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延刚活 佛仍然一瘸一拐的带领众弟子去“弘扬佛法”、“治病救人”。尽管胡小月被带走以后,女孩的“病”实际上已经好了。
不过这次,延刚活 佛的“弘法”之路好像并不顺利。四个身着制服的警察拦住了延刚的去路,“我们是本辖区派出所民警,前不久接到群众举报,说有人正在进行‘非法利用宗教活动,破坏法律实施’的违法行为,请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身边的一众信徒“誓死追随师父弘扬佛法”的誓愿,现在也显得没有那么坚定了。大伙纷纷退到一边,延刚被带上警车,在众弟子的目光注视下,渐渐远去了。
离观音古刹不远的向阳派出所审讯室内,延刚被固定在老虎凳上。司空枭面带邪笑,不断按动着手中电棍的通电按钮,把那杆发出“噼里啪啦”声响的电棍在延刚面前轻轻摇晃着。
“该交代些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吧,你要是非得让我给你出溜个‘外焦里嫩’再开口,我也乐意效劳。”司空枭此刻更像是电视剧中的国民党特务。
但延刚却怎么看也不像是地下党,他也是满脸谄笑的说着:“老衲确实是过界化缘,弄了那么一点点多余的香火钱。民警同志你们要是觉得这事有点违法,老衲愿意都捐给政府。”
“去你大爷的!别特么跟老子装蒜,你老小子和营广什么关系?和‘医圣’苍天狼是怎么联系的?具体有什么阴谋,还用老子全都给你指出来吗?”
这些问题,实际上司空枭根本也都叫不准,只不过他感觉这延刚绝对不是只为了来捞钱那么简单,所以打算诈他一诈。说着,司空枭手里的电棍就向延刚身上戳去。
延刚果然不肯吃这眼前亏,只见他身体一晃,就从老虎凳上轻松的挣脱出来。然后穿墙而出,就要逃跑。
司空枭和胡盈盈随后就追,延刚逃到派出所楼后的小型停车场,众民警也追了出来。此时延刚转过身来,面向众人,口中念叨着“你等罪孽深重,应知回头是岸,赶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于是空中反复回荡着诡异、邪祟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民警们听着这个声音,个个都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立在当场。
“区区邪术,只能诱骗无知凡人,还敢在老子面前卖弄。”随着司空枭的言语,“吽”的一声大喝也从他口中喷出,“吽字金刚功”一出,那延刚的“索命梵音”立时戛然而止。
眼看众民警恢复清醒就要一拥而上将他逮捕,延刚虽然不惧凡人,但也不愿背上“袭警”的罪名。只好一转身,驾风就逃,司空枭和胡盈盈也御风紧追,只是民警们却只有干瞪眼了。
延刚飞至郊外的一处荒山脚下,降落地面,回头对追来的二人说道:“你们既然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老衲了。”说着只见他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南无第三世如来大佛易文高......弟子奉请上师法驾降临!”
随着延刚反复的念诵,他的身后缓缓凝聚出一尊巨大的佛祖形象。那大佛虚影竟也能开口说话,“南无西天如来法驾在此!尔等还不早早皈依。”
“我皈依你奶奶个大风车!龙吟!”随着司空枭一声喝骂,他的身体周围被一条巨大的龙形虚影围绕,那巨龙冲着佛祖幻象就是一声长啸。
登时,超声波、次声波裹挟着惊雷闪电一股脑的向那佛祖虚影疯狂的冲击过去。佛祖虚影也是难以抵挡如此强大的冲击力,直被逼的连连后退。
一旁的胡盈盈也趁机祭起天蓬尺,那上面的三十六天罡讳字闪出金色的耀眼光芒,直向佛祖幻象的头顶就打。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佛祖幻象被硬生生的打散。“你们是什么人,竟能破我密法?”此时延刚的声音明显不是他本人,而是另外一个男人发出的。
“你又是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藏在哪里?有本事自己出来说话,还搞什么飞精附体的傀儡术这一套,有什么意思。”司空枭不屑的说道。
那陌生的男声说道:“我现在在漂亮国,要不是距离太远,我还要分神对付别人,你以为凭你们能破得了我的法术吗?你想挑战我,找死很容易,等我有机会回国,第一个先杀了你。”
司空枭哈哈大笑,“就凭你这么个小小的幻化之术?你赶快滚回国吧,打不出你屎来,我都算你昨天晚上拉的干净。”
那陌生的男声冷笑道:“我现在只能出一魂附在这个没用的蠢材身上,发挥不出十分之一的威力。我若全力以赴,威力怎样你自己掂量,不必光靠耍嘴占便宜。好了,既然一魂之力制不住你们,这个蠢材我也就不必再留着了。”
说罢,只见那延刚的身体开始发红、逐渐膨胀。司空枭见势不好,拉起胡盈盈快速退出百米开外。只听“嘭”的一声大响,延刚的身体自爆开来,血肉横飞,炸得到处都是。
一缕残魂快如闪电,飞速遁去。司空枭和胡盈盈追赶不及,只好来到延刚炸的四分五裂的残尸处查看,只见一个直径约有二寸许的金色球状物,漂浮在延刚尸体上方一米多高的空中。
司空枭上去一把抄在手里,微微用力试探,感觉这东西倒是非常坚固,不禁叹道:“没想到这么一个不学无术、骗吃骗喝的假活 佛,竟然也能修炼出金丹舍利。”
胡盈盈叹道:“道与术,本来就是不同的两件事。舍利子只能说明修行得法,但仍然是‘术’的范畴,并不能代表他就是有道高僧。”
司空枭笑道:“我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管他道也好、术也罢,现在这个坚固舍利归我了。总是会有些用处的。”说着还是不忘上去抱了抱胡盈盈。
胡盈盈突然说道:“刚刚那个什么‘三世大佛’说他要分神对付别人,是不是指的咱们的人?这可不好啊。”
司空枭说道:“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在附身营广妖僧,对付佳佳她们。不过我已经安排了小海和刘融彻接应佳佳,凭他们两个的修为,应该应付得了。”
“那咱们也过去看看吧,万一有什么意外呢。”胡盈盈说道。司空枭拦腰抱起她,驾起纵地金光术,向专案组原办公地点,军区大院赶了过去。
营广和尚是在中午十一点左右,他正在为三七集团饲料厂库存的三十多吨鸡饲料“开光加持”的时候,被市公安局治安警察大队的“专车”,押送到军区大院的。
民警同志把营广扣在审讯室老虎凳上以后,就开车返回市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一会望望天棚、一会看看地板的独自修炼“定力”。
晚上快八点钟的时候,一男一女走进了审讯室。两个人都是一身军装,男的表情严肃,带有一种军人特有的威严气质。女的美丽大方,顾盼之间略显有些精明。
“我们是国家安全局特派调查组,工作证件和职权范围不需要向你出示和说明。说吧,你从江苏来到这里,是奉了谁的指派,具体有什么阴谋?”那位女军官问道。
营广此时倒是一脸的沉着冷静,不慌不忙的回答道:“贫僧先是应哈尔滨极乐寺的僧俗信众邀请,到那里去弘扬佛法教义。然后又接受你们市三七集团的信教员工请求,来此为他们举办一些宗教活动。”
“如果政府认为贫僧来此有些不妥,那贫僧返回邳州大白牛寺驻锡地也就是了。何必还要大动干戈来为难贫僧。”说着他还把固定在老虎凳上的双手向上翻了翻,表示“贫僧真的好无辜啊”。
还没等两个军官说话,审讯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走进来一位中等身材,皮肤黝黑,一脸土匪像的男人。“死秃驴就是不肯说实话是不?”身穿便装的黑脸男人问道。
两个军官打扮的都是微微点头,黑脸男人走到营广的面前,“说吧,你是现在招供,还是老子先踹折一条腿再招?”
这一幕绝对可以让人想起那“万恶的旧社会”,营广的脸上也显出了有些恐惧,不过嘴上还是说着“贫僧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呀,招供些什么来?”
“还敢跟老子嘴硬!”黑脸男人抬脚就是往下狠狠一跺。伴随着骨骼碎裂声和“啊”的一声惨叫,营广的左腿小腿,被黑脸男人一脚给踹成骨折。
“不说没关系,老子再卸你一条胳膊,省的你走路往一面偏。”黑脸男人说着,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在营广的右肩锁骨处一掐、一拧。营广再次发出惨叫,右臂脱臼,松松垮垮的垂了下来。
还不等营广要开口说话,黑脸男人自顾自的说道:“胳膊也废了、腿也废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了就得了。”说着伸手成爪,抓向营广的咽喉。
这家伙手脚上的力道营广可是领教过了,断臂断腿的其实对营广来说都不算什么伤。但要真的让人家一下把脑袋拽下来,凭营广的修为可是没办法恢复的。
营广虽然是个和尚,不过他要是死了,满天神佛谁也不会来救他。他只能下地狱去受苦,这一点他自己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不能死,更不能坐以待毙。
就在“黑脸男人”刘泳海的手抓向营广的时候,只见这个一直“老老实实”的和尚,突然间身体虚化,从老虎凳上轻松的退了出去。随后身体一晃,骨折、脱臼的部位恢复如初。
“你们非要逼着贫僧显露佛法神通,岂不是自讨苦吃?今天你们这些破坏佛法的妖魔,一个也休想活命了。”既然已经都“撕破脸”了,营广一改往日对政府跪舔的作风,而是换成了一副凶残的表情。
“两名军官”唐永信和陆晓佳,此时也分别抽出了天机棒和清流剑,准备应战。营广见此处狭小不易施展,尤其是若不敌也不易逃掉。于是身体一晃,穿墙而出,到了军区大院里一处比较宽敞的小广场。
由于事先通知了今晚会有行动,所以现在这片小广场上也没有什么“闲杂人等”。营广刚刚在小广场一侧站稳,唐永信和陆晓佳就各自摆动兵器冲杀上来。刘泳海则是双手抱肩,似乎胸有成竹一般,在一旁观战。
营广运起法力对战二人,奈何他武功平平、法术也很一般。对上招数惊奇、变幻莫测的唐永信就已经是捉襟见肘。再加上挥舞夹带着风雨雷电之气势的清流剑,频频抢攻的陆晓佳,营广登时就手忙脚乱。
无奈之下,一边奋力、勉强的左右招架,营广口中一边念诵着“南无三世如来大佛快快显灵!”随即身体一个后跃,凌空跃起一丈多高。
“南无西天如来法驾在此,尔等还不皈依、忏悔。”一尊巨大的佛祖虚影出现在营广的前面,对着唐永信三人声音低沉的说道。
“南无佛母大准提菩萨法驾在此!尔是佛儿子还不赶紧磕头。”一尊同样巨大的准提菩萨虚影出现在空中,与佛祖虚影互相对峙,埋伏在外面的刘融彻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南无你个傻叉假佛的野猪亲爹法驾在此,你个狗儿子还不磕头。”刘泳海此时也放出现了原形的朱天威,骑在野猪背上凌空喝骂。
“尔等竟敢不尊正法、不敬佛陀,还不速速下地狱!”那大佛虚影双手合十,放出万道金光,犹如箭雨射向众人。
刘融彻催动法力加持,那巨大的准提菩萨展开法器宝伞,护住众人。同时刘泳海一催大野猪,“轰天一拳”紧接着“开天一指”、“翻天一掌”连环重击之下,佛祖虚影逐渐溃散。
众人乘胜追击,可是穿过那被打散后如同浓雾般的佛祖虚影,却不见了营广妖僧的踪迹!“这犊子溜得好快,大伙分头追。”小海大喝道。
说罢,小海和刘融彻就分别向两个方向急飞而去。陆晓佳把手中的清流剑向空中一抛,那宝剑顿时化作三米多长,剑身也比巴掌还宽。她和唐永信两人站在剑上,御剑而飞。
片刻过后,向三个方向追踪的四人几乎同时返回。凭他们的速度,都已经飞出将近百里,但却没有任何发现。
此时一道金光闪过,司空枭和胡盈盈也赶了过来。两路人马汇合一处,互相通报了情况,司空枭说道:“估计这营广秃贼有特殊的隐匿行踪之术,否则他不可能快得过咱们这些人,从而逃脱。”
陆晓佳冷笑道:“不管怎么说,我明天就以‘非法传教破坏法律实施’、‘破坏军事设施’两项罪名,发通缉令,全国通缉营广和尚,倪得标。”
司空枭也呵呵奸笑道:“别忘了派人去他的大白牛寺,给他抄家,没收全部财产。”
相比之下,司空枭这帮面对“佛祖真身”连打带骂的家伙,似乎更像是“妖魔鬼怪”。而营广、延刚这些出家人才应该算是真正的佛弟子。究竟谁正谁邪、谁是谁非,估计也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