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水要把鲁氏送给石亨,这让石锁儿十分不解。
“你惹下的事,怎么又把我哥哥扯进来?把那鲁氏放了不就行了?”
“夫人有所不知。若把鲁氏放了,我打死一撮毛和斗鸡眼的事就会被丐帮知道。虽然丐帮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但好歹是江湖第一大帮,人多势众招惹不起。“
”你倒怕了?“
”不。我担心的是,我既然要收任云为义子,那他早晚会发现自己的妻子在我们这,还不得父子反目?所以思前想后,只有先将鲁氏送兄长那去,日后再想办法。”
“你惹出来的好事。”石锁儿埋怨。
“为何又要收任云为义子?都说你精明过人,我看你却似一头猪般笨。那花小蝶都这般岁数了,你也不舍得让她嫁出去,如今又多一个任云。我们的孩儿花龙,你何时这般心疼过?尽帮别人养孩儿。”石锁儿不悦,竟哭起来。
“夫人你知道的,我花秋水只爱收集天下武功绝学。我见那任云使得一门好武功,便想学了来,所以认他为义子。哪日学得会了,把他赶走就是。”
“你说他的武功好,只怕是引狼入室,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是哪天他知道你藏了他的妻子,还不得恨你?”
“无限风光在险峰。不冒险,哪能欣赏得到好风光?”
花秋水左哄右劝,好话说尽,总算让石锁儿答应将鲁氏送到自己哥哥石亨那去。
再说任云回到金灵长老那,众乞丐都围过来责问。
“怎么现在才来?”
“金灵长老是被花老贼打伤的,你也不扶他一同回来。安的是什么心?”
“听说金灵长老和花老贼比武,你却站一旁不动。真的是非我同族,其心必异。”
众乞丐中,有的亮出兵刃眼放凶光。就在这时,只听得里屋有人咳嗽。
“大家不要为难他,是我们让他丢了妻子在先。且让他进来,我有话说。”
说话者正是金灵长老。金灵长老伤得有点重,正躺在床上用药。
众乞丐不敢违令,便都散开来。
九尾狐狸满脸不悦,鼻孔中“哼”了一声。
“长老只管讲良心守诚信,却顾着个外人。这世道,良心值得几个钱?”
任云听得心中硌得不是,却不好发作,只能装作没听见进了内室。室内除了金灵长老外,还有一个郎中和两个小乞丐。
见任云进来,金灵长老示意两个小乞丐出去。那郎中看完病,叮嘱了几声也自去了。金灵长老示意任云坐下。
“兄弟怎么才来?只担心你被那贼取了性命,正要派人去打听。”
“晚辈正要追你,不想路上遇一妇人,拉着我只管我叫贤侄,好不亲热的样子。我告诉她认错了人,她硬说没有,还反问我‘不认得姑姑了。’”
“居然有这种事?”
“这妇人,强拉着我上她家去,便是不去,又想知道这妇人到底是谁,为何说我是她侄,总想弄个明白,这就跟着她去了。所以方才得来。”
“难不成真是你姑姑,你却是忘记了。你孤苦伶仃,遇着个亲人倒是好。后来呢?”
“后来?别提了,真是羞辱。你可知道那妇人是谁?原来却是花秋水的夫人。长老你说,我便是有亲人,也不可能是他的夫人吧?”
金灵长老听了笑起来,不慎触动内伤直咳嗽。
听得金灵长老咳嗽,九尾狐狸和另一个乞丐惊得进来探视,又被金灵长老支了出去。
“有意思。再后来又怎样了?”
“再后来?那花秋水听他夫人说我是她的远房侄儿,竟然要收我为义子,还要我留下住他那。你说我怎么可能背信弃义认贼作父?我谎称回来取衣物,这才得以脱身。”
金灵长老深思了片刻。
“要我说,你应该答应他才对。”
“什么,长老要让我认那花老贼贼做父?这不是让我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吗?万万不可。我任云,绝不会做这等没了良心的事。”
“你听我说。你认那贼做父,自然就可以留在他那,这不就有机会打听到你妻子的下落了吗?另外,以你目前的武功,虽然打得过我,只怕离花老贼的武功还差得远。”
金灵长老喘了口气接着说。
“我还指着你替我出这口恶气呢。你认他做义父,便有机会学得他的武功,以后替我出气甚至是为武林除害,不就轻而易举了吗?怎么,你眼中没有我这个老哥哥、也不想为武林除害吗?”
“这…。不敢。只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事,叫我…”
“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何为难?这绝好的机会,不可错过?”
任云犹豫了好一会儿,急得金灵长老眼珠瞪得比灯笼还大。
“你倒是拿个主意,为何不吱声?大男人做事应当机立断,这般犹豫如同妇人,如何成得了大事?”
“这…。就依长老。”任云抱拳,朝金灵长老施礼。
“你说回来取衣物,那便要快点回老贼那儿去,以免他怀疑。”
“恭敬不如从命。都依老哥哥便是。”任云起身离去。到得门口,那九尾狐阴阳怪气嘲笑。
“哎呀!那老贼的夫人可是武清侯石亨的妹妹。她家侄儿,今后定要辉煌腾达了,咱可得好好巴结才是。”
“到时候人家都当大官了,哪还顾得上替咱报仇出气?”另一个乞丐附和道。
“听说花老贼有个女儿,天仙般貌美。”又一乞丐扯开话题。
“那又怎样?难道我们这些癞蛤蟆吃得着?那是留着给人家花夫人侄儿的。”鬼头乞丐指桑骂槐。
几个乞丐相互唱和,说得任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时想起那花小蝶,任云迈开步子头都不回地去了。
任云回到花府,认了花秋水为义父,花秋水十分高兴,让人给任云安排了住处。
自此之后,花秋水忙完公务,便常来找任云,对他嘘寒问暖,与任云交流功法。
任云不怎么乐意和花秋水相处,一是怕花秋水问这问那,自己之前的谎言早晚会被戳破;二是心里面惦记着花小蝶,与花秋水交流时也总不忘往花小蝶这边偷看。
这日花秋水早早上朝去了,却是迟迟未归。
任云信步来到后花园,只听得悠悠古琴之声。
选了个好视线处,任云呆呆地站着朝花小蝶那张望,只见佳人影影绰绰,不是看得十分清楚。
正欣赏着,有人在他后面大声呵斥,把任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