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包管着帝国一切的财政和后勤,它是帝国所有血液的终极来源。
它的名字,叫做圣格会。
称呼来源已不可考。
只知道他包揽了帝国矿场、帝国马场、帝国战匠……等上百个部门。
雇佣兵团的主要财源,就是圣格会。
至于第七个组织……老实说,我一度怀疑这个组织压根儿就不存在。
帝都人都称其为破落亡者。
格鲁导师把它译做旧时君临。
人们只知道,这个组织帮助柏诺森登上了教皇之位,别的,便一无所知了。
包括我也是。
那伽的人不能出现在明面上,所以审问这件事,只能交给裁决。
教皇阁下发布指令的时候,十分淡定从容,但那时巨龙还在头顶充斥着威胁,这种无上尊严被冒犯的感觉,使他非常恼火。
屠龙者的动作已经很快,但因为无法确定方位,所以他们只能摸黑离开帝都,到有光明处,再密谋猎龙计划开展。
那一夜有多惊心动魄,我想我无需再进行描述。
第二日,屠龙者还没到达距离帝都最近的伯克郡,巨龙就背负着半座地下宫殿,朝着西面振翅飞去。
据说巨龙扇动翅翼一路朝西而去,途中刮起的狂风,给路径上的居民带来极大冲击。
毁坏房屋和牧场数千,就连森林也被破坏好几座。
屠龙者接到这个消息,自然是一路追随巨龙而去。
在帝国,教皇阁下发布的指令,除非教皇旨意更改,否则只有两个结果:任务目标死;接受任务者死。
如果接受任务者死于任务目标,他死后将为人唾弃。
帝国以活着和武力值为荣。
败者不配称为帝国人。
巴德大人身为帝国军队全军统帅,他的眼光,比大多数人还要看得长远。
最起码,比我还要看得长远。
那夜他脸上的沉重,并非是因为巨龙本身。
而是巨龙的出现,就像一个代号,让他飞快联想到了小动作不断,还一直密谋酝酿更大动作的蒙拖。
所以才有了帝国马场如今的巨大变动。
而我和安德鲁苏,也变成了他们眼中的蒙拖奸细……至于罗斯,帝国从不追究死者。
那没有意义。
安德鲁苏被带去裁决,接受了极为严厉的审问。
事实上,关于巨龙究竟是怎样出现的,安德鲁苏并不清楚这件事。
“我想不出有什么好点子,能从安道尔集市救下你……”安德鲁苏非常痛恨自己的冒失,“我真没想到,那种情况下,你还能不向我低头……
我想起巷子里的鬼怪传说,祈祷着,这传说是真,能够救你一命……
我在巷子里转悠很久,并未发现什么鬼怪踪迹,倒是凭借着过人的敏锐,找到许多……嗯,后面我知道了,那就是地下宫殿入口。
但这些入口,并不都是对的。
我所进入的地方,藏满了各种各样的武器,我能扮做巨龙吸引那些法外狂徒的注意,多亏了这些武器,他们的功劳不可忽视。
据罗斯说还有藏匿金币银币的入口……但我没工夫去找。
现在想来,只有罗斯去的那个入口,才是真正通往地下宫殿……
当时我并没有和他相遇,看来他一早就密谋启动这个计划来救你,所以先躲进了正确入口里。
我猜,那个时候,他应该就试图召唤巨龙……”
“召唤巨龙?你是说,罗斯就是那个把巨龙召唤出来的人?”我陷入了巨大疑惑之中,“罗斯说过,他的祖上,背叛了巨龙,是被巨龙放逐的刑徒……他怎么可能做到把巨龙召唤出来?”
“不知道……”安德鲁苏摇头,“可那时我确信,地下宫殿里只有我和罗斯……”
“你如何确信?”我的逻辑又开始陷入了对一切事物的怀疑,“你怎么就能保证,地下宫殿里,不会有第三个人存在?”
“因为时间!”安德鲁苏被我的质疑激怒,“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吗小鬼?我做刺客的经验比你丰厚,从你逃出巴德统帅店铺开始,到我和罗斯扮做巨龙救你,这其中的时间,不足以完成一个完整的召唤巨龙仪式!
你以为巨龙是那么好召唤的吗?
随便念个咒语,说几句祈祷的话……沉睡上千年的巨龙就会从地底苏醒?
我亲爱的小鬼,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吗?
龙族的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为了避免你事后对我进行追责,我不得不把罗斯的事情隐藏起来,尽量营造一个……罗斯意外死亡的假象。
可要隐藏罗斯,那他所做的一切,就得有个人来承担!
当时只有我和你在现场!
那个人不是你,就得是我。
我不受人待见,那伽里没人看得起我……
哪怕帝国以实力为尊,哪怕人人口中都说外表只是一张张皮囊,可……可这些人看到更好看的人,样貌俊朗的人,他们就是会先入为主觉得那样的人更为可信。
如果莱顿公爵长成我这副尊容……
我敢保证,小鬼,帝都没人会欢迎他,哪怕他为帝都人做得再多。
甚至……甚至教皇阁下当年,都不会亲自接见他,你信吗?”
“安德鲁苏……”我从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我试图安慰他,“你不需要为你的长相自卑……”
“噢瞧瞧,瞧瞧……多么冠冕堂皇的话呀……你不需要为你的长相自卑……呕……”他眼角含着泪,做出滑稽又讽刺表情,“等你什么时候长成我这副尊容,你把这种话,说给你自己听吧!”他的态度,叫我说出口的安慰,显得是那样苍白无力,我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念头来反驳他。
“如果我和你同时在那座花园里出现,你觉得,小女仆选择我的概率是多大?”安德鲁苏总提起这事。
我无话可说。
“如果我说放出巨龙的人是我,你猜,格鲁导师为我挺身而出保下我的概率是多大?”安德鲁苏说回了正题。
我哑口无言。
事实胜于雄辩。
没有什么,比真相更叫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