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婉忙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肩膀,劝慰道:“王爷,不如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忘了这烦人的事。”
朱伯川按压着昏沉焦躁的脑袋,淡淡说:“好吧。”
她继续说:“今天要去给老太太采办礼品,不如我和你一同去挑挑?”
他点了点头,神经稍微放松了些。整个人还是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她一拍他的肩膀,冲着他微微一笑,“打起精神来,老太太可疼你,我们可要好好准备呢。”
她这么一说,俨然自己是一副女主人的做派。他没有责怪她,反而是由着她,宠着她。他缓缓拉过她的手,摩挲着她柔嫩的手掌,伸出手细细撩拨她额间的一簇乌发。疼惜地说:“婉儿,你清瘦了不少。紫莲,晚上让厨房做一盅炖品,给婉儿补补。”
紫莲扑哧一笑,捂着嘴巴,偷偷笑道:“是,王爷,我这就去。”
紫莲去了后厨,督促王师傅做炖品。秦钰婉和朱伯川携手去了街市采办礼品。
一条宽敞的街道,酒肆茶舍遍地开花。一间间方正的雕花木格子门面,齐整地排列着。屋檐上,偶尔滴落下来几滴露水,昭示着昨夜似乎下过雨。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雨幕过后,是一片蓝汪汪的天色。地面依旧是湿滑。一滩水迹,濡染了砖石地面,看着崭新崭新的。
小贩们守着小小的摊位,在街边叫卖。一顶顶小屋顶下是一张台面,干净的台面上摆放着银饰金饰,陶罐,青瓷碗,小风车,小玩意。应有尽有,数不胜数。
秦钰婉跟随在朱伯川一边,对这些小物件仿佛视若无睹,根本提不起一点兴趣。朱伯川领着她到了一间大型的金饰店。只见一间四扇铺地木格子门扇落地,上面摆放着一块深褐色木纹的匾额。上书翡翠绿色的大字,金宝轩。她淡淡抬起眼眸,瞅了一眼。心里暗自思忖,这名字够气派,不知里面可否真的有宝贝。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随着朱伯川迈进高高的木制门槛。这家店铺的门槛比别家店的要高很多。走进屋内,她更是大开眼界。琳琅满目的金饰摆放着,有金猪、金蟾蜍、金项链、金耳环、金镯子,凡是黄金做的都摆放在台面上。
她对这些倒不感冒,望着稀松平常。
朱伯川见她依旧提不起兴趣。暗自思忖,这秦钰婉的胃口还真是大,普通的货色入不了她的眼。果真是个见多识广,稳重安静的女子。
朱伯川踱着高傲的步伐走到掌柜的面前,提醒道:“掌柜的,把你们家最贵的金饰品拿出来!”
掌柜地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是宸王殿下。
他立马拱手作揖,客气地说:“宸王殿下,喜欢什么尽管说,我这就去拿。”
他瞅了一眼身旁的靓丽女子,不解地瞪圆了眼睛,问:“这位姑娘有些面生,不知是王爷的什么人?”
朱伯川一把揽过她的腰身,不顾她如小兔般无助地挣扎和皱眉。
大声爽朗一笑,自豪地说:“这是贱内,漂亮吧?”
掌柜的哈哈大笑,拱手作揖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得此良配。”他得意地看了一眼秦钰婉,似乎在炫耀自己的魅力。
她颇是不满,她明明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却被认成是闺中妇人。她自然是不依的。
这个臭朱伯川,竟然敢占我的便宜,她心里思忖道。挤眉瞪眼,双手环抱,气得够呛。
这个间隙,掌柜的已经从后面库房,拿出一盆金灿灿的盆栽。只见这一盆紫砂花盆,表面覆满稀松的泥土,栽种一棵苍翠的参天大树。扇形的树叶,一针一针,缀满细弱的枝头。整棵树异常繁茂,全是用黄金打造。乍一看,金灿灿,亮闪闪,颇为华贵。
秦钰婉终于瞪大眼睛,追问,“掌柜的,这是什么?我从没见过这种盆栽。”
掌柜的大方介绍起来,“这是寿比南山。全金打造,用百年古树为题材创作的一组黄金盆栽。本店只此一棵,别的店再也找不出另一棵。”
她轻轻地抚摸着这棵盆栽。一个不小心,手指指腹被尖细的金刺刺伤,一滴鲜红的血液流淌出来。她皱起眉头,“嘶”一声,叫嚷起来,轻轻地如同一声猫叫。
朱伯川见状,嘴巴忙凑上去。轻轻吮吸她的手指,慌张地责问道:“掌柜的,这金树不要了。把我贱内的手指弄伤了,你可要赔我!”
掌柜的有些惊慌,忙问:“宸王妃,你没事吧?”
她一听,反倒是扑哧一笑,说:“掌柜的,你别听他瞎说。我不是宸王妃,我不过是他府里的一个舞姬罢了。”
当掌柜的要将金盆栽撤走,却被她一把拦住,说:“掌柜的,这棵金树我要了。”
她瞅了瞅朱伯川,摊出手掌。给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拿钱。他倒是挺大方,手掌往衣衫内一掏。掏出一沓银票,塞进掌柜的手掌心。
掌柜的一看银票,眼睛登时亮了。拿在手里,盯着银票,一张一张数过去。用手指弹了弹,说:“够了,够了,宸王殿下。这棵金树,我立马送到你府上去!”
他颇为满意地瞧了他一眼,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也不顾她的扭捏和抗拒,大摇大摆地出了金宝轩。
他带着她又逛了几家布店和胭脂水粉店。说是为老太太寿礼采办礼品,却买了许多女儿家用的东西。借着给老太太采办寿礼的由头,专门给秦钰婉买了许多礼品。里面不乏一些金银珠宝,翡翠玉石,布匹棉衫。只要是秦钰婉看上的,他一概都买了,一点都不心疼腰包。
秦钰婉是个挑剔的人,她看上的物品一般非富即贵,异常珍稀。他却毫不吝啬,挥金如土,以博得美人千金一笑。
他的宠溺和爱护,她却不以为意。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清冷高傲。犹如寒夜里的一株冬梅,怒放着,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馨香。却不妖娆,自持而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