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五将齐聚城外
书名:长虹镖局 作者:司马虹 本章字数:2054字 发布时间:2022-06-19

自宋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后,定都汴梁,即河南开封,设开封府为东京,至本朝太祖皇帝洪武元年设立北京开封府和南京应天府,开封府一直是各朝各代重要府邸,后来永乐三年,升燕京为北京,直到崇祯末年,明朝灭亡,开封府仍然是河南“八府之首”。

沙家寨正好座落在开封四十三县中的阳武县。

开封府知府胡继先进士出身,原本只是开封辖下的一个县令,一身拍须溜马的本事也确实了得,长期贿赂朝廷吏部官员,也很受魏忠贤的赏识,魏忠贤便上书明熹宗,封了胡继先为开封府知府。

胡继先在信中对魏忠贤说:“尔闻九千岁升为东厂之主,又得义子数人,甚为欣慰。尔欲认九千岁为干爹,只恐年龄不适。乃令犬子胡洋为九千岁之干孙子,望九千岁允准。”此信说得无耻之极。魏忠贤看后哈哈大笑,令人回信,用近乎皇帝的口吻说:“准了”。

于是,胡继先在开封辖下四十三县开始搜民脂民膏,为自己儿子胡洋准备上京拜访干爷爷作准备,同时也打算在开封府附近为魏忠贤修祠堂。

俗话说“有钱好办事”,但钱从哪里来?要胡继先自己出,没有不说,有也不会拿出那么多。只有发官文让开封府辖下四十三县县令想办法了。

大明末年,由于田税加重,人们生活已经苦不堪言了,甚至有“寅吃卯粮”的说法,哪里还能拿出银子来交给县太爷?就这样,上面催下面,下面逼百姓。

沙寨主虽然以抢“土绅恶霸”为生,可是,他也极为附近村民着想,如果附近村民受了欺负,他也会代为出头。因此,也极受乡村们的爱护。

沙寨主也知道了此事,可是,沙家寨的弟兄们以及附近两百余口乡亲们平时吃上几顿饱饭都艰难,如今还要受这气。这可是官逼民反。于是,沙洪急忙召集弟兄们到“龙虎堂”会合。

堂中有一十七人,沙寨主坐在上座,两旁各八人,每人手执大刀,威武庄严,似乎在这种庄严的气势下,任何想侥幸逃脱的罪犯都会徒劳无功。

沙寨主用温和的语气道:“弟兄们,这十几年来,我们也从风风雨雨中走过来了,虽然也失去了一些同伴,但是我们并没有让他们的血白流,是吗?”

十六个人异口同声回答:“是,都是寨主领导有方。”

沙洪这次用严厉的语气道:“如今,宦官当道,这些我们无能为力。但是如今百姓有难,我们却不能袖手旁观。如果不是附近百姓多方维护,朝廷早已剿灭沙家寨了。这次名义上是县令逼我们交钱交粮,实际是开封府胡继先为巴结魏忠贤出的鬼主意,相信我不说大家也知道。”

只见下面十六个人高举大刀,呼道“杀!杀!杀!”

沙洪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道:“你们十六人都是我最忠诚的部下,为防走漏风声,今晚我们就去开封府杀了胡继先父子二人,看他如何巴结魏忠贤?”下面十六人表示誓死效忠沙洪。

沙洪突然朝下面喊了一句“蒋杰、王欣,你们两个留下,如果我们遇到不测,明天黎明时分没有回来,马上转移家属和百姓到山东泰安。”只见两个大汉领命而去。

沙洪约定余下十四人,二更时分仍来“龙虎堂”会合,准备到开封府行刺胡继先父子,各自先回家交待一番。

沙洪回到家中,见了老婆刘秀芝,又看了看一对儿女,有点不忍开口,也不想分别。迫于形势,沙洪把刘秀芝单独拉进房中,将事情原委讲了出来。刘秀芝到底是通情达理的人,勉强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似乎找不到劝你留下的理由”。

沙洪道:“如果我这次真回不来,你就带着孩子们去湖北襄阳府他们舅舅家避避。”刘秀芝点头答应了。

北方的十月夜长日短,申时刚过,太阳就藏起了笑脸,向山的那头落去。几只不知在那个达官贵人家忙碌了一天的大雁,在空中飞舞,不知是否打算留宿在寻常百姓家。也不知它们是否在提醒沙洪此行并非想象中那么顺利。

一个时辰以后,正是初更时分,以沙洪为首的十五人就离开“龙虎堂”,他们个个面系黑布、身着一身黑衣。为恐引起行人注意,他们兵分三路,直奔开封府去了。

北方的人们大多都有早睡的习惯,尤其到了冬天,老人无法抵御寒冷,甚至不到二更天,便匆匆与“周公”会面了。

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一行十五人齐聚在离一座红砖黄瓦围城的高墙大院近百尺的树林中。为恐惊动更夫和巡夜之人,他们说话声音极小。

在他们十五人面前的便是开封府衙,大名鼎鼎的“唐宋八大家”之一欧阳修以及他的学生包拯就曾在里面做过开封府府尹。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在他们面前的城墙虽然不高,每个人都有信心一跨而过。可是他们也知道,每朝每代都有人试着冲破这堵墙,大多都无功而返。

他们更知道,只要越过了前面这堵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官府重地,岂容人随便进退?

他们十五人面露沉重之色,若非为了天下苍生,若非为了沙家寨附近两百余口百姓,这种险能不冒还是不要冒。

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走向了沙洪,问:“我们追随大哥已经十二三年了,对于大哥的每一个决断我们都没有怀疑。只要大哥一声令下,我们都会奋不顾身向前冲。可是,今天这事?大哥可是想清楚了?只要越过前面城墙,杀官造反的骂名我们算是背上了。到时可能会死更多的无辜百姓。”

这些道理沙洪一个在江湖中滚爬了二十年的土匪头子岂能不明白?

沙洪双目先是一瞪,然后神情逐渐缓和,显然也是一个急性子、大脾气之人,用威严的语气道:“张同,你可是对我的做法有异议?”

那消瘦男子道:“大哥,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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