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往事（二十·想通了）
“为什么？我读书是为什么？”
小胖子还真没能明白壬风说的“为什么要读书”是什么意思。
壬风：“你读书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
小胖子愣住，他恍然间觉得这个问题好难，他从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在消防队里有好多哥哥都跟他说读书有多好，读书能怎样，读书能报效国家、光耀门楣、涨父母的脸面等等，可就是没人跟他说过“读书是为了别人、还是自己”的话。
他迷惑问道：“那我是为了别人吗？”
“如果你读书是为了别人，那还不如不读，对吧，”壬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小胖子犹疑说道：“那是为了自己？”
“当然了，”壬风点头，拍拍他的胸膛，“你扪心自问一句，‘我读书那么辛苦，就是为了别人，这样有意义吗，真的值得吗’。”
“我读书那么辛苦就是为了别人……”
小胖子怔怔愣住，皱眉苦思好久，最后他用力摇头，“不值得，没意思。为了别人而读书，我不读！”
在说这话的同时，小胖子脑海里还闪过另一疑惑：“读书就为了自己，这不是自私嘛”，但他因为没有那种意识，所以眨眼又忘了。
读书为了别人，那是说给别人听的好听话，但凡有点明白道理的人，都知道读书只能是为了自己。
一个人连自己都不懂得如何去爱，就去爱别人，这是什么，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你看看，你这脑袋多灵光，”壬风大笑说道：“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你要读书，但是你只能为了自己而读书，不然你不情不愿的，根本读不进去。”
小胖子苦恼：“也不行呀，我现在一想到学校的课本我就想吐。”
“学习……”
壬风让小胖子去找周纯如，也许她会有办法，可以让他读懂课本，听懂老师的课。
小胖子记在心里了，他随壬风一起下班后，就和前来接他的父母去了神异司，找周纯如请教学习上的问题。
要不是壬风没跟着去，周纯如真想给他一个大白眼，净给她添乱，教书的是老师，她又不是，怎么教小胖子？
无奈之下，周纯如只好教小胖子学习的方法，怎么学习更有效率，如何理解更容易懂。
一个星期过去了，小胖子虽然每天都很开心，但是他也愈发的觉得枯燥，不像是在消防队，时刻都有事做，时刻都可以锻炼自己。
在这里，他只能跟着壬风的屁股后面扫地，或者倒倒垃圾，然后他就开始迷茫了，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工作，到底有什么意思？
一点也不苦，一点也不累，好无聊……
“五点九个字，快要下班了，”壬风将手机放回裤袋，回头看着正在扫地的小胖子，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了折磨二字。
他推开空间门，面前是黄中海的办公室，“小胖子，过来。”
“啊，风哥，怎么了吗？”
小胖子愕然抬头，问道。
壬风：“过来就行了。”
小胖子犹豫了下，扫完最后一点尘土，拿着扫把和垃圾铲跑过去。
“放好东西，过来坐下。”
小胖子转身将扫把垃圾铲放到旁边，过去沙发坐下，紧张问道：“风哥，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壬风左手抱住小胖子肩膀，“你在这几天了？”
“今天第八天了，”小胖子忐忑说道。
“这是你工作一周的工资，”壬风右手从裤袋里拿着两百块，放到小胖子的手里，“开心嘛。”
小胖子低头看着手里的两百块，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脑子里空空的，好像这钱来的毫无意义，比他在仓库里晃悠七天还要没意思，让他丝毫提不起一丝开心的情绪。
最先说的是体验工作，所以他没有想过“钱”的问题。
直到现在，自己手里拿着钱……
小胖子心想自己扫了七天的地，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就只有两百块，还不如爸妈干半天的活，我这是在做什么呢。
肖山并不是在计较钱多钱少，而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时间有多宝贵！
手里还没有钱时，他觉得扫地就扫地呗，又不辛苦，无聊点也无所谓嘛；可手里有了钱后，他才开始意识到什么叫做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了。
“怎么？不开心嘛。”
壬风问道。
小胖子欲言又止的点头摇头，心里有点难受，可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更难受。
憋了好久，他才憋出一句，“风哥，我回去读书。”
“好，”壬风拍拍他的肩膀，起身从裤袋里再拿出一个小红包，放到他手里，“回去后，不管谁对你有误解，你都不要感觉到委屈，你就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风哥，谢谢你，”小胖子起身，真诚道谢。
壬风笑了，“你要谢的话，就谢你的父母，和那些被你耽误了时间的警察叔叔和消防员哥哥，还有神异司和仓库的哥哥姐姐叔叔们。我就无所谓了。”
“那我出去谢谢他们？”
“嗯，走吧。”
壬风点头，陪他出去向仓库的全体员工道声谢，谢谢他们这几天的照顾。
下班后，小胖子拉着父母去神异司、警察局、消防队，向大家一一道谢，谢谢大家愿意无私地包容自己的任性行为。
这些事情，是在壬风回到家后，肖山父母给他打电话道谢时说的。
他们非常感激壬风对自己儿子的照顾，要不是他的耐心劝导，说不定儿子这辈子的前途就这样毁了。
壬风不好反驳他们奇怪的想法，只是让他们放平心态，不要那么紧张，儿子有没有出息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也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不久，周纯如打电话给他，夸他竟然能把小胖子教得这么好，以后也必然会是个好爸爸。
黄中海事后问他，他是怎么改变小胖子的？
改变小胖子…
壬风不认为是自己改变了小胖子，那是他自己的意愿，与我无关。
一个人要不要改变，全看他自己。
别人想改变你，根本不可能。
管你本事有多大，我不改变就是不改变，你能奈我何？我大不了装给你看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