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偏过身,侧移用手背按了按开关,灯泡“啪”的一声碎了。
有烟雾和尘埃,但也是一种美。
男人微笑着睡去。
他想,明天起来,这样的生活不过还要继续下去。但是,噩梦说不定却可以终止。
曾经遗忘的可以赎回,曾经看不见深渊的希望,如今也有了微萤光芒的念头。
第二日,起来依旧是拉板车,下午做苦力。闲暇时,是聊天。
第三天,仍是如此,但在聆听街上的一些风声后,男人时隔数年重新买起了报纸。房间的灯已经永久地熄了,唯掌中炉火,在暖烘烘地抵抗着整间屋子的寒凉。
男人有一个朋友叫朱正,和自己一样,也是被忽然截去命运的男人。
在二十年前或十多年前的那间小屋里,油黄灯泡的统治下,面向对面那群人的他们的脸,总好像掩在了黑暗里,因为发汗和恐惧而无法看清。曾是自己学生或朋友的人们,站在那里振振有词,男人畏首畏尾地垂头颔首。
不过,那个消息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