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卿瑶一开始便直言不讳地说:要打探祁府的秘密。然而,其实祁宇和贺青刀并不知道,自己家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能让以澜灵焰做赌注的段新,在暗中盯梢许久?
倘若姬卿瑶所言属实,则那“瘦子”段新背后的势力,绝对神秘而强大,甚至有可能与“高界位凌虚界”有关。因为,能轻易造出大量凌虚界之“策阳派”信物的人,必定深不可测!当然,也有可能是姬卿瑶扯谎胡诌,言语不尽不实。
祁宇是一个性子跳脱的年轻人,且好奇心极重。平日里,他没少在兴州城内挖掘各种新鲜事,还到处去管一堆乱七八糟的闲事。如今事关他们祁家,他自然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对待处理。
师父和他一样,不知祁府有什么“内情”,因此,昨日从姬卿瑶居住的“雪兰阁”中出来之后,他便跑去问他的老爹和娘亲。但祁老爷与祁夫人也是一脸茫然,两人均认为或许是惦记祁府的钱财吧……毕竟,“兴州祁府”在环洲界的地位,全都是靠祁老爷这位精明的生意人,用大把大把的金银珠宝堆出来的。
于是,祁老爷花重金又一次在江湖上雇请大批强者做护院,与祁府原来的护院交叉编组,分级管理,各守其位地护卫着祁家老小。
姬卿瑶病愈转醒后,只在祁府逗留了一日。但她在这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却想尽办法窥探祁府机密。虽说贺青刀师徒俩并不认为姬卿瑶能查到些什么,但还是处处提防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祁宇成为陌灵体的过程极其艰难痛苦,后又因聚灵而耗费了大量的灵力。师父贺青刀准许他休息两日。祁宇与姬卿瑶“暗斗”了一日,第二天先吃饱睡足,再和好兄弟王岷风去东楼听戏,舒舒服服地过了一天。待到第三日清晨,他便将自己关进了“练功房”里。
祁宇虽爱玩闹,却聪敏机警,亦辨得清局势、分得清事态。接连几日怪事频发,包括“常来一堂”赌坊消失的众人在内,已有数十条人命或死亡、或失踪,而他自己更是成为环洲大陆有史以来、唯一一个陌灵体。事情错综复杂、扑朔迷离,他有一种直觉:兴州城,乃至整个环洲界,或许会有大事发生。此时此刻,他想要变得更强的欲望,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强烈!
贺青刀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十分关心这个徒弟,他不放心爱徒独自修炼,生怕徒儿又出什么意外。
然而,祁宇闭关修行,原是打算侧重于两点:第一,找出“聚灵之法”的细微变化,以求能随心所欲地凝聚出自己的“双陌灵”——时空鹓及火岩流;第二,强化火岩流作战时的攻击性。这第一点,贺青刀亦是不解其理,而第二点,祁宇则担心自己修炼时会伤到师父。故而,他婉拒了师父提出“一同进入练功房”的要求。
祁宇目前的实力已达武宗境初期的层级,即使十日水米不进,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但他时刻谨记师父所说的话:“自己的体质太过特殊,在没有足够强大之前,要学会藏锋。”是以,他命下人每隔五天给他送一回吃食——五日,是御风境巅峰强者辟谷的极限。
接下来的三天里,他不断地尝试着聚灵、散灵,并从中探寻摸索着生成两种陌灵体的异同。贺青刀曾说过:从古至今,未曾听说能生成“双内灵”的武者,更何况,祁宇还是“双陌灵”。
毫无头绪的祁宇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终于在第二百七十八次聚灵之时,他似乎找到了些许端倪。
看着眼前瞬间生成的“离体法阵”,以及法阵上承载的火岩流,祁宇喃喃自语地说道:“好像每次生成火岩流之前,我体内灵劲的流动都是由心而发。但那吵闹鬼阿鹓出来的时候,灵劲却感受到一丝丝的震荡。”
凝聚火岩流可以说是水到渠成,毫不费力。而生成时空鹓时,灵劲仿佛有一刹那的扭曲。那种扭曲感极其微弱,若非频繁聚灵且细细感悟,根本觉察不到。
这个发现令祁宇兴奋不已!虽然,他依旧不知为何会造成两者的不同,更不明白该如何控制,但至少,日后通过这个区别,他能知道自己下一瞬,将会生成哪一种陌灵。他明白“万事开头难”的道理,只要迈出了第一步,他相信距离“控制陌灵生成”,就不会太远了。
多次聚灵已令他精疲力竭。他仰躺在地上,看着飘荡在空中的、红白相间的火岩流,不禁笑了起来,“火岩流、陌灵体……祁少啊祁少,你可真能折腾啊!或许有朝一日,你真的能踏上凌虚界也说不定呢!”
他已是困极累极,右手微扬,以“收劲之法”将火岩流收入体内之后,便呼呼大睡起来。
待他睡醒起身,看向那用于计时的“转轮仪”,刻度显示他足足睡了八个时辰。他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继续继续,我祁少就要踏上巅峰之路了!哈哈哈!”
基于此前的发现,这一次聚灵之时,他静心感悟,旋即感受到了一丝扭曲之力,他立刻尝试引导劲力与之反向对抗,只可惜,毫无用处。金黄色祥云图案的法阵中央,那只肉体金黄的秃毛时空鹓又出现了……
“你小子要愚弄老子多少次!这样又聚又收的你觉得很好玩是吧?!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得去治!还是说你根本就治不好?老子倒了八辈子大霉,竟然是你这‘弱鸡’的陌……”时空鹓吵吵嚷嚷的,话还没说完,又被祁宇不耐烦地收进了体内。
祁宇再尝试了三十多回,始终找不到“控制”之法,最后他只好决定:将此暂时搁置,先修炼陌灵——火岩流。
火岩流的攻击方式有三种:“柔”之缠绕、“刚”之斩击以及“炎”之灼烧。为避免陌灵反噬、“引火烧身”,他依贺青刀之言,暂时不使用“炎”之灼烧,首先修炼的是“柔”之缠绕。
武宗境强者的攻击极其强横,为了不使练功房被击成齑粉,他于房内布下了结界屏障。内灵境以上的武者皆可设置结界,祁宇从御风境巅峰一跃至武宗境初期的实力,贺青刀三日前已传授了他设置结界之法。
“劲舒百脉,念通心神。灵源之体,与主共生。化形之妙,意达识海。血气之约,御我所欲。去!”祁宇默念“御灵口诀”,并指如剑,朝前猛挥,火岩流如一条巨大的灵蟒疾速蹿出。
“分!”祁宇的指剑开为五指,陌灵随主之意念,倏然分为八股,如八条小蛇分别往八个方位蜿蜒曲折飞行。
“缠!”八股火岩流却仅有三股止住去势,盘旋缠绕,其余五股却仍是“不听使唤”地持续前行。
祁宇的内息有些不稳,他一面喘气一面摇头,“我九岁开始向师父学习‘一心多用’之法,原以为自己在这方面已经够牛气了,现在看来,用于控制陌灵,还是差点火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