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四个人在水浮客店围坐在一起点了餐。
鲁以菱问:“林姑娘是不是去京城?”
“对。”
“我正好想趁这次机会去京城看看,不如同行。”
“也好。人多可以互相照应。”鲁修鸿听到他娘要和林啸玉同行很是高兴。任池就很不乐意,一脸的郁闷。
他疯狂地朝林啸玉挤眉弄眼,林啸玉没理会他。
四个人吃了饭,一起出门逛了一个时辰。回来的路上,四人走到熊掌街时,遇到了范正虫。
“林姑娘,不是我不帮你,那些人已经来了。我也没办法。”
范正虫走近林啸玉低声说了句话,突然拿起杵棒朝任池打了过来。鲁以菱赶忙用短柄戈戟给挡了回去。两人就在路中间打了起来。人们迅速围成了一圈看热闹。
林啸玉正准备帮鲁以菱,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几个拿着棍棒刀枪的人。林啸玉只好迎了上去。鲁修鸿也挥动着自己的戈戟和一个人对打,只有任池拿着啸玉剑勉强比划着。
这些人打了一会儿,就钻进人群里跑了。林啸玉也没追,只想给范正虫两下,不过,范正虫见大事不妙也跑了。
鲁以菱本想要追过去,突然街两边的楼上飞出了一支支箭。人们四散而逃。林啸玉护着任池往前跑,鲁以菱则带着鲁修鸿躲避飞箭。四人都没有被伤到,还算幸运。
他们跑到了熊尾街上,本以为相安无事了,谁知从游走的人群中冲出十几个人,个个打扮得像个普通百姓,却手拿着兵器。这些人还很厉害,鲁修鸿很快受了剑伤。鲁以菱只能拼命保护他。
林啸玉虽然挡着不少人,但是她还要保护任池,分身乏术,无法护着鲁修鸿。鲁以菱被迫带着鲁修鸿躲到了一个茶坊里,任池跟着进去了。林啸玉挡在门口。
谁曾想茶坊里也有刺客,鲁以菱又和茶坊里的两三个人打了起来。林啸玉关了茶坊的门,先杀了里边的人,又重新挡在了门前。
茶坊里的喝茶的人早就钻到桌子底下去了。他们每天悠闲地喝着茶,唱着小曲,似乎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
箭又飞来了。鲁以菱带着任池和鲁修鸿上了二楼。二楼楼梯口坐着一个人。三人一看是苍星阴,都愣了一下。
“你来得正好,之前利用我,还没找你算账!”鲁以菱将鲁修鸿交给了任池照顾,挑战起苍星阴。
“我不想和你打。你我也没仇。利用不利用,那也不是我说了算。”
“卓浑在哪儿?”
“他正在养他的废胳膊,来不了。”
“找你也一样,都是神钺国的人。”鲁以菱冲了上去,苍星阴用短矛隔开了。
鲁以菱的武艺不足以挑战苍星阴,所以,她打得很费力。鲁修鸿急了就要去帮他娘。任池死命拽着他不放。
“林姑娘,苍星阴在这里。”
林啸玉在一楼挡着人,一听到鲁修鸿的声音,就上了二楼。她让鲁以菱防备着楼梯口上来的人,自己和苍星阴打了起来。
苍星阴一个人无力迎击林啸玉。她的刀势大力沉,很快就打得他节节败退。苍星阴知道没有胜算,从二楼跳到了大街上走了。林啸玉又去对付楼梯里的人,杀伤了几个人后,其他人一哄而散了。
鲁修鸿的腹部被刺伤了,伤口虽然不深,但是血如泉涌。鲁以菱用随身带着的百味散,先给他敷上了。任池和鲁以菱架着鲁修鸿,林啸玉保护着他们回到了水浮客店。
“店家,帮我去请个大夫。”林啸玉先进了店门,给了店家十两银子。
“好,好,马上去。女儿快出来!”店家说完话,出去了。鲁修鸿倚靠着北边的墙坐了下来。
孙水浮跑了出来,看到鲁修鸿受了伤,便问:“是谁伤的?”
任池回应了一句:“一群人,都不知道是谁。”
“我去煲点汤给他。”
林啸玉守在门口,往外看了看。几十个官差正在巡街。
之前的那些刺客藏起刀枪就是普通百姓。所以,官差也发现不了那些人。
官差过去不久,大夫来了,看了看伤口,道:“这药已经敷上了,养养就好了。”
大夫又开了点内服的药,店家又跟着跑去拿药了。林啸玉觉得这个店家不错,即便他是为了多赚几两银子。这就是普通百姓的心理。谁会整天像她一样打打杀杀呢。
林啸玉又寻思,自己也是被迫的,要不是明安城被毁了,自己现在正依偎在爹娘身边。一家人一边欣赏路上的风景一边赶往京城。哪有这些没完没了的仇怨。
过了一阵,孙水浮将鸡汤端了上来。
“我的手艺和心意,不要钱。”林啸玉正准备给孙水浮银子,她倒是先把话说了。
鲁以菱回了一句:“多谢姑娘。”
“给他吃吧,补点血回来。”
林啸玉继续在门口守护着。
街面上又挤满了来来往往的行人。刚才的那些惊险可怕的场面仿佛没发生过一样。灯火通明的熊阳城,一时显得那么祥和。
鲁修鸿吃了点鸡肉,喝了点鸡汤,由任池和鲁以菱搀扶着上楼去了。林啸玉等店家把药取来,给了他银子以后才上去。
“阿爹,这银子不该收。”
“林姑娘给的,干嘛不收。”
“你就跑个腿,本来就是我们要提供的服务。”
“那是没人的时候。林姑娘给了不要,岂不是驳了她的面子。”
“做生意要的是长久,你什么都收钱,那会没有回头客。”
“你不懂,林姑娘以后再来熊阳城,还会住我们店里。你太小,不会看人。我看的可准了。”
“不和你说了,我上楼看看。”
孙水浮和她阿爹争论了一会儿,声音不大,不过,刚上二楼的林啸玉还是听到了这些话。
林啸玉觉得父女两个是非常有意思的人。如果有机会再来熊阳城,她是会再住进水浮客店。
夜渐渐深了,街上的人慢慢少了。熊阳城的灯火也渐渐熄灭了。林啸玉待在任池的房间里歇息。
不多时,她坐到了窗前,往天上看去,漫天的星星没了,风扫着街道,将不知谁掉的帕子给吹了起来。
未几,这风就变成了狂风。街道上的树疯狂地摇曳着。快要下雨了。林啸玉关了窗。不一会儿,雨点骤然打在了窗户纸上。仿佛是一瞬间,雨就变大了,雨滴汇聚成了一条河。
任池坐在窗户的另一边,头靠着墙,似睡非睡地看着林啸玉。 林啸玉一时没注意窗外,惨叫声就从楼下传来了,站起来一看,很多人冲进了水浮客店。
林啸玉赶忙让任池去了隔壁鲁修鸿的房间,自己手握着大刀到了楼梯口。那些人正准备上来,林啸玉下到楼梯中间,挥刀猛砍。这些人被拦住了。
上楼的路只有这一条,只要她拦在这里,其他人就会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