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苏煜守着苏寻，流萤也在一旁候着。
“听说小五是被小夫人气倒的，怎么回事？”苏煜问道。
流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二公子，都是奴婢的错。”
“说清楚！”
流萤把她和蓝若雪起争执引发苏寻吐血一事告诉了苏煜。
“所以小五是气你为难小夫人，并不是气小夫人，是与不是？”
“是。”
“所以你心安理得地让小夫人替你背锅，眼睁睁看着她被母亲训斥，看她被驱逐出府！”
“奴婢知道错了。”
当时老夫人盛怒难挡，蓝若雪未做任何辩解，算是认下了，小公子又成了这样，流萤哪里敢多说半句。
苏煜火冒三丈，“自己到老夫人面前解释清楚！”
“是！”
流萤正准备退出去，苏煜喝道：“回来！先这样吧，等找到小夫人再说。”
子夜时分，月光皎洁。
困意袭来，苏煜以手肘杵床，支着脑袋，本是打算小眯一会儿，结果这一眯就去了一个多时辰，手都麻了。
他向来浅眠，刚刚那一觉却睡得格外沉，再看流萤，她正靠着床头，不省人事。
在大理寺任职多年的苏煜顿时警铃大作，他连忙探了探苏寻的鼻息，还好，呼吸虽弱，却还是有气儿的。
苏煜借着烛光，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可是直觉告诉他，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
下半夜，苏煜半点不敢马虎，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直到天明。
大夫人早早地起了，她给苏煜带了早饭。
“吃点东西，去休息吧，我来守着。”
苏煜还在想昨天晚上的事。
“大嫂，昨晚是你在这里守着的，是吧？”
大夫人点点头。
“你有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没有啊，怎么了？”
“有没有莫名其妙睡着了？”苏煜换了一种问法。
“也不算莫名其妙吧，我和海棠一起守着，半夜的时候有些犯困，就小睡了一会儿。”
“睡了多久？”
“差不多一个时辰吧。”大夫人有些不自在，“三弟问这些，可是怨我不上心？”
“不是不是。”苏煜连忙否认，“大嫂，我发誓，绝无此意，昨晚我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醒来就过了一个多时辰，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人又不是铁打的，半夜犯困不是很正常？我看你就是查案查多了，疑心病又犯了，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正常。”
“大嫂……”
“行了，吃点东西，早点去休息，听说你最近公务繁忙，都没睡好觉，小五这里，有我们守着。”
“是！都听大嫂的。”
苏煜嘴上应着，心里还是存疑，他私下里找了海棠，果然如他所料，在大夫人睡着的时候，海棠也睡着了。
他又找了前两日守夜的槐月、桐月，她们都承认不小心睡着了，时间都在子夜前后，一个时辰到两个时辰不等。
只有槐月睡着了不到半个时辰，还是被老夫人吵醒的。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苏煜又回到了苏寻的卧房。
大夫人一看见他就说：“不是让你去休息吗？怎么又来了？怕我又不小心睡着了？”
“大嫂，你想哪儿去了？我是真的觉得有问题。”
苏煜把他询问的这几日守夜的结果告诉大夫人。
大夫人听后也觉得大不寻常，就由着苏煜在房间里查看。
白天里比晚上自是看得更清楚，但是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什么。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可能只是大家都在半夜犯困呢。”大夫人说道。
苏煜没答话，只是陷入沉思，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呢？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今晚多安排几个人，意欢、意晚，让他们都来守着。”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苏煜打算离开，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屋里一片亮堂，可将军府上下却笼罩着一层阴霾。
“窗户什么时候打开的？”苏煜突然问道。
大夫人：“一直都开着啊，天气不错，透透风也是好的。”
苏煜：“昨晚有风， 我把它关好了的。”
大夫人：“会不会是下人打开的？”
不管是与不是，总要看看才能放心。
苏煜走到窗边，“有脚印！”
闻声，大夫人连忙走过去。
确实有脚印，脚印不深，有些乱，从窗户往前越来越浅，只几步就剩下点点印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再往后仔细也看不见了。
其走向是苏寻的床。
“真的有人来过。”大夫人心有余悸。
“还不止一次。”
“小五已经这个样子了，谁偷偷摸摸进来，要干什么？”
“大嫂，你先别慌，他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要想做什么早就做了，如今什么都没做，要么是时机未到，也有可能他并无恶意，我们先静观其变。”
大夫人点头。
苏煜：“多事之秋，先别告诉母亲，免得她胡思乱想。”
大夫人：“好!”
苏煜：“你把府卫调回来加强巡逻，我再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蛛丝马迹，蓝若雪先别找了。”
大夫人：“弟妹还是要找的，我从其它地方调些人手过来。”
苏煜：“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她自己一声不吭揽下罪责，说不定就是故意为之顺势离开将军府，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大夫人：“我给父亲写了信，依如今的局势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赶回来。”
苏煜：“曲太医说小五就这两日了，父亲就算往回赶也来不及了。”
大夫人：“所以才一定要找到弟妹，她手上有一奇药，能多拖些时日，万一父亲赶回来，说不定能见上最后一面。”
苏煜：“还有这样的事？有劳大嫂费心了。”
大夫人：“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大夫人让苏意晚和苏意欢来苏寻跟前儿守着，她则去暗中部署。
苏煜在窗户边查看了一会儿，别的没发现，只有那株蝴蝶兰好像少了个花苞。
那人从窗户来，多半也是从窗户去，要想查出个什么，也只能从窗户前后着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