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早已经远遁,秋季今年已经在舞台上表演过了半场,涑涑的落叶,飘舞在山涧,飘舞在田野,飘舞在街头巷尾,飘舞在每一个有心人的眼里。
“洪雷!今天的功课如何如此懈怠?”
老头走出门外,看着心不在焉,手里舞动着前几天刚刚到手的引凰萧的风洪雷,面色浓重的说道。
“唉,昨天的小姐姐也不知道到了那里了?想想,真的是,哎呀,带劲!”
风洪雷收起金萧,脸上一副猥琐的表情,很明显,此时的风洪雷对妓女的态度已然从厌恶转变成了留恋。
“怎么,这几个月来,舒爽过头了?”
“嘿嘿,师傅,前几天你拿出来的那个什么大补酒,这几天来我是越来越喜欢喝了,味道倒是不怎样,就是爱喝,不知道还有多少啊,要不然你再去泡点呀啊?”
风洪雷揉了揉自己的肚皮,一脸坏笑。
“哼,我早就预料到你有这一出,还有几坛子呢,够你喝的了!不过,你可不要在女人身上折了志气,明不明白?要紧的还是你自身的武艺!行了,不说了,你要是再不好好练习,我可就生气了啊,到那时,你可别怪你师傅无情了!”
老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嘿嘿。时光总是美好的,姑娘总是温柔的,当初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出徒了,唉,怨就怨你啊师傅,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我,不复是一朵清香梅花了,而是大红大艳的牡丹喽。没有人来采摘,我这还浑身不自在了!”
风洪雷说着,一屁股坐在石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哼!”
老头眼神露出一丝丝狡黠,轻轻哼了一声,不在说话,而是到屋里拿出一把宝剑,来到院子里,像是一个木头桩子似的,站立不动,停了有好一会儿。
“嗯,这老头搞什么呢?思考人生不成?”
风洪雷看到这一幕,心里七上八下的思索,:“不会待会教训我吧?这老头行事诡异,我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哎呀,休息够了,师傅,我听你的,现在我可要再熟悉一下灌愁棒法了,要不,您进屋里看着,到时候徒弟我有什么不到之处,您也给指出来啊!”风洪雷心里七上八下的说道。
“好了,你自己的事情以后自己打算吧,为师如今可管不了你了!”
“唉,别呀师傅,你是不是生气了,我这就练习,你可别当真了,说练就练!”
风洪雷嘴上说着一套,心里却想着,这老头可不能得罪了,要不然那几个好姐姐没有老头的指引,以后还怎么来呢?
“我说的可没有假话,你的小心思我心里可是一清二楚,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从今天开始,我也要活动活动筋骨了,你且到屋里去休息休息吧,这院子现在是属于我的了!”老头说的及其肯定。
“那~那好吧!”
风洪雷看到老头不像是玩笑话,只能听话的进到屋内去了。
再看屋外的老头,盯着天空极目远眺了一会,左手拿着的剑,缓缓抬起,右手握紧剑柄,又是定住了一会儿,随后左手用力撇出剑套,随着自己“哈!”的一声吼叫,手里的佩剑就开始随着身体一招一式的挥舞起来。
风洪雷躲在屋内,眼睛并没有漏掉任何细节,看的也非常清楚,老头舞的是御凤剑法。
虽然老头年纪大了,并没有少年美男子该有的那种飘逸身姿,但是从头到尾,剑法并没有任何纰漏,手中的剑像游龙一样,伸展有度,身姿也好似像凤凰一样,展翅翻飞。
剑身挥坎虚空,剑柄随腕翻转,时而印形于秋阳之下,时而定格于落叶之中。腾挪有度,跳跃有方,直看的风洪雷心里一个劲的叫好!
心里也是暗暗忖度:“这老头,没想到深藏不露,教授给自己的剑法,自己也练的如此熟悉,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技能没有教给自己!单论这灌愁棒法和御风剑法,自己也是差着一大截!”
大约一柱香之后,老头从头到尾把剑法练习一遍,收功站定,调了一下气息之后,再一次望向了天空。
“师傅,没想到,你的剑法如此神通,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不知道您还有什么没有教授给我的?说说呗,弟子虚心学习!”
风洪雷屁颠屁颠的从屋内跑到院子,眉眼飞舞的说道。
“没有了,能交给你的我都交给你了,没有交给你的,此时也学不会啊!”
“啊?什么啊,怎么学不会,师傅你也太小瞧我了吧?”风洪雷有点抱怨的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
说着,老头攥起拳头,给风洪雷示意一下。“说的是诗词歌赋,世俗情缘。”
“哦~这个呀,嘿嘿,那这个我大概是不能学了!”
听到这里,风洪雷抓了抓耳朵,一副羞愧的神色。
“好了,我还没有交给你的最后一个就是点穴术,不过,这个等你什么时候离去的时候,我自然会教给你的。”
老头盯着风洪雷说完,就朝屋内走去。
“唉?师傅。”
“等等,你把剑鞘拿进来!”老头回头摆摆手示意风洪雷停住脚步,指了一下自己刚刚扔到地上的剑套吩咐道。
“哦!”风洪雷瞅了瞅被老头扔的老远的剑鞘,乖乖的跑过去,拾起来,跟随老头进到屋里。
“师傅,我想问你,你刚才练习的剑法已经如此精妙了,怎么以后还得练呢?”风洪雷不解的问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年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趁着这一段时日,也该好好熟悉一下剑法了,明年过了年,就到了该~嗯…该决断的时候了!”
老头接过腱鞘,把剑插入剑鞘,盯着剑身仿佛跌进了长远的记忆之中。
“哦?是不是你要去找人决斗?”风洪雷瞅了瞅老头问道。
“呵呵,找人决斗?不是我找别人啊,而是别人来找我,是时候考虑备战了!”
老头说完,再一次沉默了起来,脸上既有一丝丝担忧,又有点喜悦的颜色。眼神之中,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期待的感觉。
……
“闪开闪开,无关人等,不要逗留!”
霍府周围街道,一行身着重装的队伍由远及近,陆陆续续的排列到霍府大院周边,为首的两个士兵,在前头,清理着来时的街道。
“怎么了这是?”
“不会有什么事吧?”
“看这架势,霍府像是要倒霉了!”
“听说是皇宫那边来的!”
街道上,不明就里的围观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
“史队长您来了?”
霍府的大门小厮刘扇,看到来的领头军士,上前行礼。
“刘兄,想必霍将军已经告诉您了?”军士抱拳施礼。
“说了,昨天就已经说了,您部署好了?来,里边坐吧。”
“嗯,都已经交代明白了,我还是在这里守着吧。”军士回复道。
“哦,那好,那史队长辛苦了,我这就去安排茶水,您稍等!”说完,刘扇就进屋去了。
没过一会儿,整个霍府就被每隔十几米一个哨兵的把守起来,放眼望去,已然被团团围住。
“什么声音啊?”
此时,霍青梅以及霍冬在大院里正在温习剑法,老远就听到提提踏踏的跑步声从院门外传来,不由自主的往门口看了看,果然看到一群队伍在大门口纷纷扰扰。于是心中疑问,问了一下旁边的霍冬。
“我去看一下小姐。”
说完,霍冬就来到大门口,和刘扇交流了一下。
“什么事呀?”
看到从大门交流完毕的霍冬回来,霍青梅急切的问道。
“哦,我问了,现在整个霍府院子被保护起来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啊?”霍青梅不解的问道。
“刘扇也不是很清楚,要不咱出去问一下?”霍冬回复道。
“行,那咱就出去问一下吧!”
说完,霍青梅放下手中的剑,就朝着大门走去。
“唉,你是谁呀?在这里搞什么?”
霍青梅来到门口,朝着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问道。
“我是来保护霍府的,敢问小姐是?”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敢死队三队长,史全。
“这是我们四小姐!”霍冬在一旁介绍。
“哦,是四小姐,史全有礼了!”说着,史全抱拳施礼。
“什么?史全?你们来干嘛?”
“霍小姐还不知道吗?”史全问道。
“不知道啊,到底怎么回事啊,刚听刘扇说我们家都被包围起来了?”霍青梅疑问的说道。
“哦,我是奉命行事,小姐有所不知,当下,各处军营都在备战,我也是奉皇命而来,保护霍府里的每一个人!”史全回复道。
“备战?难道是要打仗了吗?”霍青梅瞪大了双眼问道。
“是呀,看来小姐还不知道啊,不过很快全天下的人就都知道了,南边的吴王反了!”
“反了?造反了?”
“对呀,现在正处于戒备的时候,所以霍将军还有霍府家眷,现在都是我们保护的对象。您放心,有我们在,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你们。”史全信誓旦旦的说道。
听到这里,霍青梅眼睛瞪的滴溜圆,懵了好几秒,随后说道:“走,快进屋,我要告诉我娘!”
说完,拉着霍冬,就噔噔噔的向阮玉儿的房间跑去。
“娘,打仗了,打仗了!”还没进屋,霍青梅就在门口大叫起来!
“娘,我们家被围起来了,你去看看啊!”
霍青梅看了看没有多少反映的阮玉儿,来到阮玉儿身旁,用手指了指霍府大门的方向。
“我知道!”看了看霍青梅激动的反映,阮玉儿只回复了这一句。
“你知道,你已经知道了?”霍青梅有点疑惑的问道。
“知道了,前天我就知道了!”
“那,这么说,是我爹对你说的喽,那我爹,是不是要去打仗了?”霍青梅问道。
“是呀,昨天去了皇宫,现在还没有回来呢!”阮玉儿说道。
听到这里,霍青梅再一次呆住了,不由自主的扶着一旁的桌子,直勾勾的盯着阮玉儿没有说话。
“你坐下来!”
阮玉儿看了看这副模样的霍青梅,指了指边上的椅子说道。
“那~那!”霍青梅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别想太多了,前一段时间,你爹就告诉我了,这场战争是免不了的,我们霍府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那,那我爹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去打仗吗?让别人去不行吗?”霍青梅急切的问道。
“呵呵,傻孩子,咱不去,谁去啊?你爹可是大将军啊,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岂能临阵退缩?这是万万都不能做的!”
“那,那我爹呢?”
“你爹现在肯定是在干正事呀!准备兵马,准备粮饷,等等的,他现在可忙着呢,正在准备备战呀!”阮玉儿解释道。
听到这里,霍青梅低下头,瞅着自己的膝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
“喜儿,怎么没看到飘飘呀?她去哪儿了?”
大小姐宝殿之中,一个样貌周正的四十岁左右模样的女人,问了问旁边的一个丫鬟。
“哦,小姐在外头练剑呢,她说今天早一点去练习,就没有告诉你,你找她吗?我去叫!”
丫鬟说道。
“别,不要忙,和我一块过去看一下!”此美妇人说道。
待到这美妇人转身站起来,只见她整个身形,笔直挺立,一眼瞧去,必定有一身武艺,虽然年龄四十左右,但是眉眼妆容,却打扮的年轻漂亮,衣衫虽不是很正式,但是紧扎腰身,全然显得落落大方,妆容巧丽,整个脸面丝毫没有显出俗态,高高的鼻梁越发增添了一些高贵气质。眼眸黑白分明,流光溢彩,整整齐齐的皓齿,排在微微展露的嘴唇后面,直让人都忍不住的想多看两眼。
“是!”说着,丫鬟喜儿就跟在此人后面,朝着远处的空地走去。
很快,两个人来到空地。原来是一片桃李院子,足足有十几亩大小,坐落在大小姐宝殿右前方,中间一块两三亩的场地空出来,什么都没有种,被当做练武用的院子。
来到近前,远远望见在院子中间,一个美妙婀娜的少女身影。
此时,正手持宝剑,在中间翩翩起舞,虽然离着老远,但也能看得出,少女面容俊美,长着标准的鹅蛋脸,眉眼分明,一股清秀之气扑面而来,而令人格外瞩目的,确是少女身姿,足足比刚刚来到院子旁边的一主一奴高了三寸有余。飒爽的身躯,被乱飞的剑影围绕。一条大长腿在动静之间格外显眼。两个眸子,与刚刚的美少妇正好相反,这女子眼睛精光隐藏,远看好似是一双锐利丹凤眼。鼻梁带着一点点弧度,滑落下来。樱桃小嘴灵巧可爱。红扑扑的瘦脸庞,更增添了一些英姿之气。
“飘儿,快停下来吧,休息休息,练剑也不在这一时半刻了,来,咱们回去先吃饭吧!”美妇人说道。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少女脸上微微一笑,收起佩剑说道:“师傅刚来吗?”
“我来了一会了,看到你这么用功,我真是高兴啊!好了,备战的事情,来日再说,还有好多天呢,走,先回去吃饭,你看看你,脸上都出汗了!”
说着,美少妇用衣袖给少女轻轻的擦了擦脸上的香汗。
“嗯,师傅大战在即,我也想为师父出一些力啊!”少女说道。
“呵呵,傻孩子,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呀,就不用操心了,你有这个心,我就知足了!”
说完,师徒两个人和一个丫鬟,款款大方的朝着大小姐宝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