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5°角仰望天空
书名:华年 作者:笔名温言 本章字数:3200字 发布时间:2022-07-11

  时间在秦朗这种上课睡觉,下课打篮球,放学打游戏的人身上过得飞快,上学期很快就过去,开始放寒假了。


  因为穷,秦朗和胖子扎堆窝在家里狠狠地怀念了一把童年,他俩用小霸王学习机玩了半个月的插卡游戏,好在不时还会出去打会篮球之类的才总算没把电视机玩坏。


  终于挨过了春节,他俩这才解放了。

  

  秦朗和穿得跟个球似的胖子怀揣着压岁钱兴奋地往网吧飞驰而去。


  他和胖子在网吧辗转找到了一个过年从外地回家的“高手”,在奉上两盒名贵香烟的拜师费后,高手手把手地教他们怎么装扮空间,怎么玩劲舞团。


  在高手的带领下,秦朗和胖子也学得飞快,很快劲舞团就从四键变成了八键,空间也知道该怎么玩了,把空间装扮得花里胡哨,随之,也学会了所谓的“火星文”。


  而此时秦晴朗的网名也从“阳光男孩”升级成了“蒗Ζī”。


  当然,在学会这些的同时,他们也从高手那里明白了什么叫做“非主流”。

  

  ……


  下学期的第一天,班上的同学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顶着鲜艳颜色头发的秦朗和胖子从身边有说有笑地走向了座位。


  罗宁月也不例外,她一开始还颇有些怀疑以为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还特意回过头仔细地瞅了瞅。


  看到班里许多同学回头观看的举动后,秦朗不由朝身边的胖子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秦朗的头发有些长,搭配上烫过的鲜红头发妥妥的一典型农村非主流的标准形象,虽然他自认为像极了心目中帅炸了的八神庵与樱木花道。


  而胖子由于年前才被父母叫去剪过头发,所以他的头发有些短。


  魁梧的身材搭配上他黄色的短发,活脱脱就是一个古惑仔模样的街头混混,虽然他也自认为是拳皇里面的男人味十足的坂崎良。


  呃,不过貌似还缺了点什么?


  ……


  嗯,很普通的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离学校不远的一个街道上,太阳暖暖地照着,周围店家养的一些猫猫狗狗,零零散散地躺在人行道上晒太阳。


  街道旁的树荫下一个老爷子躺在摇摇椅上悠闲地摇着,手中的蒲扇一下一下缓慢地扇着,昏昏欲睡。


  “啊~,啊————!”


  突然,两声如杀猪声般的惨叫划破长空,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吓得拿着穿耳枪商店老板的手一抖一抖的,差点把穿耳枪都给甩飞出去。


  “瘦猴,你特么要死啊,吓死老子了!”胖子明显被吓得不轻。


  这时好不容易才回过神的商店老板也有些愤愤,“哎哟~吓死宝宝了,尼玛的,劳资穿了这么多的耳朵,自认为还是见过些世面,还头一次遇到你勒么大阵仗的!”


  “痛,痛啊!”眼里饱含着晶莹泪花的瘦猴,嘴里有些含糊不清。


  “不就是打个耳洞嘛,至于么?你看我们谁吭一声了?!”缓过神来的胖子言语中也满是恨铁不成钢。


  书呆子则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瘦猴,你特么有点出息成不,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你爸妈给你取的名字不?”


  这时商店老板放下穿耳枪,端起茶杯准备喝口茶水缓缓。

  

  闻言,他有些纳闷地看向了书呆子,“嗯~?他叫啥子名字嘛。”


  还没待书呆子回答,旁边就蓦然传来了瘦猴委屈巴巴的声音。

  

  “叔叔,我叫张飞。”


  “嗤~!”正在喝茶的老板差点没吐身前的胖子一脸,“哈~哈哈——,这名,哈哈哈,这名绝了啊,哈哈……!”


  老板夸张且有些搞怪的样子,也引得秦朗他们跟着畅怀大笑了起来。


  既哀嚎过后,商店再次传出了肆无忌惮的大笑声,引得刚因瘦猴惨叫被吓醒才偏过头打算重新睡去的猫咪又回过头疑惑地看了看,一脸的诧异。

  

  ……


  秦朗他们四贱客,引领了学校非主流的兴起,男生们都留起了长发,戴起了耳钉。


  呃,没事手里还拿支香烟,倚着栏杆45°角仰望天空,在那可劲地装着深沉。


  哥,抽的不是香烟,是寂寞。


  当然,也成功引起了学校领导们的注意。


  于是,经过一系列的商讨后,学校高层达成共识:非主流是不好的,必须抵制,但念在初犯,先小作惩戒。


  会议后,校领导便将命令给各班班主任传达了下去。


  ……


  秦朗在教室里最喜欢干两件事:一件是在老师抑扬顿挫的讲课声中安然入睡,另一件事便是偷看罗宁月。


  教室里,秦朗翘起二郎腿,手中无聊地转着笔,有些出神地望着罗宁月的背影。


  今天的罗宁月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校服的领子如秦朗这种坏学生一般高高竖起,加上她挺得笔直的背,从后面看去就像一只高雅的孔雀。


  罗宁月似有所觉地回头望了过来。


  秦朗便立即做贼心虚似地低下了头避过了她探寻的目光。


  曾经,一些同学还曾吐槽过:校服是怎么怎么的难看,穿上去是怎么怎么的丑。


  但后来当他们看到秦朗、罗宁月等一些相貌出众、身材高挑的人时才蓦然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大爷的,原来不是校服的问题,而是他们自己长相和身材的缘故。


  这不禁让他们脆弱的心灵受到了成吨成吨的伤害。


  没一会,上课了。


  只见班主任怒气冲冲地走进了教室,将手中的课本往讲台上狠狠一摔后,随之他的眼神就开始了凌厉地四处扫射。

  

  他越看便越是气愤,“最近,学校兴起一股不良的风气,‘非主流’,什么玩意?


  “开始我还没怎么在意,以为就那么几个人也没啥大不了的,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才过去了几天啊,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是怎么了?


  “要翻天吗?咋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跟风的!


  “你们要知道你们的身份是学生,你们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以后都去做主流,偏偏要去学什么‘非主流’!!


  “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打耳洞,戴耳钉,这像什么话!!!


  “一个个活像个地痞小流氓,搞得人不人鬼不鬼,还像个来学校学习的学生吗???”班主任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他稍微缓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


  刚喝到一半他似乎是想不通又将茶杯“嘭!”的一声砸在了讲台上,“在这里,我要重点点名批评一下某些同学。


  “你们自己一天不好好念书也就算了,人各有志,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别把认真学习的同学也带坏了啊!!


  “说的就是你,秦朗,你笑什么笑,哪次干坏事都少不了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秦朗莫名地躺枪了,正和胖子偷开着玩笑的他觉得自己有些无辜,“老师,我承认班上是我先染头发这些的,但我可没有带坏他们啊,是他们非要学我,我有啥子办法嘛?


  “再说了,虽然我长得帅但你也不能无缘无故冤枉我啊!”


  “滚!还冤枉你,哪次做坏事不是你带的头,你先站过来。


  “不是我说你,你再这样下去,一天不好好学习,将来你毕业了,要是考不上大学,你以后能干什么,去工地搬砖吗?


  “是不是?


  “再怎么玩你也得为以后做点打算啊……”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说道。


  说罢,他又将目光扫视向了班上的那些非主流,“还有你们,染了头发烫了头发的,带了耳钉耳环的,自觉点,都站过来!”


  班上染了头发带了耳钉的同学一一站了出来,有十来个,有俩儿还是女生。


  “唉……,你们女孩子怎么也学他们啊,男孩子疯你们也跟着疯啊,还有你,何彦儒,你成绩那么好,你怎么也跟着他们学坏了哟……?!”班主任很是悲伤地看向书呆子,脸上写满了失望。


  ‘尼玛,书呆子一直都那么坏,好吗?哪次我们哥几个出去玩会少了他?!


  ‘老师啊,你别被他的眼镜,别被他优异的成绩给迷惑了,好吗?

  

  ‘这样我们还能愉快地做朋友……’


  站在旁边的秦朗心中突然就生出许多的不忿,心里愈发觉得委屈了,人跟人区别咋就这么大呢?


  当然,这些也只是秦朗心底自然涌出的一些骚话罢了,他可不敢说出来。


  “你们全给我滚到操场上去跑步,十圈,跑十圈,一圈都不能少!


  “另外给你们两天的时间,下周一我来检查,你们哪个要是还这个样子那可就不是跑十圈的问题了!!”最后班主任一锤定音。


  好吧,四贱客一个不落,相视苦笑后便一起去跑圈了。


  学校班级那么多就算一个班只有几个,加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字。所以,操场上跑步的人群就显得颇有些壮观了。


  下课后,大群的同学们都跑到走廊上去看正在跑圈的非主流们,一些老师也不甘寂寞地跑出来一起看热闹。


  一大堆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的非主流们在操场上苦逼地跑着圈,远远看过去其实还蛮有视觉冲击感的。


  老师和同学们都看得乐不可支,有些同学似是觉得光看不够过瘾,还特意跑到操场上去跟着一起跑圈。


  罗宁月也没能免俗,她也站在走廊上静静地看着。


  秦朗班主任虽然很生学生们的气,但是在看到正在闹哄哄跑圈的学生时还是不禁有点想笑,他莫名低声感叹道:

  

  “你别说,花花绿绿的,还挺好看。”


  听到班主任的自言自语,站在班主任不远处的罗宁月在心里默默接了一句。

  

  ‘嗯,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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