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雪郁闷,只好借酒消愁,不料苏煜从她手里夺了酒壶。
蓝若雪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二公子,我刚答应,这酒就不能喝了吗?”
“你身上带伤,不宜饮酒过多。”
“不带这样过河拆桥的我跟你讲,我可以反悔的。”
见苏煜迟疑,蓝若雪立刻说道:“我改变主意了。”
这话一出,苏煜乖乖地把酒壶交了出去。
蓝若雪倒好酒,说道:“我懒散又怕麻烦,不想别人知道我与众不同,既然二公子已经知道了,我确实应该趁此机会捞点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第一,以后找你吃喝得管够,我这人没有别的癖好,就喜欢吃喝玩乐。”
“没问题,第二呢?”
“第二……”蓝若雪想了想,“没想好,等想到了再说吧,你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人美心善,不会让你干杀人越货违背道义的事。”
如此,苏煜就放心了。
两壶酒,差不多蓝若雪一个人喝完了,也没看出来醉态。这酒量,苏煜自叹不如,还说什么把她灌醉了想问什么问什么,这要真喝起来,还不知道谁灌醉谁。
回府的路上,蓝若雪靠着马车,支着脑袋,衣袖下垂,露出手腕的伤痕,不是擦伤的伤痕,是割出来的伤痕,与洁白无瑕的肌肤格格不入。
苏煜皱眉沉思。
到将军府门口,蓝若雪被苏煜叫醒,这时候她才觉得晕乎乎的,那酒喝时醇香甘甜,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后劲儿上来还真有点上头。
苏煜不大放心,只能送她回听雨轩。
苏寻房门前,吴由正来回踱步,见苏煜来了立马迎上去打招呼,看到蓝若雪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围着她转了一圈儿,小声说道:“苏小夫人,女扮男装扮成这个样子,到底是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女的还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女的?”
“彼此彼此,一个大男人比女人还白,比女人还嫩,你要是穿上女装肯定比我穿男装更像那么一回事儿。”
吴由:“你这是贬我没有男儿气概还是夸我比女儿家水灵?”
蓝若雪:“你认为评价一个男子比女儿家水灵是夸赞吗?”
吴由:“其他男子不一定,但有人这么说我的话全当是夸我比别人貌美。”
蓝若雪翻了个白眼,“那你就当我是夸你雪肤花貌,美不可言。”
这话对吴由很是受用,那心里的美滋滋都要溢出来了。
蓝若雪摇摇头回房间,又被吴由叫住了。
“苏小夫人,吴某冒昧地问一句,苏小公子醒了,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啊?”
蓝若雪:“苏寻醒来,我自然是高兴的,但他因为我醒过来就没那么高兴了。”
吴由:“这是什么道理?”
蓝若雪:“你爹为你娘死了,你娘高兴吗?”
吴由:“你怎么知道我爹是为我娘死了?”
蓝若雪:“呃……你告诉我的呀。”
吴由:“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了?”
蓝若雪:“你说你父亲对你母亲爱入骨血,如果回到没有你母亲的日子,他宁愿去死。结合你当时神情语气,你父母多半是不得善终,有情人不得善终只有两种可能,一,爱而不得,这显然不适用于你爹娘。”
吴由:“为什么?”
蓝若雪:“因为你用了‘回’字,说明你父亲得到并且正拥有,再简单一点,如果他没有得到怎么会有你呢?所以不是爱而不得,那就只能是第二种——生死离别。你也说了你父亲宁愿去死也不愿失去你母亲,所以你母亲性命攸关,你父亲为她去死,我说的对吗?”
吴由茫然地点点头,她说的对,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对。
“所以……你母亲高兴吗?”
当然不高兴,他父亲为了救他母亲死无葬身之地,据说他母亲是想随他父亲去的,最后是他小师叔使了些手段才让他母亲断了这样的念头。
至于是不是真的断了寻死的念头,谁也不知道,因为她人不见了,亲生的孩子都不顾,一个人离开了,这么多年杳无音信,不知道是隐世而居还是死在了哪个犄角旮旯。
吴由小时候总盼着有一天母亲会回来与他团聚,可是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的希望失望之后,他终于不指望了,但内心深处始终存有希冀。
伤心事被勾起,吴由心里不是滋味儿,但是……
“我说你和小公子的事,你扯我父母做什么?”
“自己想。”
蓝若雪往自己房间走,吴由扯着嗓子说道:“你不去看看小公子吗?”
“有什么好看的?”
“什么叫没什么好看的?”苏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跟她站在一起的还有苏寻,老夫人和大夫人也在。
嘚,不用猜都知道是因为早上那点事儿。
蓝若雪微微侧身,以手扶额,半挡着脸,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苏煜说道:“苏小五一受委屈,你们全家人都掺和,我哪里吃得消?”
“一个女儿家穿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体统?知不知道什么叫为妻之道?”老夫人说道。
蓝若雪瘪瘪嘴没说话,苏煜一个头两个大,这费力吧唧劝回来的可别刚踏进院子就被挤兑走了。
苏煜上前去,“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把人带回来,你们又想把人赶出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