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震道:
“出去啊!咱们总不能老死在这里。”
白衣少女急道:
“当然在里终老,这是咱们的家啊!”
朱云震暗暗忖道:大丈夫立身天地之间,理该竭尽所能,为苍生造福,岂可老死荒山,与草木同朽。
心中在想,但恐刺伤白衣少女的心,未敢讲出口来,只是含笑道:
“我是说咱们虽久居此地,难免也有事情需要出山办理,并非永远离开此地。”
白衣少女悠悠说道:“我知道你掂着‘玉符’的事,唉!除非你把武功练到天下第一,我是永远不让你出山的。”
朱云震笑道:
“为什么?”
白衣少女道:
“世上坏人那么多,若非武功盖世,就会受人欺凌,说不定还有杀身之祸。”
朱云震苦笑道:
“武功当然应该苦锻练,若说练到天下第一,那是谈何容易的事。”
白衣少女抿嘴一笑道:
“反正这里四山环绕,无路可循,若不将轻功练得登峰造极,你也无法出去。”
朱云震笑道:
“你出山时怎么走法?”
白衣少女摇首道:
“我自己从来没有走过,每次出山,都是被人掳去的,我昏睡未醒,也不知他们如何去法?”
说话中,两人手牵着手,缓步朝前走去。
这‘小瑶池’中遍生花木,但景物天成,极少人工布置,只有那明潭岸畔一条独木小舟,花阴深处一座茅草凉亭,显示此地曾有人迹。
二人携手同行,分花拂柳,走向那座凉亭,路中采了许多不知名的果实花卉,朱云震用衣襟兜着,白衣少女又采了一朵鲜艳夺目的红花,插在朱云震衣领上,两人嘻嘻哈哈走入亭内。朱云震游目四顾,道:
“你既生长在此间,难道凉亭就是你的栖息之处。”
白衣少女调皮道:
“你猜?”
朱云震道:
“这凉亭只可作为游息之处,用来栖身,如何挡住风霜雨露。”
白衣少女捡了一枚红果子,擦拭干净,递了过去,道:“你猜,这里真是我的家么?”
朱云震笑道:
“大概不是吧,你曾经讲过,家中尚有小翠、小金、小白,许许多多的,如今却一个不见。”
白衣少女格格直笑,道:
“对啦!这里还不是家,咱们的家还在里面哩!”
朱云震诧异道:
“什么里面?”
白衣少女无限神秘地一笑,道:
“现在不告诉你,你先吃饱肚子,然后才带回家。”
朱云震微微一笑,拿起那朱果咬了一口,觉得入口生津,香甜之极,不禁朵颐大快,三口两口,将朱果吃了下去。
白及少女大为快慰,道:
“这深山内食物种甚少,你肯吃果子我就放心一半了。”
朱云震道:
“我从小过惯了清苦日子,衣能蔽体,食能果腹也就够了。”又接过一枚果子吃着。
忽听一声鸟鸣,白衣少女欢欣若狂,挥手叫道:
“小翠,在这儿。”嘬口吱鸣,宛如鸟语。
只见那瀑后射出一点黑影,转瞬之间,一只翠鸟投入白衣少女的怀抱。
那小鸟遍体翠羽,碧绿闪亮,挺立在白衣少女手中,扭头朝朱云震望来望去,顾盼之间,傲岸无比。
白衣少女一顾朱云震,娇声笑道:
“小翠在打量你哩!”
一柴云震微微一笑,道:
“这小东西挺神气的。”
白衣少女道:
“它会武功哩,等闲的人物,还不是它的对手。”将那小鸟递了过去。朱云震双手接住,含笑道:
“原来还是武林高手,失敬失敬,以后倒要多多请教了。”
那翠鸟站在朱云震手上,左顾右盼,吱吱叫了两声,倏地报翼而起,直向那澡布射去,展眼之间,隐失不见。
朱云震心头一动,道:
“那澡布后面,别有洞天么?”
白衣少女吃吃一笑道:
“算你聪明了一次。”手挽朱云震,朝潭边走去。
来至潭边,白衣少女飘身跃入独木舟内,坐在船尾,朱云震坐在船头,白衣少女手摇木桨荡舟行去。
那瀑布高达十丈,悬空直下,宛如大片晶帘,船至近处,飞瀑之声,震耳欲聋,飞沫贱面,寒气袭人,白衣少女划动独木舟,顺着山崖过去,绕行至澡布背后,澡布之后有个宽不盈丈的石洞,独木舟进入石洞,朝前划去。
这石洞宛如隧道,行约五六丈,洞中已黑暗不辨五指,朱云震一摸身上,火折已然不见,只得任那小舟行去。
水声潺潺,小舟转折了数次方向,忽听白衣少女道:
朱云震弯腰们匐在舟中。伸手舟外一深,但觉五指一痛,如“你伏卧在舟中,以免崖石撞伤了你。”
被利刃刮过,急忙缩回手来。
但闻白衣少女道:
“伤着手掌么?”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朱云震将手指在口中吮了一吮,觉得有些咸味,知道已皮破血流,但却笑着道:“还好没有擦伤。”
白衣少女道:
“这里是山洞最为狭隘的一段,而且怪石嶙峋,最是讨厌。”
朱云震道:
“这是黑暗,山洞又曲曲折折,你如何能够荡舟前进?”
白衣少女道:
“我走过多次,对这山洞了若指掌,而且我的眼睛比较好,看得出一点模糊的影子。”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
“再走一程,石洞就宽敞的多了。”
朱云震道:
“你小心一点。”
白衣少女甜甜地道:
“我知道。”
过了片刻,白衣少女道:
“现在可以坐起来了。”
朱云震翻身坐起,忽见有一光线,自天而下,仰面望去,见穹窿上通一窍,露光如半月,光线直下,色甚惨淡,前行数丈,已不可见,洞中复归窈冥,不辨一物。
约莫又行了顿饭工夫,白衣少女欢声道:
“好了,真正到家啦!”
朱云震笑道:
“这石洞是人开的么?”
白衣少女道:
“才不是哩!神仙开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