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效果满意,虽不是棉布,但摸在手中,着实舒服柔软。
而且价值五个元宝。
要不是看大姐真诚笑容,丁贵都怀疑被杀熟了。
上次阿水的一套小裙也不过一个元宝,他可看不出有啥区别,只是用料多少而已。
不过,当然不会在意。
良久分开,二人似心意更相通。
丁贵收好两个包裹,杜月儿拿上旧衣,和大姐招呼一声,便直接往街尾飘去。
不多时从药铺出来,两个包裹已干瘪,只缩成一个小包裹。里面还剩六十个元宝,外加二十颗上品聚魂丹。
直接从街尾拐弯直行,穿过南二街,便到了中间街道南三街。
这里稍宽,有一家酒铺在街尾,杜月儿从这里买过两坛酒。
因为甜酒只在这里有售。
其价格反倒便宜一半,只要一个元宝两杯。
不用多想,丁贵直接要了两个白色酒坛,二十元宝。
旁边就有一家荤食铺,肉品挺丰富。
寻问才知,荤祭之类全是地府专营。除了当场享用祭品之人或许能留一些,一般人根本得不到。还有丹丸和赌店,一般人也别想经营。
索性买了三十元宝的荤食——
两只鸡,两块大肉,还有两尾鱼。
反正难以坏掉,吃不完就留存下来。
当买完来到隔壁时,发现还有像锄头的工具出售,丁贵大呼失策,如今只余十个元宝,怕不够用 。
好在明码标价,所有铁制工具五个元宝一把,石制工具一个元宝一把。
这还用选择么,当然要铁的。
上前挑选半天,取了一个锄头式样,一个铁铲式样,回去各配一个小木柄便可使用。
唯一不满的是,锄头和铲子极小,不过孩童巴掌大,实在不像正经的农具。但总不能一直用小黑豆的小爪吧,内心也会心疼的。
二人身上元宝已空,也没法再逛。
而且确实没什么意思。
除了开始的新鲜劲,现在只觉哪都死气沉沉,并没多少交头接耳的声音。
两人分拿了东西,索性再往南四街飘来。
两旁店铺大多摆着石具,木具,蔬菜瓜果,然后衣服偶尔出现。
很快到街中,有一家三间连铺,八张方桌摆在铺前,店内也有六张,而且每张桌旁都围了三四个身影。
丁贵就近一看,玩乐的似是骰子游戏,还有很多他不识得。
这里便是赌坊所在。
其实赌之一事,本是地府不容,许多下地狱的鬼魂也是坏在赌上。
想来是利益丰厚,才有鬼将敢开在闹市中。
这里兽人鬼稍多,入眼的就有七位,两个似是店家,还有几个青衣小厮穿梭其间,倒不会担心有闹事的,在冥地又有谁敢呢。
只看一眼,二人便迅速离开,没兴趣再逛,直接出了街头。
本来想找找,是否有出让的店铺,不过,杜月儿却无半点兴趣,他更不可能坐镇,查小言和阿水又无法照应人前。
那就没必要再逛了,诸如胭脂水粉,金银手饰,根本没有。这些非祭品,除了死时自带,平时哪里得见。
有元宝也无处买去,二人只能打道回府。
这次回程,杜月儿心疼他,不让抱着,二人便一路玩起追逐游戏,花了快一个时辰才到小蛇山,这时太阳刚过正顶。
查小言和阿水听到动静,便各自飘出来。
小灰豆随着二人直接飘到身前,而小黑豆则是老样子,直接挂进怀中,不用帮助就钻进衣内,只探出脑袋,一副惬意模样。
“哇,杜姐姐,你好漂亮啊,这衣服是刚买的吗?”
小丫头才看见大变样的杜月儿,马上惊呼。
杜月儿很开心,连忙搂起阿水,窃窃私语。
一旁查小言却无动于衷,似是陌路人一般。
丁贵无奈,他不是改变了很多么,就不能赞两句?
“小言,这衣服不好看吗?”
“哦,很好看。只是……我还不会欣赏……我们讲求……轻柔简便着装,你们衣服太复杂繁琐……颜色也很单调。”
好吧,这小子是真不会夸人。
他们高科技的衣服,除了面料和感光,就是颜色变换,也好不那哪去。
好在杜月儿并不在意,一笑而过。
丁贵又看向阿水,道:
“阿水,包裹里有甜酒,给你一壶,但你只能一天喝一杯,能答应我吗?”
“小弟,哪有你这样的,你想让她喝醉吗?交给我吧。”
刚说完,旁边杜月儿就不乐意,显然不认同他的做法,耐心解释道:
“阿水,你太小了,还不能控制,我怕你喝醉,就不能和小黑豆玩了。”
阿水听到甜酒马上喜笑颜开,不料被杜月儿插话,当即脸色一黯。
再听到关系小黑豆,忙紧张道:
“杜姐姐,我听你的,我会和小黑豆一起喝。”
应答了杜月儿,阿水又对着丁贵可怜巴巴道:
“丁叔叔,我想宋姐姐了,她中午都会陪我午睡的,我一个人睡不着。”
小丫头不会是抗议杜月儿霸道吧?
那真是小机灵鬼了。
昨天才和枯冢谷闹掰,今天或以后都不可能去找宋离,他可没这么贱,只好道:
“阿水,你宋姐姐想你的时候自然会过来,至于睡觉……咳……就让你杜姐姐陪你吧。”
给杜月儿一个歉意眼神,取出一坛酒,便道:
“月儿,你先给阿水倒点甜酒,看她那馋样。”
杜月儿白他一眼,接过酒坛,便牵着阿水朝屋里走,道:
“阿水,来,我给你倒酒去,喝完就午睡,好不好?”
看着二人背影,丁贵心中稍安,总算不负阿水请求。
想起旁边还有查小言,忙道:
“小言,你喝甜酒吗?”
“恩,我只喜欢喝甜的,这壶是给我的吗?谢谢你了。”
这老实孩子,原来早看中了甜酒,好在甜酒对自己可有可无。
算了,都给他吧。
丁贵将另一坛递给他,然后又取出一半鸡鱼肉,也递过去。
见阿水已端着甜酒走出来,他便道:
“阿水,这些肉食都放在查叔叔屋里,你要吃就问他要。小言,要是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下次我多买点。”
查小言的口味无人能知,暂且都尝试一下吧。
腰上传来动静,低头一看,原来是小灰豆的尖喙在蹭着。
得,居然忘了它的东西。
想了想,便将一块整肉都送到它嘴边。果然被一口叼住,然后就原地享用。它撕咬起来十分凶猛,样子特别骇人。
丁贵连忙探手来抢肉块,一下被拿到。
可见它没有护食习惯,心中陡松。
“丁贵,我们去午睡了。”
说完,小言领着小灰豆进屋去。
阿水则抱起小黑豆去找杜月儿。
丁贵一时倒不知做什么。
稍想一下,便随阿水飘进左手屋里,将所有东西放在桌上。
看着收拾旧衣的杜月儿,打个招呼道:
“月儿,你们也休息吧,我去后山了。”
“恩,我晚点去找你,等我……”
不想杜月儿凑到近前,轻声说道。
好吧,原来成为自己人后,她居然这么主动,不是才说约法三章么。
丁贵心中好笑,只答应一声,便替她们掩好屋门。
坐在后山小屋,他已修习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声响传来。
丁贵马上中止修习,此时才分离三根魂须成功。
杜月儿飘进屋来,红绿衣裳,分外灵俏。
一手一只灰白小碗,一手一只漆黑酒坛,却是昨天带回来的浊酒。
只见她脸上恬静,不声不响,将黑坛和白碗都放到桌上,直接倒出一碗酒。
丁贵不忍打断,坐到床边,默默看着她古怪之举。
下一瞬,杜月儿已坐进他的怀中,举着满当当的碗,喂到他嘴边,终于开口道:
“小弟,陪我喝酒……”
“月儿,我可不会喝这种酒,你怎么不早说,我去取些甜酒过来。”
丁贵稍抿一口,还是不习惯辣味,虽只有微辣。
他已经清楚,冥地酒水必有异状。不过自从黑色霹雳之后,不敢再起揣测心思,毕竟脑中阳气可经不起消耗。
“我知道,不过这杯酒,你得喝下去。”
杜月儿双眸脉脉深情,实在无法让他拒绝,虽满心费解,仍张嘴衔住碗口。
她便缓缓倾倒,没一会儿,一碗酒水便要一饮而尽。
不对,还留有一半,她却不肯再倒。
只是碗太满,半碗也有四杯之量,对于不惯饮的他来说,辣感只要一丝就难受。
只好忍着不适,看着眼前杜月儿。
她这么强势,而且反常,到底何意?
“月儿,还要喝不,只要你不怕我醉倒,我就舍命相陪。”
“想得美,再喝就自己倒去,剩下的可不能给你。”
杜月儿深情凝望,却说着狠话。
她收回大碗,凑在自己唇边,缓缓道:
“依着我们尘世的规矩,既作了夫妻,就该共饮一杯,如今只好用粗碗来代,也不算晚。你饮一半,我饮一半,你是我的……”
说罢便一饮而尽,一滴不剩,却不知到底说了什么。
“月儿,你怎么不早说,我……”
丁贵心疼不已,当即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没想到她居然还念着尘世的规矩,若是这样,他的尘世可还有不少规矩,再说,合欢酒也不是这么喝法。
不想耳边又有幽幽情话传来:
“我本来也无所谓,只是如今换了新服,有现成的酒,那一起喝一碗,我也就满足了。何况你昨天出去时,就说回来有事要告诉我,我以为是这个……”
原来她一直在期盼这些,怪不得一直欲言又止。
“月儿,还有什么规矩吗,你跟我好好说,我马上去办。”
“没有了,现在我已是……是你的人了……”
还有比这更助兴的话语么,不顾大碗摔在地上,丁贵再难抑冲动,所有亏欠之感转为怜惜,当即将她压在身下。
好像有了半碗酒水相佐,一切都是那么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