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洞前,见朱云震盘膝枯坐在雪地之上,并未运功疗伤,不禁心头一动,沉声道:
“朱云震。”
朱云震双目一抬,凄然笑道:
“公子有何见教?”
天侯公子冷冷一笑,道:
“你先被丁公望内力所震,背心又挨一掌,内腑创伤甚为沉重,为何不运起天侯心法,自疗创伤,难道存心寻死不成?”
朱云震淡淡一笑,道:
“当然要治疗伤势,但忙也不在一时。”
天侯公子暗暗忖道:这小子与那丫头同居在这等隐秘之处,关系自不寻常,看他这副神气,倒象是情天惊变,再无生趣了。心中在想,口中冷然道:
“那丫头敢是南天王之女--叶洁?”
朱云震双目圆睁,惘然道:
“这问题久已横卧于在下心中,如今迷惘更甚,正欲请教哩!”“当真荒诞,你们同处这深山幽谷,过着神仙般的生活,难道连对方是谁,也未曾弄得清楚。”
朱云震淡然一笑,道:
“那倒不是,在下当然知道她是谁。”
天侯公子扬声道:
“那么她是谁?”
朱云震淡然道:
“她是雯儿,不过往日是,今日不是而已。”
天侯公子暗暗忖道:这小子语无伦次,难道刺激太深,神志也已不清了。
忖念中,脸色一沉,峻声道:
“朱云震,你练过天侯心法,可知后果如何?”
朱云震淡然失笑,道:
“天侯宫凶名久著,窥窥了贵宫的镇山绝艺,自然是死路一条了。”
天侯公子冷然道:
“说得不错,但也未必。”
朱云震目光一抬,晒然道:
“触犯了人人畏惧的天侯神君,难道尚有活路不成?”
天侯公子暗暗想到:这小子闻得尚有活路,丝毫不现喜色,当真是身如槁木,心如死灰,毫无求生之念了。
心头念转,口中缓缓说道:
“天侯心法,为我师徒不传之秘,一脉相承,虽是久在本宫服役之人,亦不传授。”
朱云震淡然道:
“正是,所以我说,既非天侯神君嫡传弟子,练过了天侯心法,只有死路一条了。”
天侯公子冷冷说道:
“天下事常有例外,你若能免拜在我师徒名下,岂不是就有活路了?”
朱云震淡然道:
“令师还收徒弟么?”
天侯公子冷声道:
“家师功力已参造化,如今习于清修,再无兴趣调教弟子了。”朱云震哑然失笑,道:
“难道阁下看中了朱云震,有意收归门下不成!”
天侯公子闻言,已确定他求生之念甚为淡薄,当下淡淡一笑,道:
“本公子虽无传人,但你年岁已长,本宫是无意收你了。”
朱云震淡然道:
“说了半天,依旧是回至原处了。”
天侯公子冷笑道:
“那也未必,本公子之意,是暂时还不杀你。”
朱云震含笑道:
“那是当然,只有朱某知道,那块黄绢落在何人手上,在寻回那心法之前,杀了在下,岂不失了唯一的线索。”
天侯公子脸色一变,手掌一抬,大有立时结果朱云震之意,怎奈朱云震心灰意懒,根本未把生死二字放在心上,见状,毫无畏惧之色,天侯公子怔了一怔,垂下了手掌。
寂然片刻,天侯公子倏地阴沉沉一笑,道:
“此时你情天惊变,痛不欲生,本公子偏不取你的性命,等到你生机复萌,对人世再生留恋之时,公子爷立刻置你于死地。”
朱云震闻言,心神暗暗一颤,道:
“阁下倒是深悉世人心理,只是过于恶毒了。”
天侯公子冷冷一笑,一顾身旁的姬妾,峻声道:
“仙露搜他身上。”
那名叫仙露的女子格格一笑,移步上前,搜索朱云震身上。朱云震淡说道:
“在下早已进过,那黄绢已经转赠他人,不在身上了。”
那仙露噗哧一笑,道:
“信不过你。”
朱云震不再说什么,任由她去搜。那仙露搜遍朱云震全身,一无所获,便回道:
“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