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从识字开始，整整在天机阁呆满十年。
在这十年中，莫愁从一个稚子到豆蔻少女。当她从天机阁出来，就荣升为姬流光的贴身侍女。
也正是在那一年，姬流光参加大考，名扬天下。随后，在姬流光的安排下，莫愁也开始崭露头角。
说老实话，莫愁18岁以前的生活，完全可以比拟公主。在那个时候，她是真正的衣食无忧，忠心为恭王府卖命。
直到白玉蝉从闭关中醒来，莫愁的好日子就结束了。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莫愁融合太阴金章，化身为虫后。
“为什么一定是你？”林默言听到这里，疑惑地问道。
如果他是姬流光，肯定会让莫愁出现在阳光下。有一个活字典在身边，更甚于一个杀手。
莫愁陷入恍惚状态，她又想起当初的日子。
当年她融合太阴金章，完全是突如其来。刚开始她还心怀感激，认为是姬流光重视她。最后她才知道，这完全是白玉蝉的要求。
直到后来，她通过蛛丝马迹，才终于发掘出部分真相。
要融合太阴金章，与一个人的体质有关。姬流光修炼天地阴阳大乐赋，要想修炼到最高境界，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需要更多的元阴之体。
莫愁融合太阴金章，不但她的体质进一步增强，而且在太阴金章的影响下，她的身体渐渐向炉鼎改变。
等到姬流光需要的时候，莫愁就是他飞升的最后一道保险。像莫愁这样的人，白玉蝉一共准备了三个。
除了莫愁，其他两人都在百花宫生活。
对莫愁的这番话，林默言将信将疑。他自己就融合太阴金章，难道他的体质也在改变？还是说男人和女人有根本性的不同？
“你是不是也修炼了天地阴阳大乐赋？”林默言询问道。
“是。”
“你把它背出来，让我听一听。”
“我只有女子修炼的那一部分，你也要听吗？”
“无妨。”
莫愁闻言，立即开始背诵。
听到天地阴阳大乐赋的功法，林默言越来越吃惊。这哪里是天地阴阳大乐赋，分明就是太阴炼体诀的一部分。
林默言不动声色，开始仔细聆听。到后来，他终于确信，天地阴阳大乐赋和太阴炼体诀同出一源。
至于这两者是否一样，林默言也不得而知。天地阴阳大乐赋来自于白玉蝉，那就表明白玉蝉一定和太阴金章有关。
看着一脸严肃的林默言，莫愁有些不明所以。
林默言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问道：“你对白玉蝉了解多少？”
“她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脸的圣洁。百花宫中佳人无数，她是独一无二的。”莫愁双眼迷蒙，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神采，“她每九年闭关一年。每一次再出现时，都比以前更加耀眼。”
“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要说最特殊的一点，就是我从来没有见她吃过食物。”莫愁回忆道。
“从来没有？”
“反正我没见过。”
林默言沉默不语。
白玉蝉不吃食物，难道她已经是神仙？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人？
林默言将莫愁禁锢，换上本体登场。
他抓住莫愁的手，开始运转太阴炼体诀。一股冰寒异力从莫愁的体内传来，林默言身体内的元气就好像老鼠见了猫，“嗖”的一声窜了过去。
元气和冰寒异力相互融合，化为一股全新的力量。林默言心中舒畅，身体内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太阴炼体诀的运转速度越来越快，效率比之以往至少提高两倍。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金光渐渐从莫愁的手上现出来。
林默言心中大喜，他的猜测果然没有错，通过太阴炼体诀可以将太阴金章勾出来。
就在这时，莫愁的身体传来一阵抗拒，那点金光又渐渐隐退。
林默言阴沉着脸，不明白莫愁在搞什么鬼。
这种办法是最完美的办法，也不需要坏莫愁的身体，她为什么会抗拒呢？
“为什么？”林默言询问道。
莫愁愤然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要用这种方法侮辱我。”
林默言不明白莫愁在讲什么？这怎么是侮辱她，明明是尊重她好吗？
他只是一个纯情的男孩，根本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莫愁闭上眼睛，羞红着脸，大声道：“要想获得太阴金章，要么杀了我，要么成为我的男人。绝对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林默言有些愕然，脑海中闪现出顾允儿的影子。为了太阴金章，难道就要牺牲自己的爱情？
他看着莫愁倔强的神情，长叹道：“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不可以对不起她。”
莫愁冷笑道：“心爱的女人？真可笑。如果你真的爱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太阴空间的存在。在你的心目中，太阴空间始终是最重要的。
“如果让你在太阴空间和心爱的女人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会选谁？”
林默言心中巨震，莫愁的话，就像一把利刃插进他的胸口，他根本就无法反驳。
他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个声音，太阴空间是他最大的秘密，他绝对不能暴露出去。
他自己都不清楚，如果真的有选择的那一天，他会做何选择？
看见林默言纠结的模样，莫愁忽然笑了。
林默言之前的表现都很睿智，现在的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年轻人。他的内心还保持着一份纯真。
莫愁含笑道：“你应该很清楚。太阴空间和现实世界是彼此独立的，它们根本就不可能产生交集。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你都必须隐瞒太阴空间的存在。这个时间也许是十年，还有可能是几十年。
“如果你不要我，我是不是就只有孤独终老？既然这样，你还不如早点杀死我。”
林默言苦笑。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莫愁，他有些嗫嚅道：“你在胭脂楼……”
莫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轻声道：“我用人面幻蝶制作迷迭香，那些人还不是任我摆布。”
“真的？”
“真的。”
林默言终于放心了。
他想了一下，正色道：“你我既然定下白首之约，为什么不先取出太阴金章？”
听到白首之约，莫愁一脸娇羞，立即将原因说出来。
作为姬流光的禁脔，莫愁本不该抛头露面。无奈她融合的太阴金章有些特殊，留在百花宫会影响她的发展。
姬流光思前想后，让白玉蝉在莫愁身上下了禁制。这种禁制十分恶毒，只有姬流光和白玉蝉才可以解除。
为了掩饰莫愁的身份，为了恭王府的清誉，白玉蝉改变了莫愁的样貌，让她成为另外一个人。
即使是这样，每一年莫愁还是要回到百花宫述职，接受白玉蝉的检查。
经过太阴金章的滋养，莫愁体内积累的元阴十分丰厚。无论是谁得到她的身体，都可以在短时间内更进一步。
谁也不知道，凭空取出太阴金章，会不会破坏莫愁的身体。
莫愁的这个解释，林默言觉得有几分道理。
两人又商议了一下，林默言也将贝壳岛上的情况和盘托出。
莫愁听后，提出了几点建议。
第一，她手中有知府段西涯的把柄，林默言可以利用这点攫取更大的权力。
第二，在胭脂楼的密室中，有云州的情报。这些情报来自各个方面，从士绅官员到江湖帮派，从山匪到河盗。凡是稍微大点的势力，都被胭脂楼记载。
第三，趁着这段平静的时光，林默言可以向太阴空间移栽植物。无论是药材还是花草树木，都可以搬入太阴空间。
这样做的目的，是可以检测太阴空间的极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