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高铁站的路上,张无金三个人聊起了刚才看书画展的经历。
“真没想到,一个大学教授会是什么女权主义者,还剃了个男孩儿头。她怎么会觉得她的权力会比男性低呢?” 萧烛歌说着,抿着嘴轻轻摇了摇头,万分不解地说。
“吃饱了撑的呗。”孟瀚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开着红旗车,两眼盯着前方先回了一句。
接着他又学着夏澈丹的口气道:“‘我的子宫我做主,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让俺这一通怼啊,直怼得那俩人儿直翻白眼儿呀!”
“哈哈哈,瀚哥,你可真够狠的,我看那个教授差点儿让你给气得背过气去!”萧烛歌也哈哈笑道。
“那些话你要是跟你媳妇说,看你媳妇不削你才怪呢!”坐在后排的张无金,也忍不住调侃道。
孟瀚抬头瞥了一眼后视镜,笑道:“在俺家里,大事儿俺媳妇都听俺的。”他很得意地说。顿了一下,又道:“不知道咋回事儿,以前也没听说什么女权主义,这几年儿也不知从哪个旮旯胡同里冒出来的。”
“女的要求平等权利也没错,可这帮人总是搞对立,撕裂社会。”张无金又愤愤不平地说道。“那可是‘裁缝做衣服不带尺——他存心不量(良)啊!”
“哈哈哈哈,黑豆儿,还真有你的,说起来还一套儿一套儿的。”肖烛歌忍不住赞叹道。“听说有些女权组织,是国外的一些机构资助的。如果是真的,那就好理解了。”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呀,咱们的文化界、教育界、娱乐界,真应该好好整顿一下了。”张无金感触颇深地说。
三个人侃了一通女权,紧接着又转到竞拍上去了。
“哎,竞拍会开完了,那两个电商大佬怎么不见了? 还想请他们给签个名呢。”听他的口气,萧烛歌似乎感到十分的遗憾。
“我也奇怪呢,大概只是来露个脸儿吧。”张无金回道。
“他们跑这儿来嘚瑟(炫耀)啥呢?” 孟瀚一脸不屑地说。“咱也整不明白那些超级富豪咋想滴,有两个破钱儿,又整书法,又整绘画,还拍什么影视剧。人家还不是瞧上了你那两个钱儿,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才艺呢。那话咋说的了?”
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抓了抓头皮,道:“ 噢,对了,叫‘揣着黄瓜的太监逛窑子—— 还真以为自己行了呢’!”
“哈哈哈哈,瀚哥,你可真能整!”萧烛歌忍不住哈哈大笑。
“哎,那个大佬不是说过嘛,说自己脸盲,不知道自己的漂亮媳妇漂不漂亮。咳,有钱了你也不用胡说八道吧。你TM脸盲,怎么没见你娶凤姐呀?”
“另一个大佬不也说过嘛,说自己对钱没兴趣,只对花钱有兴趣。一个商人说对钱没兴趣,你TM是‘上坟烧报纸 —— 糊弄鬼呢’!”
“这TM是什么世道,钱太多了,脑子让铜臭熏魔怔了?”
“哎,我看过国外一个富翁写的自传。”萧烛歌道。“他说,有钱了给人最大的变化还不是物质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目标,一下子变成了现实,感觉自己是上帝的宠儿了,了不得了。
手里拿着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很容易飘。这个项目想搞,那个项目也觉得好。这个投资不贵,那个投资也没多少,很容易瞎买瞎投,盲目自信,觉得没有自己干不成的了。”
“哎,黑豆儿,你可别整成那样子了。”孟瀚回头冲着张无金来了这么一句。
“你们两个帮我盯着点儿,看见我要翘尾巴了,赶紧给我提个醒。”张无金很诚恳地对他二人道。“不过,有些时候都是人性使然。拜金主义盛行,自然会产生很多不可理喻的现象。人们对金钱的无限崇拜,会使很多有钱人变成疯子,也会使那些极度崇拜的人变成奴隶。对权力也一样。”
“嘿,黑豆儿,你说的还蛮有哲理的呢!”坐在前面的萧烛歌回过头,瞪着两只眼睛,惊奇地赞叹道。
三个人一路调侃着,看看快到高铁站了,张无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他对萧烛歌道:“哎,书生,丰水那贷款合同搞完了,研究一下其它的投资吧。什么房地产了,股票了,实体公司了,等等,咱们应该以钱生钱,不能坐吃山空。”
“没问题, 黑豆儿,我这几天已经开始调查了,到时候跟你详细汇报一下。”
到了高铁站,张无金下车进了车站,不一会儿便将父母从车站里接了出来。他把站在车旁等待的孟瀚和萧烛歌介绍给他们,互相寒暄后,几个人上了车,开始往海景华府驶去。
张无金和父母亲坐在后排座上,一路上就听母亲叨咕叨咕说个不停。说到无金的姐姐如何将他们送到火车站了,又是如何坐到邻近的有高铁的城市了,又如何上了高铁了;高铁又是如何如何地快,又如何如何高级了,等等。看得出来,她很是兴奋。
唠叨完一路上的见闻,母亲又唠叨起要帮他找媳妇的事来了。
她先问起孟瀚和萧烛歌的婚姻状况,当她听孟瀚说已经结婚快五年了,有个女儿已经四岁了,不禁啧啧称赞,羡慕不已。
她侧头对张无金说:“你看看人家多好,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连个媳妇还没有呢。”说完,她又转头对坐在前排的孟瀚和萧烛歌说:“我跟无金他爹这回来这儿,就是要帮无金找个媳妇。找不到媳妇,我俩就不回去。”
“阿姨,这事儿也不能急。你看我,不也是单身吗?” 萧烛歌试图安慰母亲道。
“你岁数小,不像无金那么急。他都二十八了,一晃就奔三十了,你说我能不急吗。不怕你们笑话,我晚上睡觉,做梦都梦见抱孙子了。”
“妈 —— 我姐不是已经有个儿子了吗?”张无金也想安慰母亲,于是提起了自己的外甥。
“那能一样吗?那是外孙,是人家你姐夫家的。咱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生的才算是咱家的。”母亲似乎对任何事情总是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阿姨,您甭着急,咱黑豆儿现在这条件嘎嘎滴,想找啥样儿的找不着?”孟瀚也不失时机地安慰母亲。
“嗯。”母亲似乎安心了许多。“俺家无金哪儿都好,就是个儿矮了点儿。”
“阿姨,您不用担心,现在这个社会,钱最重要。如果说出去,说黑豆儿是亿万富翁,那咱家还不挤破了门呀!”萧烛歌又道。
“我跟无金他妈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要你们帮忙,一起帮他找个媳妇吧。”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也插话道。
………………
听到这,张无金这才意识到,父母亲这次来,看来是铁了心要给他找好了媳妇才会回去的。
原来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以为他们不会用计算机,不会上网,也就无法折腾了。可看这个架势,母亲每天不停地跟他唠叨,他就什么都别想干了。
看来只能找人帮他们做了,找谁呢?
孟瀚和萧烛歌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况且他们也不太擅长组织管理这一块儿。
再联想到最近应付慈善机构来要捐款的事,还有那些来要投资的,要贷款的,等等,他觉得自己迫切需要一个经纪人,来管理、安排、应付所有的这些一应事物。
想来想去,他突然想到了陈友银。
他认识陈友银已经好几年了,对他可以说非常熟悉。虽然陈友银的智商可能算不上很高,否则也不会在替
他弟弟考试时,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的名字写到考卷上了,以至于后来不得不与其弟互相更换了名字。
但其情商可是非同一般的,这从他在丰水与上下级、以及各部门之间的融洽关系,就可以看得出来,公司里几乎没有人说他不好的。
如果他肯加盟,那他们这个四人团队,可以说是最强组合了。
到了海景华府,回到海景楼新居,他让孟瀚和萧烛歌先陪着父母亲,在家里挨个房间转转,自己则跑到书房里给陈友银打电话。
电话另一端的陈友银,自从上次拿到了张无金的贷款合同,着实被蒋鹰狠夸了一顿。按理来说,这种拯救了整个公司的宏大业绩,他理应得到相应的承认和鼓励,比如晋升,亦或是现金奖励。可蒋鹰除了耍耍嘴皮子外,其它什么也没做,这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再加上作为自己部门骨干的张无金三人的离职,而公司因为资金紧张,已经冻结了新人招聘,使他不得不分担他们三人留下的一部分工作,这使得他本来就很繁忙的工作变得愈加难以应付了。
上次去张无金新居,看到他三人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着实羡慕不已。这次一看到是张无金的电话,他有预感,可能是来请他入伙儿的。
听完张无金工资加倍的邀请,他二话没说,便高兴地一口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