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清莲寺内,黑气冲天而起。疯狂撞击天空血幕,奈何血幕围墙坚不可摧。黑气与血幕撞击一个时辰后退回清莲寺,不再冲击血幕。
一个时辰前,圣言与释刀刚从东海脱离,正前往文风谷,忽然天地生变,血幕遮天。前方道路血液凝墙,似乎要断绝生路。
圣言眉头一皱,感受到血墙之内的滔天怨气与生灵的哭嚎,脚下加速与释刀两人冲出血墙。
文风谷内,系未端长剑在手,感受到东海震动,足下一顿飞起百丈停在空中。见血幕逐渐封闭东海,心生疑惑。又看到有圣言和一名不知名的佛者冲即将合围的围墙中冲出,身形一动迎上前去。
系未端先是一礼,才开口询问:“圣言佛子,这是发生了什么?这滔天血幕中的生灵哭喊声,莫非是黑气残杀的生灵所筑?”
圣言躬身还礼:“贫僧不知,只是刚才从东海之内脱出,天空降下血雨,有梵音大响。”
“这血幕怕是佛界遗招。贫僧能感受到这血雨中的精纯佛力和与之交杂的滔天业力。”释刀在一旁开口。
系未端仔细一观,此人白发戒刀修为不凡,开口询问:“拙者儒家乐部执业系未端,敢问佛者尊号。”
“法号释刀,海外修习僧人。”释刀平静开口,转身看了看血幕,“看那高处,黑气与血幕之顶撞击。”
三人抬头看去,发现黑气与血幕的撞击呈现出互相湮灭的情况,当下心中已有决断。
圣言佛子低头念经,而释刀摇头叹道:“这滔天业力,恐怕有上万条人命。”
系未端也是黯然叹气,待圣言佛子诵经完后请二位高僧前往安山郡德古小楼。
再入夜,璞阳城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四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洛心一身白裙,长发飘飘。随着她的前行身后痴铃碰撞之间有清脆铃响让人侧目。
印沉背负道剑黑发束冠,白衣之姿如同谪仙人一般。洛心一路小跑到一个糖人摊前取下一串凤凰展翅的糖人转身就跑,印沉无奈一笑在老板喊捉贼之前掏出铜板结账。
“前辈,前辈。这糖好甜。”洛心吃着糖人,有些含糊不清的说着,印沉闻言只是微笑。
洛心一路小跑,印沉不紧不慢的跟随,看到街头喷火的卖艺人,洛心惊奇这些凡人没有元气也能凭空吐火,烦恼着猜不透的灯谜,放飞写着自己愿望的天灯。夜色渐深,两人回到客栈,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一只黑色的凤尾蝶在他们回到客栈后悄悄消失在屋檐之上。
印沉看着刚刚躺在床上就安详睡去洛心,依他们的修为来说,十天半月不睡觉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现在的洛心睡的很沉,睡的很放松。印沉轻手轻脚的帮洛心脱去鞋子,盖上被子,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绕过屏风在客厅的小桌边坐下静静的思考。
次日清晨,印沉和洛心驾着马车从璞阳南门出,前去那破败的古庙。
“前辈,这古庙有让人熟悉的感觉。”洛心刚一踏入这片残垣,就感受到一股同源清气,但又不是灵巫宫的精纯清气,似乎混杂了其他的东西。
印沉将马车停在寺外,松开缰绳放龙鳞驹自己去觅食,出了璞阳城半日路程就看到了这破庙在山林中若隐若现。听到洛心开口说熟悉,印沉眉头皱了皱:“是什么样的熟悉感?”毕竟洛心从未来过此地,一直在灵巫宫修行,怎么会突然有熟悉感?
洛心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就是,嗯,有灵巫宫的清气一样的感觉。”
清气吗?印沉点头表示知道了,灵巫宫与三教十族签订天契时,也有不少灵巫宫巫女前往神州游历。可若是此地有灵巫宫修习的清气,那怎么会有鬼魅传说呢。鬼魅之物虽修习天地之力,但其身体构成偏向凡浊恶体,与至纯清气之间只会互相溶解最后什么都留不下才对。
“看来要等到三更才能知道此地真相了。”印沉低声说着,两人进入破庙唯一没有完全塌陷的大殿内,四处漏光,中间佛像也残破不堪。印沉取出两个蒲团放在地上,自己盘腿坐在其中一个之上,体内黑气旋涡转动,引周围元气淬炼体质。
洛心也安静的坐在印沉右手边,闭目修炼。
“呜呼哀哉,哭我灵宫。呜呼哀哉,哭我郎君。”天色暗淡,乌云蔽日不见星空。破败古寺内突然响起哀怨女人哭声, 其声悲切引人发泪。
印沉缓缓睁开双眼,这庙内无端风起,伴随哭声有些可怖,寻常人到此光这个阵仗就能吓死胆小人了。印沉侧耳细听,洛心也睁开双眼眉头紧皱。
“悠悠天理,于我独薄。哭我郎君,思归不归。”又是一段哭词。
洛心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庙内的浊气越来越重,已经影响并压制她体内清气运转。
印沉左手长刀出现,刀尖轻点地面,浊气似受牵引避开洛心往他周身汇聚。
哭词再变:“呜呼哀哉,思我灵宫。哭我残躯,归之不得。”浊气再添三分诡异。
叮铃,洛心痴铃在手,轻轻一晃。受到印沉心暗长刀牵引的浊气一震,在刀尖点地之处凝聚出一个人形,忽然有清气凭空出现,人形逐渐清晰。身穿白色衣群,长发披地,右手持环铃,左手平放在小腹处,面容清秀可人。
“灵巫宫门人?”印沉见状低声询问。
那浊气凝聚的人形朝着印沉洛心所在方向缓缓跪下,这才有空洞声音传出:“灵巫宫第九代弟子洛茗鸢拜见印先生与清涟宫主。”
洛心一脸的讶异,连忙开口:“我不是清涟先祖,我是灵巫宫第四十六代灵女洛心。”
“嗯?四十六代?”那人形立起身来微微歪头表示疑惑。
印沉长刀不动依旧点地,帮助眼前稳住有些不稳的清浊二气,“我是印沉,现在与你游历神州之时已经有大概两万多年了。你既是灵巫宫第九代弟子。为何会在这古庙之内夜夜哭泣?”
洛茗鸢闻言再度下跪,自己经历过暗渊黑气肆虐之时,当初印沉手握心暗长刀和洛清涟宫主奔走联合三教十族订立天契将暗渊封入天外的事情可是历历在目,难怪会将手握痴铃的洛心认错。
“弟子洛茗鸢本与天狐一族中的一人相爱,他在灵巫宫外为护我而战死。弟子将他的骨灰收敛,暗渊之战后弟子带着他回到神州想将他带回天狐一族安葬。”洛茗鸢开口说着往事,“可就在这青云寺借宿的一夜,忽然有人出现将我杀死,他的骨灰也被洒落,随后就是熊熊烈火,再之后弟子便不知了。”
印沉点头,示意她继续。灵巫宫巫女并不禁婚嫁一事,所有弟子二十岁之后都可以离开灵巫宫寻两情相悦之人自由嫁娶,而且在弟子出嫁时,灵巫宫会给门下巫女准备嫁妆。天契订立之初,多有巫女游历神州与各门各族相恋相守之事也不少见。
洛茗鸢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弟子渐渐醒来。可是路过这里的人都看不到弟子一样。无论弟子怎么招手,怎么呼喊都没有任何回应。”洛茗鸢表现的有些急躁,维持身体的清浊二气震动不安。洛心痴铃一挥,清气涌入。
清气入体洛茗鸢的情绪稳定,语气也平静下来继续说着:“在后来弟子发现三更之后,天地之间重阴轻阳之时弟子可以通过灵巫宫灵歌之法让周围人听到弟子的声音。可每次弟子一开口唱歌,进入庙内的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