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带你去舒月阁休息。”洛心追上印沉,面带微笑。
印沉看了看洛心,只觉神似故人,难免激荡心神。印沉任由洛心在身边说着什么只是微笑。
“前辈,你笑什么?”一路穿过石桥药园,两人停在舒月阁前,洛心见印沉脸色不像刚苏醒那会儿冷漠,反而有淡淡的笑意不禁疑惑。
印沉收敛心思,复归平静:“都说了不用叫我前辈,罢了。明日午时,我们便从灵阵出发前往神州,你也去休息吧。今日配合我施展《东皇》一篇想必也不轻松。”
“那晚辈就告辞了。”洛心再次作揖,这才离去。身上的痴铃碰撞在山间回荡着清脆的铃声。
印沉看着洛心走远,这才推开房门,这舒月阁中布置的虽然不显华贵,但也雅致非常。“真像啊。”印沉低喃了一声,这洛心与其先祖的容貌性格皆有酷似之处,勾起印沉回忆。想当初灵巫宫尚在神州为阻暗渊黑气大开山门广收门徒,自己本是逆源之体,不可修行。
外出寻药意外吸入黑气本是必死之人,可当时身为灵巫宫大弟子的洛清涟在沼泽地内把自己捡回,发现自己吸入黑气后还留有一丝神智。力排众议留下自己性命,并且签订魂血之契。这才有后来锻刀寻剑定契的后事。
这洛心性格酷似洛清涟,外貌也相差无几,印沉心思回转。右手取下身后道蕴剑,轻轻抚摸剑柄,细细思虑此去神州之事。吾已沉睡两万年,世事难料。这剑中十三道天契,如今只剩下儒释两教还有残余,不知道教和其他十族产生了何种变故。
这番前往神州中原再定天契恐怕不会顺利。印沉眉头紧锁,盘腿坐在床榻上,道蕴剑横放与膝,双手平放与剑鞘与剑柄处,呼吸之间灵气还是汇聚在身旁。
印沉心神下沉,跟随体内经脉而走。丹田处有一黑色旋涡正缓缓旋转,而旋涡之上有一柄金色小剑直只旋涡中心,小剑剑身上刻一字,心。印沉知晓这是魂契所映射小剑,是他体内黑气暴动的最后一道防线,也不去理它,自顾自的看向如同缩小版暗渊的黑气旋涡。
只见旋涡缓缓转动,将白天从灵巫宫众人吸入的黑气纳入其中,再通过这吸力引动天地元气淬体这才能在体内留下根基元功。印沉体质本是逆源之体,天地元气无法留存在经脉之中,就如同一个四处破洞的水桶一样再多的水源注入也无法残留一丝。
在洛清涟救下自己后,发现黑气会切断与暗渊的联系从而留在体内这才请教各处大能写出这一本借助黑气吸力来淬体的功法。这离经叛道的功法问世之时还被声讨,印沉用这功法救助多人才被认可。 她还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逆翼风华》。
不知过去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印沉稳住体内旋涡散去无法吸收的元气,睁开双眼,发现天已大亮竟是调息了一整夜。理了理白衣声音平淡,“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一身穿红白衣服的可爱灵巫一只手端着一盆清水,一只手拎着一个食盒进入:“我叫清铃,宫主叫我来伺候前辈起床,宫主和老宫主已经在轩凤殿等候,前辈过去便可前往神州。”个子很小的清铃显得有些拘谨。
“不用叫我前辈,罢了。”印沉下床站立,把道蕴剑重新背负在后,接过清水开始洗漱。
清铃递过毛巾,印沉擦干自己头发将长发用一根白带束在脑后更添一丝文雅。
“前辈这是早膳。"清铃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盖子,盒内是一碗雪莲调制的羹汤。
不等清铃开口印沉已经是说道:“清心莲羹,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气味。”说着便拿起碗直接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动作之快只令清铃目瞪口呆。
“走吧,洛心和老宫主还在等我”印沉擦了擦嘴,反而是看向清铃。
清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引着印沉往轩凤殿走去。
轩凤殿内洛水遥领着十几位巫女站在一座百丈圆台之下,圆台上有繁密铭文,东西南北各有一宽阔阶梯。想来巅峰之时此处也是人来人往,现如今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梧桐台,这里便是灵巫宫到神州唯一的路了,用黄土神石做引,用道家方寸乾坤铺路所打造的传送法台了。
印沉上前与洛水遥见礼:“宫主。”
洛水遥还礼:“此去中原,还请多加照顾心儿,她虽年幼但九歌秘法除去国殇之外也都修习完成,必然对前辈有所帮助。若是人手不够还请传信过来,我等必倾力相助。”
印沉点头也不多言,缓缓走上梧桐台,洛心连忙跟上腰间除了痴铃还多出了一个淡红色的荷包。见两人已然立在中心,洛水遥带领巫女灵歌轻起,梧桐台上铭文受到灵歌影响缓缓发亮,随着灵歌渐强,印沉和洛心的身影也渐渐模糊,最终不见。
“希望一切顺利啊。”洛水遥看着梧桐台缓缓祈祷。
空间震动,洛心只感觉要被撕裂一般疼痛,可这疼痛来时快,去时更快,身体骤然一重已经是脚踏实地,连忙左右观往,发现印沉还在身边这才舒了口气打量起四周,此处像是一座残破的道观,四面墙壁光秃秃,屋顶塌陷,屋顶之上挂满灰尘。显然是废弃已久,周围杂草丛生,远处森林茂密。
“想不到这道门玄清观荒废至此”印沉打量四周开口说着,当初订立天契,道门之人兴修此观用来和灵巫宫传送修士未曾想时间匆匆,亦是无人打理了。
“前辈,我们该往何处去?”洛心见四周皆是森林不辨方向出声询问。
“这,”印沉正沉思间,忽感远处有两道气息急速靠近,抬头一看,忽见一太极阴阳图朝二人袭来,其内所含道门玄气之盛非是试探而是杀招。
洛心暗道不好,痴铃旋动左手掐诀,右手握住痴铃一挥,九歌元功奔涌,一道气劲从痴铃内窜出袭向阴阳鱼,双招对撞掀起层层气浪摧断周围树木。见状印沉左手放下,掌心内黑气消散。对着踏空而行的两人打了个稽首:“敢问是道门那派弟子,为何故在此截杀我二人。”
见招式被阻,左边身穿道袍,头戴莲观的中年人冷喝一声:“邪魔妖人,人人得而诛之。看招来!”话音落,拂尘一挥,再提元功。左手之中飞出一小剑,迎风而涨,只一息剑身便有二十仗长,剑鸣振空。“落霞!”中年人拂尘再挥打在剑柄末端,剑上突现烈焰直奔印沉。
洛心还欲再出手阻拦,印沉右手将其拉到身后,左手以掌代刀虚空一斩,只见空中巨剑寸寸崩碎,而起本体的寸长小剑受此巨力再无灵性无力的摔落在印沉脚边。印沉松开拉住洛心的手,用右手拾起地上小剑。空中道人见状连忙急喝:“妖人,放开我之法剑!”
而这时他身边的另一位身穿青色道袍十岁大小,披发的少年拉了拉他的袖子:“先住手,这位小哥并无恶意。”
“可是!”中年道人想要争辩却被那少年用眼神制止了。
少年缓缓落到残破的道观之内,对着印沉也是一个道门稽首:“这位小哥,可否先将法剑还给在下师弟,我想这之中有什么误会。”
洛心这时在印沉身后嘟囔道:“不还,刚才震的我手都麻了,臭牛鼻子。”
印沉闻言无语的笑了笑,右手道剑扔向中年道人,道教之人皆以达者为先,既然这少年才是师兄,相比修为比之中年道人更盛,而且他两人此来神州本来就是寻求三教援助,自然是不便交恶的,“我等两人乃是灵巫宫之人,如今暗渊破封。虽然暂时用秘法压制但不是长久之计,我等遵从与三教十族的天契镇守仙山暗渊,今日来神州求助,还请道者通传道庭。”
中年道人接住小剑,听闻此言迷茫不已,看向自己的师兄。灵巫宫?暗渊?天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可是师兄也只是两眼迷茫的看着自己,不明所以。
少年更疑惑的看向印沉:“这,恕在下孤陋寡闻了,当今世间三教不过儒释道,十族却是未曾听过,道庭我等更是闻所未闻。这天契暗渊更是。”后面便是为难的叹气。
印沉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