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想起几天前卡拉卡霍给自己的回答段言感觉又一阵头疼，没想到这么快又要经历一次。
“不知道？你之前可是说得言之凿凿，没有人能在你之前找到黑金堡垒。”
“我的确说过，那是因为我知道从枯木林怎么去找黑金堡垒。但我对枯木林所知甚少，只听说那里的斑迪特人不太好相处，所以你得带我先找到枯木林。嗯，这样吧，我也不必隐瞒，我可以将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们，你来决定怎么做吧。”
雷瑞梅妮种下一粒种子，一株植物迅速的从地下冒出成长成一张简单的木椅样的植株，她轻轻坐下，整个人仿佛融入了绿色的森林。
“离开家的时候我曾查找过资料，斑迪特人联合沙布特雅人攻破黑金堡垒的具体时间应该是暗月历6852年，也就是你们人类的新世历2084年，距今已经七百二十六年。鲁夫族和我们绿叶精灵一向关系友善，‘暮星之战’战败后两族都被迫举族搬迁进入龙之山，虽然选择的定居地相距很远，但我们并没有断了联络。”蕾瑞梅妮提起那场死伤无数，几乎摧毁整个种族的生机，最终让精灵族彻底失去对于这个世界话语权的战争来，表现得很平静。
无情的时光才是真的无敌。骄傲如精灵，强大如巨人，甚至是蔑视万物的巨龙，无论多么巨大的力量，无论多么强烈的爱恨，终将在时光中湮灭无痕。人类，这个渺小而中庸的物种，又能占据这片世界多久，还能存在多久？
丹德尼恩不由想起了拜纳尔泽大智师《万物有灵》中的字句，心下不禁微微感叹。
蕾瑞梅妮继续说着，“而且鲁夫人之前并没有在龙之山里生活过，对龙之山的了解远远不如我们，这里的环境对于一直没有进入过龙之山的他们来说很难适应。所以在鲁夫族选定面包岭，嗯，后来他们自己取了个名字叫熔石山，作为黑金堡垒的新址后，绿叶精灵在不远的小山峰上建立了一个名叫风翼的哨所，驻扎了一个巡逻中队，主要的目的就是指导和帮助鲁夫族在龙之山生存下去。然而不知道基于什么考虑，在几年后鲁夫人基本适应了龙之山的环境后，这个哨所却并没有撤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大本营给遗忘了，便一直保留下来和鲁夫人相依相存。直至千余年后，当黑金堡垒遭遇斑迪特人突袭的时候，风翼哨所便收到了鲁夫人的飞鸦传书。当时还生活在哨所里的哨兵只剩下十四人，他们都是最初哨兵的后裔，虽然和鲁夫人的联系已经断了很多年，但收到飞鸦传书的哨兵后裔们仍决定去看看情况。不过，他们赶到熔石山的时候已是第三天的拂晓。”
安波特心里不禁感到有点奇怪，按蕾瑞梅妮的说法，风翼哨所就在黑金堡垒的附近，怎么会花这么长的时间才到。丹德尼恩心里却很明白，精灵这样骄傲的种族，怎么可能居住在他们眼里的下等种族附近，即使这个种族曾和他们肩并肩一起对抗同一个敌人。
所以蕾瑞梅妮说的不远恐怕并不太近。
“哨兵们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黑金堡垒在沙布特雅人的偷袭下被斑迪特人强行攻破，黑目•铁手不得已从内部引爆魔法阵，导致整座熔石山塌陷到了地下，几乎埋葬了参与这场战斗的所有人，不论是劫掠者还是守卫者。”
“但并不是所有人，对吧？”
看了一眼段言，蕾瑞梅妮点点头，“不错，并不是所有人。鲁夫族善于开山挖洞营建，又在上一场战争中属于失败方，失败者的心理导致他们当初迁入熔石山的时候当然会留下逃生密道作为退路，黑目•铁手在爆沉黑金堡垒之前便利用那些古老密道将儿子和十多名护卫送了出去。
“不过雷鸣•铁手并不是个幸运儿，据记载他的名字就来源于他生下来时哭声极响亮，像雷声一般，黑目曾向身边的所有人夸赞这是因为儿子够强壮，不过事实上这或许只是预言了这个新生儿注定是个悲剧。
“雷鸣•铁手从地道钻出来，居然满眼看到都是带着惊惶、诧异眼神的光头和骷髅脸。原来斑迪特人在进攻之前曾临时建造了几处斥候营，其中一处恰巧就建在了这条逃生密道的出口处，熔石山崩塌，斑迪特劫掠者侥幸幸存的残兵在几个斥候营地中又恰恰选择了这处营地作为集结地，于是可怜的雷鸣•铁手钻出密道就做了俘虏，身边的护卫也全都被杀害。
“黑目•铁手同归于尽的行为埋葬了斑迪特人的主力，包括所有首领。活下来的百来名劫掠者残兵伤卒在几个小头目的统领下也没了什么继续挖掘黑金堡垒的想法和勇气，他们花了三天时间来折磨雷鸣•铁手和探查密道，可怜的鲁夫王子死的时候几乎没了人形。但这也让几个斑迪特人小头目相信了密道确实在坍塌中完全被封死，这和他们派出探查密道的斥候得到的结果一致，于是他们决定返回枯木林，至于之后怎么做这些需要动脑子的事情交给留守的长老去考虑。
“哨兵后裔们寻到这处营地的时候，正是这些斑迪特人开始撤离的时候，因为人数差距太大，哨兵们没有动手。等斑迪特人离开后，他们按照鲁夫族的习惯，火化了被遗弃的雷鸣•铁手残缺的遗体，然后开始尾随劫掠者，原本的计划是利用对龙之山环境比较熟悉的优势袭杀落单的劫掠者，直到对方警惕起来无机可乘之后便返回，这样好歹也算为盟友报了一点仇。
“但后来情况有了变化，哨兵们发现斑迪特人在返回的沿途都留下了标记，很显然还打算再带领族人卷土重来。哨兵们自然不会觊觎鲁夫人的东西，但肯定也不会放任这些东西被斑迪特人掠夺，所以他们放弃了袭杀，而是一路悄悄尾随，将斑迪特人留下的标记尽数清除掉。”说到这里，蕾瑞梅妮停了下来，在过去的几天里，她统共没说过几句话，这一次可是说得相当多了。
段言和丹德尼恩没有接话，因为听到这里应该还有下文。
果然，蕾瑞梅妮从披风下伸出右手，手里拿着一片薄薄的白色物事递给段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