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咕隆咚的寒夜里,排骨精慢赶紧赶,总算是到了煤矿。
煤矿上黑漆漆一片也不见火光,把排骨精吓了一跳,心想难道把任云给煮了?
摸到大锅处,发现两个矿工早睡着了。由于没人添柴,火也熄了。倒是任云还被捆在那,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困了或者是昏过去了,不见动静。
“管他死了没死,这个矿归自己才是要紧。”排骨精也不去管任云的死活,径直来到两个矿工面前,将他们踢醒。
“喂喂,起来烧火。叫你们看见点,倒来偷睡。”
两个矿工揉着睡眼,强打精神,起身重新生火来。
不一会儿,火光照亮了整个矿场。
大火“劈啪”作响,锅里的水重新沸腾起来。
正在此时,突然闯来一伙强人,个个拈棍拿刀,见人就砍。可怜两个矿工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做了刀下鬼。
这伙强人倒是不杀排骨精和任云,而是把任云的绑给解开了,然后齐齐跪在他面前磕头大呼“大王”。
这伙人也不管任云是死是活,抄了家伙杀进屋子里去,直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最后放了把火背了任云就走。
也有命大逃过一劫的,偷看得火光中又来了两队人马,原来是县衙里的捕快。
捕快和马快都来了,连负责治安的壮班也来了。
官吏们和山匪们正撞着,两下里打成一团。山匪不敌,被官兵打得逃的四下逃去。整个矿场上哭爹叫娘,血光冲天。
任云被官差给捉进了死牢,昏迷不醒。
为了能让任云早点醒过来认罪,曹县令倒是好心,又是请医又是好吃好喝给供着。
要说这任云也是体质好,过了五个时辰还真醒过来了,只是经过数回折腾,面色难看,伤痕累累,只剩得一身皮包骨。
曹县令见任云醒过来,倒不着急上堂提审,怕任云这身子骨不经打,担心一旦打死弄不到自己想要的证词可就麻烦,于是先将他将养了起来。
死牢里却还有一个犯人,邋里邋遢蓬头垢面,长得中等身材颌下有须,两眼暴突耳大臂长,看上去像个乞丐,只是整日不语。
这一日,这人主动过来和任云搭话。
“小兄弟哪里人?犯的什么案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四海为家。莫名其妙捉到此地,也不知道所犯何事?大哥尊姓大名。”
“我也是无家之人,不知自己何方人氏。四海之内皆兄弟,英雄无须问出身。要问我姓名,坐不更名站不改姓,老子便是丐帮西北分帮长老,邬云峰的便是。你既是四海为家,想必听过我的大名。”
任云哪听过什么江湖人的名字,可是刚说自己四海为家,要说没听过谁的名头也不符合逻辑,于是撒开了谎做起了戏,“扑通”一下就给邬云峰跪下。
“原来是名震天下的邬长老。小的早就听说江湖上邬长老武功盖世,仰慕之心如长江黄河。”
邬云峰大笑,将任云扶了起来。
“要论武功,老子我还称不上盖世。不过,只要老子学会了丐帮的镇帮绝学——降龙十八掌…嘿嘿!”
“长老就是不会降龙十八掌,也是江湖无敌。”
“你小子尽说瞎话哄老子。不过你的话好听,老子喜欢。对了,小子你可认得字?”
“倒是认得些字。”
“那好,老子写几个字你认。”没有笔,邬云峰在任云身上左看右看,大暴眼看得任云发毛。
突然,邬云峰伸出手指朝任云伤口处戳去。
“嘿嘿,好墨好墨。”邬云峰的手指蘸着任云的血,便在墙上写起字来,却把任云痛得满地打滚。
好不容易长好的伤疤,又让邬云峰给戳开了。本想发作,想到自己关在这牢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要是和这个所谓的长老打起来,那不是送死吗?好死不如赖活着。
想到这,任云把一肚子的怒气憋了回去。
“小子,这几个字怎么念?”
任云抬头一看,认得是“亢龙有悔、飞龙在天、见龙在田”十二个字,吃惊不小。这看起来好像是什么武功招式的名称。
这个人为什么把武功招式的名称写给自己看?八成是不认识字吧?不认识字却又会写字?任云疑惑不已,决定试探一下邬云峰,看他到底认不认得字。
“这个…怎么写这些字?都叫人不方便读。”
“有什么不方便的?让你读便读就是了。你要是能读出来,老子便救你出这死牢。”
任云心中“咯噔”一下,才知道自己是死囚。既然这样,不如给他认这些字,也好让这人救自己出去。于是,任云如实将这十二个字读了出来。刚读完,牢子来了。
只见牢子拎来了好些个荤菜,还有酒。
“你这小子倒是好享受。”邬云峰跳过来一把将酒夺了过去,饮将起来。
“任云,这可是你的断头酒。老爷说了,让你做个撑死鬼。吃喝完了,便要过堂问斩。”牢子边摆菜边说。
真是晴天霹雳,直击得任云眼前发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要被处死呢?
“敢问小哥,为何要处斩小人?”
“你自己犯下的事,却在这装糊涂?领着一帮山匪杀了那铁阎罗,完了一把火把人家的煤矿给烧了。犯下这等死罪,早该处斩,只因曹大人慈悲,念你伤得重,才给你好吃好喝把身子先养好,身上没有伤口也好死个全尸,黄泉路上也干净。”
“嗯嗯,甚好甚好。死个全尸。”邬云峰大吃大喝大声附和道。
“这人刚说要救我,此时却又拿我取笑,看来也是个骗子。早知道不那么老实,把那十二个字读给他知道。”任云心中懊悔不迭。
“小子,你既然要死了,这酒菜便孝敬我。早死早投生,晚死做畜生。你死后,老子会给你烧纸。”
“要死的人,就不糟蹋这好酒好菜,权当孝敬长老。死了死了,能认得长老你,倒也值了。”任云嘴上说着好听话,心里却骂这人缺德。
吃喝完毕,邬云峰砸吧着嘴,发出“啧唧啧唧”的声音,还唠叨着“好吃好吃”,可把任云的耳都刺出了血。
任云火往上撞,正待发作,不想邬云峰突然一掌打了那牢子一下,牢子哼都没哼便倒地上断了气。
“小兄弟,你都要死了还不忘孝敬老子。就冲你这番话,老子也要把你救出去。老子就没被人正眼看过,倒是你看得起老子。”说完,邬云峰大踏步来到一面墙边,一头撞去,撞出个墙洞来。
“走吧。”
邬云峰的铁头,把任云给惊呆了。
正发呆,邬云峰扯着他走出死牢,朝后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