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瞻说完，双眼紧盯着司空枭，“你的‘突出表现’和让我们家族都佩服的‘煽动力’我都见识过了。你可以是‘国之栋梁’也可以是‘祸国奸贼’，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让我对你放心？”

司空枭长叹一声，“对我放心最好的方法，就是干掉我。不过你也清楚，眼下你们未必做得到。更何况还要搭上你的宝贝侄女。”

看着陆明瞻有些怀疑的眼神，司空枭接着说：“我要是死了，佳佳不会为我殉情。但她的丈夫一定会不惜一切为我报仇。我都会死，我那义兄怎么可能活得下来，那么佳佳......”

陆明瞻叹道：“你小子说话间就能想到后面的好几步，我老头子也得表示佩服了。”

司空枭说道：“我只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至于想怎么办，那是你的事。”

“首先，从小接受的教育和长大所经历的见闻，让我可以不虚伪的说：我爱我的祖国。你说我可能成为‘祸国奸贼’，我不反对，但至少现在我还没有那个打算。”

“其次，我也希望报效祖国，但你也知道官场的黑暗与腐败。所以，我希望在不伤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能够出力维护国家利益。”

陆明瞻笑笑，“也就是说，对于你来说，自身利益优先、至上？”

司空枭微笑点头，“我自己先做到‘老婆孩子热炕头’，才会再去考虑别人。”

陆明瞻点头，“好的，我明白了。你的想法也不能算是不对。”说着他从自己的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司空枭，“这是我个人的联系方式，二十四小时待机，希望我们常联系。”

司空枭双手接过，郑重的揣在上衣口袋中。他怎能不清楚这是“会谈结束”的信号，于是起身告辞。

陆明瞻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伙子，你要记住：做大事的人搞几个女人、弄一些票子，都是寻常的小事，但站错了队伍，却是大事。”

司空枭点头，“多些陆大伯指教。”

陆明瞻又说道：“要是佳佳喜欢的是你，该有多好啊。”

司空枭边往外走，边大声说道：“嫂子也是我的家人。”

走出小楼外，司空枭拒绝了陆明瞻手下开车送他回去的提议。走出西关宾馆大门，司空枭马上打电话给陆晓佳，告诉她家族愿意接纳和包容她的喜讯。

电话那头，陆晓佳除了有些哽咽的连声道谢之外，就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当然司空枭也向陆晓佳透露了她大伯关于为官一任“弄一些票子”也无所谓的态度。

结义兄弟的终身大事总算尘埃落定，司空枭眼前要做的，仍然还是找个差不多的经营场所，尽管设在人间的“公司”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司空枭突然想起，阿杜可以生意场上的“老油条”了，何不找他问问有什么好的建议。打电话给杜达宇，大致说了自己公司的基本情况。

杜达宇说道：“兄弟，一看你就是电脑行业的门外汉。咱们全市的计算机软硬件业务，哪有不在我们物华电脑城租场地经营的？”

司空枭一听，觉得这次应该算是找到门路了，于是约了杜达宇在物华商城见面。

物华商城，座落在吉林市的黄金地段，是由新、老五六栋大楼和它们围起的一大片广场组成，这些大楼按照生产资料、日用家电、电子电脑、五金日杂、生活物资等等有序分类，对外租赁给一家家个体、小型商户。

杜达宇家的店铺就开在生产资料大楼的一楼，一处不到二十平米的档口，年租金就要六万元。

杜达宇先带司空枭到自家档口看了一眼，做了个简单的介绍。之后就领着司空枭到新建成没多久的电脑商城四楼，这里是一处处被隔成小房间的档口。

其中大的有五米见方或者六米见方左右，小的长宽只有三四米的样子。租金是商城统一规定，按平米计算的，大致上一平米年租金在两千左右。

司空枭决定租下一间长宽都有五米多些的档口，经过抹零，最终定下租金为每年五万元。司空枭掏出钱来就要付费，可是商城的管理员说，这里只对公司出租，司空枭需要拿营业执照来办理承租手续。

事已定妥，司空枭就辞别了杜达宇，打电话给陆晓佳，从她那取来了营业执照和税务登记证等一系列手续。

回去三楼，和两个丫头说了租妥公司场地的事。付紫凝已经是“预定”的公司会计、兼老板秘书、兼常务经理、兼业务员、兼......反正目前公司就俩人，一个是老板，一个是她。

两个丫头当然也很高兴，都说要一起去看看。第二天一早，三人吃完早饭就带着相关手续到物华商城管理处，很顺利的签好了租赁合同。

杜达宇这时也赶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他需要帮忙的。看了司空枭的营业执照，杜达宇不无担心的说道：“兄弟，你注册了一般纳税人，你有好的会计人选吗？”

司空枭指了指身旁的付紫凝，“紫凝妞，她是专门学这个的，还考下了会计资格证。”

杜达宇微笑，说道：“哥们，还有这位妹子，我说句实话你们可别介意。会计专业的毕业生，就算是什么工商管理的硕士、博士，干这一行可以说啥也不是。”

“我就问你们一个简单的问题，如果你们这个月营利一百万，怎么样能做到在账面上体现出亏损二十万，还不会被税务专管员查出问题？”

看着司空枭和付紫凝用迷茫眼神对望，杜达宇接着说：“你是一般纳税人，可以开增值税发票。每个月纯收入的百分之十七要交个人所得税，再加上城建税、教育附加费、环境保护附加费......”

“就算你一个月净赚一百万，这些税、费下来，你自己应该交税多少，能剩下多少你知道吗？而且开增值税发票，一个不慎，就是五倍以上罚款，数额够大的话都可以判刑。”

司空枭苦笑，“这手续是佳佳帮着办的，她可能也是觉得注册个大公司比较方便运营吧。”

杜达宇说道：“不是说一般纳税人就不能做，只是这里面的水可挺深的，我是建议你要有足够的准备。”

司空枭点头，他忽然想到有人能帮忙解决这方面的问题，而且此人绝对是个“大行家”。于是就先辞别了杜达宇，带着两个丫头回到自己的面包车上。

司空枭问付紫凝：“紫凝妞，我想给你介绍一个会计方面的老师，让你跟她学学，然后再来给咱们公司做假账。”

付紫凝“哼”了一声，“什么一天到晚‘紫凝妞、紫凝妞’的，管你叫司空崽子，你乐意吗？你要真认识什么会计大行家，还用我来做什么？”

司空枭说道：“这位老师，我是不可能‘用得起’的，不过我求她啥事，她都不会推辞。给她介绍个学生肯定没有问题。你要是不喜欢叫你紫凝妞，那我就不叫你紫凝妞了，好吧，紫凝妞。”

付紫凝没有办法的长叹一声，“那你说的是谁呀？要是像你这样色眯眯的，我可不学。”

司空枭说道：“你放心，色不了你的。她就是我大姑，我大姑原来一直在一家省级国营公司当总会计。后来预退下来自己做生意，她家的账目都是她一手处理，一直都没有什么问题的。”

付紫凝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当然好了。”

司空枭当即开车拉着两女到了大姑的商店，恰好大姑、大姑父都在。司空枭就把自己注册公司做了计算机软件生意，以及现在对做账一事丝毫不通，都和大姑说了。

大姑笑着说道：“做企业账目的事两天就可以说清楚了。不过咱们的行业不同，你们那个电脑方面的具体怎么下账，最好是你们开业、运营以后，把账目拿来，我一点一点的教你作。”

司空枭把付紫凝推过去，“我是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了，我就一个甩手掌柜的。具体的东西，大姑你和这个小妞说就行了。”

说完一边和王迪“悄悄”往门外溜，一边回头继续说道：“紫凝妞，你就留下好好学习吧。我大姑可慈善了，你就当成是你大姑就行了。中午饭也在这跟着吃吧，晚上我来接你。”

这二位不顾后面几个人叫他们，快步跑到面包车上，司空枭发动车子，快速“逃离”。

开出很远了，王迪才说道：“咱们把紫凝自己留下不好吧？”

司空枭笑道：“她们整那个一分一厘都要算清楚的账目，我听着都头疼。咱们留在那一点用都没有，一会我大姑要是八卦起来，问你和紫凝谁是她侄儿媳妇，我怎么回答？”

王迪的脸一红，“你喜欢谁，就说谁是呗。”

司空枭一脸色眯眯的奸笑，“我这个人一向都是‘喜新恋旧’，你们两个都喜欢，怎么办？”

王迪似乎真的相信了司空枭的胡话，眼框有些湿润，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和紫凝争的。”

司空枭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哈哈笑道：“和你开玩笑的，我都有三个老婆了，没有什么资格和脸面再去喜欢别人。”

司空枭把车开到了松花江边，两个人沿着江堤一边欣赏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美景，吉林雾凇，一边闲聊着一些没什么目的，就是纯属闲聊的话题。

傍晚时分，司空枭才开车去大姑的商店，接付紫凝。然后三人一起去吃晚饭，饭后就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回去休息。

司空枭现在也不回一楼去睡觉了，他似乎挺喜欢睡在佛堂的感觉，尽管对隔壁的两个美女真的没有什么企图。就好像如果你知道自己的银行账户里有一个亿，即使一分钱也没花过，心里也一样会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吧。

第二天一早，司空枭照样送付紫凝去学习，然后和王迪出去闲逛，晚上再接付紫凝回去。就这样，三天以后，付紫凝基本学会了小型企业的日常账目处理，也就暂时结束了学习。

之后的十几天里，司空枭也是每天“不问世事”，只管陪两个丫头开心。

和楼下的刘融彻也见过几面了，原来那家伙这段时间“勾搭”上一个附近开中介所的离异妇女，俩人已经同居了，怪不得常常见不到这个“老刘”了。

司空枭对此不以为然，只是告诉刘融彻，是不是打算和那女的过日子，他这个兄弟是管不着的，只是真的到了“关键时刻”，可不要掉链子就好。

转眼间到了农历腊月二十五，付紫凝该回家过年了，王迪当然也不好意思独自留宿在司空枭的住处。于是，司空枭只好先开车把付紫凝送到火车站，再送王迪回家。

又只剩下老哥一个了，不过司空枭并不是无所事事。自己回到佛堂，指示萨婆若把从两个精怪那里导出的信息，译成汉语逐步的传输到识海当中。

凭借聚魄后期强大的精神力，到第二天早上，司空枭竟然已经基本掌握了“731部队”在基因改造与进化、克隆技术应用、生化武器制造和使用、生化病毒培育及控制等方面所取得所有科研成果。

司空枭从心底发出了：原来世界还有这么多秘密，原来基因也是可以人为控制的，原来如果抛开了人性，人是可以如此残酷的......等一系列感慨后，开始联系胡盈盈。

这次找她出来见面的借口，估计她也无法拒绝。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司空枭打算“携妻子”胡盈盈，去看望恩师普恰大师。

胡盈盈当然不会拒绝，而且很快就到了佛堂。只是问道：“司空，不通知陆师兄一起去吗？”

司空枭面带奸诈的笑，“这是我个人带家属去拜见恩师，又不是组织门内的拜师活动。再说了，就算是同门组织拜师，也该他这个大师兄组织，我怎么能越俎代庖。”

胡盈盈叹道：“可是陆师兄对咱们都很好的，你这样好像有点......”

司空枭摆摆手，“盈盈你就放心吧，老陆他开得起玩笑的。再说咱俩分开这么久，好不容易找个借口聚一聚，多他出来做电灯泡多不好？他完全可以理解的。”

胡盈盈这才明白司空枭纯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下楼，开车去果窖、超市等地，这次又买了装满司空枭两个八立方米储物空间的水果、蔬菜、米面粮油等等物资。

至于司空枭储物空间里的原有东西，全都暂时放到胡盈盈的空间戒指里。司空枭此时才知道，原来胡盈盈的空间戒指具有三米见方大小的空间。胡盈盈把司空枭的中指血也滴在上面，于是这个二十七立方米的空间成了二人的“共同财产”。

司空枭也想把自己的储物空间向胡盈盈无条件开放，可是胡盈盈却笑着躲开了。两人到了山上的小庙，司空枭悄悄让小和尚打开仓库门，轻手轻脚的把带来的东西塞满了整整一座库房。

之后才拉着胡盈盈的手，进了禅房去给普恰大师“拜个早年”。师徒三人大概聊了聊眼下的一些情况，大师简单询问了司空枭有什么打算，之后二人就辞别师父，下山去了。

虽然很像是一种敷衍式的“走过场”，但这是必要的礼节，不可以省略的。在司空枭目前的交际圈中，需要去提前拜年的，只有普恰大师一位。

回到佛堂，胡盈盈问司空枭除夕夜打算怎么过，司空枭苦笑着说，按往年的惯例，他会一个人呆在老房子里守岁。胡盈盈把司空枭的东西又还给了他，就回去冥界了。

腊月二十八，司空枭开车回家。按照往年的习惯，母亲会去大姨家过年，所以司空枭这次是来送母亲过去的。

父亲去世的头两年，都是母子两个在家里过年的。后来新年的时候，司空枭的姑姑叔叔会叫他去奶奶家过年。于是，母亲自己在家也很孤单，就去大姨家过年了。

可是司空枭那独立的性格，让他觉得既然身为一家之主的父亲不在了，那么他这个男人就该继续撑起这个家。所以自从初中二年级以后，每年过年母亲走后，司空枭都是独自在家里“守岁”。“不可以断了父亲的香火”成为了他觉得唯一可以算是尽孝途径。

母亲到现在才知道司空枭自己买了车，不过这娘俩从来都是不懂得“夸人”的死心眼。母亲坐在车上也只是唠叨着，“开车可要小心、注意，可不能撞到人。”什么的。

司空枭也不说话，他其实也没法说些什么。只是拉着母亲去农贸市场，买了装满一车的各种肉类、蔬菜、饮料、小食品什么的。过去总是给大姨家添麻烦，现在经济条件好些了，也该买些过年吃、用的东西回报一下。

把母亲送到位于望云山脚下，目前在全市都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平房的大姨家。司空枭和大姨、大姨夫简单的、应付式的寒暄了几句，卸下了车上的东西，就自己开车走了。

腊月二十九，司空枭独自去菜市场，买了自己一个人过除夕夜、吃“团圆饭”所需要的食材，就开车回了老房子。租客罗金石当然早都收拾了东西，回家过年去了。

腊月三十、除夕一早，司空枭从柜子里找出父亲的遗像，恭恭敬敬的摆在已经擦得干干净净的书桌上。分别给佛龛和遗像摆好了供品，点燃了香烛，这早就习以为常的一个人的守岁，就算又一次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