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学校操场 日 外
（掌声）“哗啦啦啦——”
原先荒芜的操场已搭建起舞台，下边的小板凳上坐满了学生和家长，台上，是按位次站的数行学生和十几名手执锦旗的教师、主任或校长。
放眼望去，校园、舞台以及校园外村里的房舍都开始挂上锦旗和灯笼，有时还能听到一些在白天放出的单响炮，不时能看到提前放假的孩子们在街上列队、蹦跳或说笑着走过，他们都背着书包。
小孩子（远处偶尔欢乐地跑过的）：“过年喽！”
校园内，舞台周围则围着一大群家长、教师、学校领导和学生。孩子们搬来小板凳坐在舞台前面，再前方是一排教师特席。家长们多抱着手站在一旁，或坐在远处空余的位子上。他们都饶有兴致地盯着舞台上的景象。
校长（激昂地）：“让我们再次祝贺——这些考上大学的孩子们！另外...”
（掌声）“哗啦啦啦！”
话毕，校长便手执锦旗，和很多授奖的老师一起来到各自所对应的学生面前——他则对应许峰。
校长（感慨地）：“许峰...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得到这个成绩...这些年，受苦了吧？也是我的错...”
许峰（轻轻摇头）：“谢谢校长，没关系的。”
校长微笑着试图握手，许峰犹豫了一会，还是伸出左手，和校长握到了一起。
校长（震惊，懊悔地）：“抱歉，孩子...我不知道。”
许峰（笑）：“没关系的，谢谢校长爷爷，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闪回）
空荡荡的楼道，突兀的惨叫声。
校长（厉声）：“你们在干什么！”
学生A（扭头）：“糟了，是新校长...听说宝哥之前打架也被他抓去处罚了，快跑！”
他招呼着，几个同伴便一齐嗒嗒嗒地跑下楼道，只剩蜷曲在楼梯底的许峰。
校长（匆匆赶过来，有点喘气）：“怎么回事？”
许峰抬头看校长一眼，没有说话，自己站了起来。
他不由分说就往远处跑。
校长也是一惊，本欲呵斥他，却看到了许峰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淤青。他脑中忽然回想起刚入职时，一些人或隐或显想透露给自己的一些消息。
（闪回）
主任A（阿谀）：“让我们一起欢迎校长先生吧！”
众教师（掌声）：“哗啦啦啦——”
主任B（笑着上前）：“校长先生，虽然您刚上位，但我还想跟您说一些校园里的‘忌讳’，比如那个杀人犯的孩子……”
校长（皱眉，眉毛一横）：“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可对方还在继续说，校长便听到了他话语最后的几个字。
主任B（谄媚）：“……他的话，不用管，村长会给我们好处的...”
校长的眉头愈陷愈深了。
（闪回结束）
校长（喃喃自语）：“‘欺凌’...欺凌么？”
他抬头一望发现许峰还没跑远，赶忙从后边朝他招手。
校长（大喊）：“校内装了监控，我会管教他们的——放心，我和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样！”
（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和淤青，皱眉，语气温和了一点）：“校内装了监控，我会好好管教他们的——你放心，我和那些人不一样。”
奔跑少年浑浑噩噩的眼中放出了一丝光亮。
（闪回结束）
校长（摸着许峰的头，眺望）：“不管怎样，你能看上大学真是太好了——再也不用和那些人渣生活在一起。”
许峰：（忍不住笑出声）“噗嗤——”
校长（诧异）：“怎么，这句话那么有意思吗？”
许峰（仍笑着）：“只是觉得这样的话从你这听到好滑稽。”
校长（也笑起来）：“是啊……”
校长上前微微俯身，抱住许峰，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许峰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看着校长身影之后的蓝天和太阳。
孙大宝也在台上，但位次要比许峰下许多，他眼里满是嫉妒和恶毒。许峰的视线正好和他相对。
校长（顺着许峰的视线看去，用手指刮挲着他的脸）：“不用和那种人比较...你的未来会比他光明许多……”
许峰母亲（小跑过来）：“峰儿！”
许峰（高兴地）：“娘！”
校长适时打断了自己的话，侧居到一旁，向许峰的母亲致礼。
校长（微笑）：“您有个值得骄傲的孩子。”
许峰母亲（仰着头，得意）：“当然！”
许峰（腼腆，拉了拉母亲的衣角）：“娘...”
可就在他的拉动中，忽然发现一张被折过几次的纸条从母亲兜中掉了出来。
许峰（捡起来）：“这是...”
母亲（神色大变）：“峰儿，给我！”
许峰（困惑，并开始拆纸条）：“我不能看吗？”
母亲（焦急）：“峰儿，不要看，快给我！”
但纸条已经被展开了，许峰盯着他，一瞬间好像丢失了魂魄，怔在那出神。
那是一张排列齐整的诊断书。
右下方，鲜明写着“淋巴癌晚期”五个字。
（闪回结束）
8.许府公馆 夜 内
（闪回，至长大后）
客户（醉醺醺）：“许董...那我们...嗝...可说定了！”
白家具和暖色调灯装饰得有若城堡的环境中，轻柔的音乐正在流淌，梨木沙发上面对坐着许峰和他的“顾客”及秘书。摆在双方中间的是用西班牙语装饰得漂漂亮亮的雪莉酒。
雪茄的香烟从许峰指间向室内缭绕。
秘书（微醺，附和）：“您就放一万个心吧...是吧，许董？”
许峰轻笑了一下，将高脚杯贴近唇边，不置可否。
客户（坏笑）：“嘿...那今天...你再晚些回家？抱歉，许董...在您面前讨论这种事...”
他小心地睨了一眼，生怕对方会有所反应。但当他发现许峰依旧摇晃着高脚杯，没有露出任何不悦、反倒饶有兴致朝这边看时，他便彻底放宽了心，口无遮拦，并开始在秘书身上动手动脚。
许峰（中断他的讲话）：“你们也得注意点，要是被拍下来，可有的好受。”
客户（张狂，手搭上秘书的大腿）：“哪里的话！这天底下还能有比许董的公馆更安全的地方？不过...哈哈！许董，我们可说好了——这笔钱就当做定金！”
他将行李箱打开，轻轻向前一推，现出其中厚厚的一沓又一沓现金。这个过程中，他依旧小心留意着许峰的神情——但那张脸上根本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
许峰只是看了一眼，没作声，依旧在沙发上吸着自己的雪茄。他挥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去了。
客户坏笑着揽住秘书的腰纤，两人一扭一扭走到门口，又回头向许峰躬身道谢后，便离开了。
“嗒！”木门的关闭声轻如蝉翼。
……
（数天后）
许峰的对面同样有两人，其种年岁稍轻的那位已和许峰谈了很久，年岁稍长的那位则只是微闭着双眼，倾听二人的谈话。
官员（恭敬）：“许先生办事还是那么利索。”
许峰（夹着指间的雪茄，微笑）：“哪里，部长过奖了。”
官员（蹙眉）：“不过？真的没问题吗...？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这么做，果然都会很担心。”
许峰（将眼眯细）：“你觉得在这许府公馆内，我还会使足以威胁到自己的情况出现么？——利用权利愚弄和操纵无知者，从来都再正常不过了。”
对方停了一愣，但很快也露出笑容。
官员（举起酒杯）：“看来是这样...是我忧虑太多了，许先生，我们干杯吧。”
两人微笑着推杯换盏，幅度只限于小酌。一会儿后，官员便介绍起自己一旁的人来。
官员（挥出一只手掌，介绍）：“这是东部战区军部的罗米克将军，交往两国之间，以实现技术的暗供——我想你们能聊得很愉快。”
许峰（眯眼笑）：“呀，欢迎欢迎...但既然到了我这里，就得按规矩来——拿不出足够的证明，他今天不好走出去。”
官员：“当然，祝我们合作愉快。”
三人都笑着轮流握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