”
李谈不再穿着龙袍,而是穿着秦歌家送货的麻衣,他赶紧走上前问道:“三叔那儿还好?”
“皇上放心,我一会儿会赶过去,助他一力。”
李谈点点头,随即出了养心殿,从养心殿处的密道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