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怒道:“司马昭,你够了,今日之事,看在苍离的份上,朕不再追究,倘若有下次,朕定不饶你!”
司马昭笑了:“言语上说不过我了,又拿帝王的身份压我了,呵呵!曹叡,你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世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也让苍离看看你这伪善的面孔。”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今日朕就抛去帝王的身份,让苍离做出选择如何?”
“呵呵,让苍离做出选择,好!那我先问你,你知道苍离在七百多年前最爱吃的是什么吗?你知道苍离最喜欢什么颜色吗?你知道苍离最喜欢什么花吗?你知道苍离最向往的生活吗?你若知道,就不会把她困在这皇宫里了!”
“朕是不知道这些,但朕知道她现在处境很危险,朕必须要保护她,西蜀和东吴都在紧盯着皇城洛邑,寻找着她,包括你,都想得到长生秘术,朕不得不把她困在皇宫,也只有这样,她才是最安全的。”
“我才不在乎什么残缺的长生秘术呢!他们想要给他们就是了,我只知道她向往自由!”
“好一句她向往自由,你这是自私!你真的以为他们得到了残缺的长生秘术,就会放过苍离了吗?你错了,人心险恶,他们会以为苍离私藏了真正的长生秘术,到时苍离会更加危险!”
“我说过,我会保护她的。”
......
苍离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知道根本阻止不了两人,于是离开了院子。如今,司马昭有了太子晋的记忆,魏帝又关怀备至,就连苍离自己都不知道如何选择了。
回到枫岚苑,她小睡了一会儿,又被他俩的争吵声吵醒,索性把他俩赶出了小院,关上了小院的门,欢快地向屋内跑去,惹得两人面面相觑。
院门外,曹叡埋怨道:“司马昭,都怨你,苍离不理朕了吧?”
司马昭白眼道:“本来我和苍离聊得开心,也不知道谁走了过来。”
两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谁也不理谁了,都在院门口等着苍离开门。
半个时辰过去了,门没有开。
一个时辰过去了,门依旧纹丝未动。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开口道:“不如合作如何?”
片刻后,曹叡踩着司马昭的肩头,趴在墙头上:“苍离,你快开开门呐!朕都在外面站一个时辰了。”
“司马昭,你能站稳些成吗?”
“曹叡,你踩到我脸上了。”
“哎哟!司马昭,你竟然敢摔朕!朕要杀了你。”只见曹叡躺在地上,捂着屁股,气急败坏地说道。
司马昭在一旁幸灾乐祸道:“谁让你踩着我脸!”
曹叡瞬间暴起,和他扭打在一团。
苍离气鼓鼓的打开了院门,两人急忙分开了,偷偷从背后向对方伸出大拇指。
苍离看着灰头土脸的两人,正色道:“你们俩,一个当今陛下,一个大将军的儿子,光天化日之下,竟在宫内扭打一团,都不觉得羞耻吗?”
两人像个小孩子似的,低着头,跟着苍离回到了院里。
中午,用过午膳,苍离要给魏帝治病,司马昭识趣告退。
两个时辰过后,魏帝离开枫岚苑,直奔永安宫。
永安宫,郭太后站在亭廊上,拿着一根羽毛,逗着一只笼中鸟。
“小家伙,是不是很想出去?但我若放你出去了,谁又能排减我的寂寞呢?”
这时,魏帝满脸怒气地向这边走来,一众宫女躬身低头,疾步跟在后面。
“叡儿,谁惹你了,生这么大的气?”郭太后摆了摆手,让宫女们退下。
“母后,你为何放司马昭自由出入宫中?”
“予自有自己的打算。”
“母后难道忘了吗?先祖曾立下祖训,后宫不得干政。”
“叡儿啊!你还小,暂时镇不住那些大臣元老,母后也是为了大魏啊!何况让司马昭自由出入宫中,也不是什么政事。”
“你以为这样,就能牵制住司马懿了吗?母后,司马懿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他这是在谋取长生秘术啊!”
“予看是你喜欢上了苍离吧?”
魏帝仿佛被戳中要害了一般,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悻悻而去。
深夜的永安宫异常的安静,宫女们都被郭太后打发睡觉去了,老太监孙福领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进了大殿,大概有两三刻的时间,那人又出了大殿,离开了永安宫,一路避过所有宫女太监,趁卫尉换岗之际,跃上了宫墙,消失在洛邑城中。
安政殿,魏帝正在批阅奏折,一阵风吹来,他放下了手中的笔,问道:“事情可有眉目?”
影子上前回道:“时间太久,还没有什么发现。”
“此事事关重大,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诺!”
影子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魏帝喃喃自语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母后,希望我推测的不是真的吧!”
次日清晨,魏帝上朝。
太监王成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启奏陛下,昨夜李府一百二十六口人惨遭灭门,此等手段令人发指,人神共愤,还请陛下亲自查办,以安民心。”廷尉高柔道。
“普天之下,朗朗乾坤,竟还有这等事?”
“望陛下明察。”
“准!”
“陛下圣明。”
太傅钟繇道:“臣以为此事不妥,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魏帝皱眉道:“有何不可?”
“陛下应以国事为重,此等案件原本就有高廷尉负责,故臣以为不妥。”钟繇正色道。
“孤以为应以民心为重,倘若因此案件,闹得京都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钟繇见劝魏帝不得,只好退了下去。
见众大臣不在言语,魏帝道:“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殿下大臣沉默不语。
“那就退朝吧!”
“恭送陛下。”众大臣齐声高呼。
枫岚苑,苍离分拣出上好的药材后,拿着杆秤,称着药材的重量,每秤一种药材,都用纸包好,写上药名,注上重量。
这时,魏帝走了进来,看着她专注的样子,说道:“何须这等麻烦?苍离,不若称完,包在一起。”
苍离解释道:“陛下,每种药材的药效各有不同,有的相生,有的相克,还有几种中和的,掺杂在一起,难免会出一些差错的,稍有不慎,都可致人性命。”
“这些暂且不做,走,陪朕出宫走走。”
“陛下今日怎得清闲?”
“司马昭诋毁朕限制你自由,今日朕便让他瞧一瞧。”
“可惜今日所需药材还未称完,陛下若等不及,自可离去,不必在意苍离。”
“没事,朕等你。”
此刻司马府,太监王成进入府内道:“司马昭呢?司马昭接旨。”
府内乱做一团,张春华飞速跑入司马昭的房间。
“昭儿,你快逃吧!魏帝遣人来抓你了。”
“母亲,您说的可是真的?”
“大公公王成都在府内等着你接旨呢!”
“曹叡不会这般小气,母亲,您多虑了。”
张春华抡起旁边的扫帚,就打在了司马昭的身上,边打边骂道:“你这败家的玩意儿,怎如此不服管教,魏帝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司马昭绕着桌子边跑边说道:“母亲,母亲,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不行,今天我非得教训你一顿不可,不然,日后指不定又给我惹出什么祸事来。”张春华喘着粗气,用扫帚指着他道。
“母亲,王公公还在外面等着呢!”司马昭提醒道。
张春华这才想起来,怒道:“今日暂且饶过你,改日再给你算账。”
司马昭苦笑了一下,出了房间。
王成见司马昭来到院内,道:“司马昭接旨。”
司马昭以及府上众人跪了下来。
“朕听闻骠骑将军司马懿之子司马昭,素来聪慧过人,暂无官职,念及其父劳苦功高,特封为洛邑令史之职,协助朕查办京都李府灭门惨案,尔其钦哉!”
“谢陛下恩典!”司马昭道。
“司马令史,快起来吧!陛下命你在宫门外候着,不得有误。”
张春华道:“王公公操劳了,不如在府上喝杯茶水吧!”
王成躬身道:“不烦劳夫人的,陛下催的急,还等着奴才回宫复命呢!”
她赶紧掏出些银两,塞进了王成的手中。
王成接过,笑眯眯的出了司马府。
司马师皱着眉头,对司马昭道:“二弟,这案件今晨已传得沸沸扬扬,你初次行案,一定要多加小心。”
司马昭道:“兄长不必担心,此次行案,乃是协助陛下,焉能有何事?”
“怕就怕这啊!案件处理好了还可,若案件处理不好,陛下怪罪下来,你是第一人啊!而且此案行事十分诡异,李府上下一百二十六人,一夜之间被杀,这么大的动静,竟没有惊动邻里,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兄长放心,只是一个案子,别想得那么复杂。”
然后对着母亲和兄长躬身施礼:“母亲,兄长,我这就去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