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下午,刘尘和爷爷两人促膝谈心 一直谈到太阳落山,最后两人抱着哭了起来。之后爷爷看上去好多了,也没想不开了。刘尘放下心来,他要想办法去城里找个活计干,好养活家里。
正好这时,隔壁的大胖娘端着一碗肉过来。
“干娘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今天家里烧了红烧肉嘛,就拿了一碗过来让你们尝尝。”
“干娘,这可使不得。您自己家吃吧,小胖和二妞姐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您这隔三差五的给我送吃的,这怎么好意思。”刘尘连忙推拒道。
“这说的什么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你干娘的一片心意,收着吧,乖孩子。你爷爷现在不是还病着嘛,奶奶也身体不好,你就当我孝顺他们的。至于小胖和二妞,他们俩的那份有,这是给你准备的,你可别跟你干娘太客气了。”
“对了,你这是有啥打算呢?”
“我准备去城里找个活计干。”
“这样呀,正好我在城里那边有熟人,听说百香楼正在招店小二,我给你引荐引荐,你要不去试试。”
“这真的是太感谢干娘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您。”
“瞧你这孩子说的,既然你叫我干娘,你就是我儿子,这天底下哪有儿子感谢母亲的,都是应该的。”
说完大胖娘把碗放到桌子上,就快步离开了。等她回去时,正看到自己婆婆站在院子门口。
大胖娘有些不安起来,也不知道她婆婆看见没有,她每次都是趁着家里人都去田里干活时才出门的。
“婆婆你这是出门散步吗?”
“又给隔壁小子送吃的了。”
“没有呀,婆婆你看错了吧。”
“行了吧,别跟我老婆子打马虎眼,你我还能不知道,我是来问你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老婆子还有些私房钱。”
“啊!”
“怎么,难不成你以为你家婆婆是个恶人不成,你哪次给隔壁送吃的我拦着你了。隔壁家确实可怜,那小娃才十二,以后的日子咋过哟。钱不够的话跟我说,就当给我孙子孙女积积福。不过不要告诉家里另外两个人就行,特别是老头子。”
“好的,娘您这说的啥话,我这不是觉得自己这事做的不地道嘛,也没和你们商量,我就怕你们不同意,所以……”
“行了,别说了,你做的没错。进来吧,别在外面杵着了。”
再说刘尘这边,他在大胖娘的介绍下,去了百香楼,百香楼的掌柜嫌弃他年纪小,不过受人所托也不能直接拒绝,所以就让他试试。
结果就是刘尘十分机灵,记性也好,客人报的什么菜,他传了去,一个也没有错。这孩子更可贵的是,做事踏实,不偷奸耍滑,本分的很,掌柜就把他留了下来。
在他十四岁那年,厨房缺了一个案板师傅,月俸比店小二高了不少,于是刘尘就主动引荐自己。
“你确定你会这个?”
“确定,家里做饭以前都是小的做的,我切的菜也好看的很,能不能让我试试。”刘尘搓了搓手说道
掌柜迟疑了一下,又想了想这小子的家庭,确实需要钱的很,算了给他一次机会。
“行吧,我带你去试试,至于他们收不收你,就不是我说的算了,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谢谢掌柜。”
就这样,二人来到了大厨房。此时厨子们都在休息,现在客人不多,还没到饭点。
一个年轻的厨子看了看他们,说道。
“我说掌柜的,你怎么带了个半大的小子来我们这里。”
“这小家伙是来应聘案板师傅的,我把他带了过来。”
“你确定这小家伙行吗?”那位年轻的厨子笑着说道。
“既然来了,你就去试试吧,没有本事的,我们这里可不收。没要你,可不要哭鼻子,你先去切个丝我瞧瞧。”
“赶紧去,大师傅发话了,就看你本事了。”掌柜轻轻的推了推刘尘道。
刘尘问了一下身旁的厨子,净手的盆在哪里,那厨子指了指角落的一个木盆,他走上前去,将脚边木桶的水倒了进去,仔细的将手洗干净。
然后不紧不慢的来到了案板前,找了个土豆,刨了皮就开始切丝,不一会就切好了。每根土豆丝的大小分寸差不多,十分均匀。
大师傅看了很满意,又说了几个花样,待刘尘一一做好之后,他说道
“会做饭吗?做个菜给我瞧瞧。”
于是刘尘做了一道自己拿手的菜,大师傅尝了尝,说道
“嗯,不错。这小子天赋是有的,手脚也干净利落,你就留下来吧。”
“还不快谢谢大师傅。”
“谢谢大师傅。”
走前,刘尘还不忘问那洗手的水倒哪,问出结果后,他将水倒干净,又倒了一些水放盆里将盆子洗了一下,等全部弄完后,他将木盆和木桶放回了原位,厨房的大师傅在一旁看到他的动作后,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刘尘成了百香楼的案板师傅,第一天打了烊,刘尘就感觉自己的双手都不是自己的了,整个手酸痛的不得了。
大师傅看了他一眼,就拿了一包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的药粉给他,说道
“咯,拿回去每天用温水泡手,手就不疼了。”
“谢谢大师傅。”刘尘惊喜的说道。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虽然日常也存不下什么钱,但是对于自己能养活一家人,刘尘也是心满意足的。
没过几年,大师傅就收了刘尘做徒弟,正当他回家准备告诉家人这个好消息时。意外发生了,刘尘的爷爷因为去后山打猎,遇到了一只熊,他腿瘸,又跑不快,就被那熊一掌拍的老远,当场就没气了。
村子里其他猎户好不容易才合力把那头熊给杀了,所以刘尘回去的时候,就只看见床上毫无生息,脸色惨白的爷爷。
他静静的在那里坐着,默默无闻的哭着,他咋也没想到,早上与爷爷的见面是最后一面了。
“娃,听奶奶的劝,我们把晚饭吃了。”
“奶奶,爷爷是什么时候开始去狩猎的。”
“几个月前。”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爷爷怕你拦着他,我也说不过他,他千嘱咐万嘱咐我一定不能跟你说。之前还好好的,他有时候还能猎些东西回来卖钱,我也就由着他了。那想到出了这事,要是知道这样,我老婆子一定会拦着他。可是尘儿,你都十七了,过几年也该讨媳妇了,可是这家里哪有余钱存下来,你爷爷也是坐不住了,我们想的也简单,就是打些小的猎物卖些银钱,过几年就可以给你娶个媳妇,没想到发生了这件事,都是命呀,老天爷呀,你怎么不开眼呀!”
奶奶抱着爷爷哭了起来,她也没想到老头子就这么去了,就这么无情的抛弃他们爷孙俩了。第二天刘尘就去百香楼请了假,一直到给爷爷办完了丧事,下了葬立了碑,刘尘才稍微缓了过来。
立了碑的那一日,下了雨,他就默默的一个人在那里跪了一天。别人怎么劝,也没用。
当然刘尘也没想到没过几年他就又失去了奶奶。在他二十岁那一年,奶奶不知道怎么的咳嗽个不停,于是他就找了孙大夫来,让他瞧瞧。
后来才知道是捞病,这个病是个富贵病,不好治,之所以是富贵病就是因为要花很多很多钱。
刘尘从百香楼辞去了工作,自己支了个摊子,做卤肉生意。因为手艺好,卤肉口味不错,再加上他长的俊俏,故而生意也是很火爆,周围人都称他为刘郎。
一个月摊子能净赚十几两银子,看上去是不错,但是他奶奶的病太费钱了,这完全不够看。孙大夫那边终于研发出了一个方子,据说对他奶奶的病有很大的改善作用,只不过里面有好多需要珍稀药材,故而价格也不便宜,几副方子就需要二十多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