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夫族的黑金堡垒?不是因为斑迪特人的侵袭被最后的鲁夫王沉入地底了吗?”
花间给出的这个答案确实出乎丹德尼恩的意料,黑金堡垒一直就是一个被证实存在的传说,代表着无尽的财富和荣耀,他一下被这个名字提起了兴趣。
“当年黑目•铁手有没有把黑金堡垒炸沉入地底,当今之世恐怕没人确切地知道了。不过,就算是真炸了,它依然是存在于世间的,不过是换了个在地下更深的位置而已,并不会消失,藏在堡垒里的奇珍异宝也不会消失。”
“对世界而言鲁夫族最珍贵的倒并不是他们自己最珍爱的金银和宝石,而是他们的技术:高超的冶炼技艺和锻造技术。这些东西在人类世界的失传才是整个人类世界最大的损失。”
花间点了点头,“嗯,我赞同你的观点,鲁夫族的冶炼技术和锻造技术确实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他们的制品随便一件在当世都是宝物。但你要知道,你看不上的那些金银财宝,在许多人眼里才是最大的目标,如果被这些贪婪的家伙抢先找到了黑金堡垒,那么就算鲁夫族的技艺被某种方法保留了下来——比如在石壁上刻刻画画什么的——这是有可能的,鲁夫蛮子就爱这样,但也多半会被那些眼里只有铜钱的家伙粗鲁地破坏掉。”
丹德尼恩有点不解的问到:“抢先?听起来好像很多人——难道黑金堡垒的位置被探知并悬榜了?”
悬榜是冒险者公会一项重要的盈利和收聚人心的手段。所谓悬榜是指冒险者公会将收集到的一些无力破解、危险值很高的遗迹公布出来,给出机会让有能力的探索者队伍予以破解。冒险者公会会预估遗迹的价值划分等级,并根据等级设立基础价向有意者出售而后提供遗迹的线索。
原则上每个探索者队伍都可以以基础价购得悬榜遗迹的情报,除非有人触发了独冶价——以冒险者公会设立的独享价格购入了遗迹情报,这样便可以杜绝竞争对手。
最重要的是,每二至三年冒险者公会就会悬榜熄冶——既评选出过去两、三年最具价值和影响力的探索行为给予探索者奖励,而冒险者公会给出的奖励很有吸引力:不仅有一枚刻着获胜者名字的上品魔法宝石戒指和大量奖金,更是会为熄冶者提供一些平常不可企及的特殊便利和服务,这些便利和服务的价值甚至比上品魔法戒指更让冒险者们垂涎三尺。
“不是冒险者公会悬榜。呵呵,如果黑金堡垒悬榜,就算是基础价我想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买得下来。
“关于黑金堡垒的线索出现在一个多月前,毫无隐密可言,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在探索寻宝者的世界传得沸沸扬扬,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很多探索者队伍都在关注。”
“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在散播呗。至于有什么目的就不清楚了,但据我大哥说,应该不是假消息。嗯,你既然是逃婚出来游历的,我觉得我的建议会是个有意思的选择。”
考虑了一会儿,丹德尼恩问道:“那么,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花间笑了,露出一枚虎牙,道:“丘陵地,灰足镇。”
龙尾河的源头来自西部大山,无边无际的群山为龙尾河带来了充足的水源,水流从群山中穿出,聚成水面宽阔的大河。
龙尾河河道纵穿丘陵地,在甩尾湾一分为五,化为一干四支五条流向不同的河流,在大平原和沙漠地之间冲积形成了一片广阔的扇形沼泽地。
修建在龙尾河干流入海口的平港是沼泽地唯一的海港,也是整个沼泽地最大的城市,同时还是沼泽地里最主要的人类聚集地。普通的人类,绿皮肤、矮个头的沼泽人和少量总是裹着黄白相间头巾的沙漠地克多人共同居住在这里。
这座城市旗帜鲜明的分为东西两个区,西部三分之一区域的建筑带有典型的东古国特征,长檐曲瓦,这是因为最早和沼泽人达成共识的正是海航业兴起较早的东古人,是他们和沼泽人共同建设了最初的平港,这些建筑是人类和克多人的居所;东部三分之二的区域地势略低,居住着沼泽人,这里的地面被刻意的凿引出上百条纵横交错的无堤水道,引城市边的中尾河水灌入,因时间的积累,地面形成湿滑淤泥,如果再种上足够的灌木藤草,活脱脱就是一片沼泽。
沼泽人的房屋就星罗散乱的建造在这些水道和淤泥上,这些房屋高度还不到一个普通身高成年人的肩部,主要材料是碎石、树枝和泥,每栋房子的外墙还涂上了不知什么原料制出的深浅不一的绿色涂料,并且房屋靠水道的一侧还拴泊着一艏或两艏半人长一臂宽的奇特小舟,这种小舟显然不适合普通人类乘坐,估计坐上去就会因为超重导致覆没。
海牛号靠岸后,丹德尼恩和花间没有参与将花头巾等一众海盗押交给平港治安军的琐事,而是订了最早的去灰足镇的船,在等船的闲暇两人好奇地研究了一下这些奇特的沼泽人居所,实在没看出这些以捆绑的树枝为主的屋顶在雨天能有什么作用。
当然了,最让两人兴趣满满的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绿皮肤、大眼睛、宽脚掌,走路一跳一跳,身上总是在湿漉漉的袖珍沼泽人,这些身高不及普通人腰部的生物以前只在书上见到过,现在却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而且随处可见,用一种古怪的尖细声音说着通用语或者怪异的种族语,似乎很萌很可爱。
但丹德尼恩却知道,这些身手敏捷,可以在水下生存数个小时的小家伙并不好惹,他们很喜欢在武器上涂抹一种未被探明的毒物,这种毒物只要沾上一点就会使人的皮肤、肌肉溃烂,最后会扩散到全身使整个人的肌体烂掉,就连内脏都会掉落出来,更可怕的是这种毒素的配方太过古老、神秘,就连沼泽人自己好像都已经遗失了解毒之法,无法彻底化解,所以绝对不能沾染。
好在这些小家伙虽然不像他们的近亲福抵地池人一样和人类缔结了盟约,但已经习惯了城市混居的他们性情倒也不像野外的部落沼泽人那样好斗,并不胡乱使用涂抹了毒素的武器。
最后两人去了一间沼泽人开的酒馆,酒馆的建筑高度可比一般的沼泽人房屋高了不少,普通人类略微低头也能进去,这是长时间共同生活的相互融入,但相对普通人类而言房顶仍旧有些低矮,两人在用头把房顶碰穿之前终于达到了目的——尝到了一种让人莫名想起青苔的奇特的淡绿色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