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兄弟凑一块,商量着还债的事。
“大哥,明天就得还赌债,可我们身上一两银子也没有,如何是好?”伍华佗问兄长。
“要不这样,我们现在就去向父亲要银子。理由嘛,就说上荆州做生意去,不再吃喝嫖赌了。”伍扁鹊开动歪脑子。
“父亲哪会给我们银子使?要我看,不如到江上去抢。来来去去的江上客,有的是银子。”
“那也得等到明天,总不能晚上去抢?再说哪有晚上行船的?我想好了,今个儿家里来了这么多客,想那老东西当着客人们的面,也不好拒绝咱哥俩。没准,这些客人也给我们些银子也说不定。”
“大哥你倒想得美。”
“你别不信。咱家救了这些人,他们哪能不给银子报答。”
“也许人家早给咱父亲了,我们哪有份。”
“老弟这你就不懂了吧!那老东西清高,一般不收人家的好处。就算收,也只是象征性的。我想,这伙人正愁没法报答咱家的大恩呢,我们一去问银子,他们还会不借这个机会给咱?”
“对对对,大哥言之有理。而且我觉得,这些人好象挺有钱。”
“走,事不宜迟。晚了,大家就都睡了。”
两兄弟商量好,急急忙忙就朝风云幻这房子来。
还别说,任云一行人都在这,因为风云幻已经醒了过来,大家欣喜慰问。
风云幻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问这里哪,询问事情的经过,众人一一相告。
就在大家开心相祝时,伍氏兄弟入得房来,见风云幻醒来,亦假装上前慰问。
伍华佗:“这位大侠死里逃生,贺喜贺喜。”
伍扁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也就是我爹,换了别人,大侠这条命可就没了。”
“谁说不是的,所以诸位得多谢我爹才是?”伍华佗话里有话,听得伍长凤很不高兴。
“你们两个,救人乃医家本分,何言报答。还不出去。”
“这两位是…?”风云幻问大家。
“他们是伍神医的两位公子,弟弟叫伍华佗,哥哥叫伍扁鹊。”伍如远相告。
伍氏兄弟对风云幻嘘寒问暖,十分热情。
言语时,伍扁鹊怂恿伍华佗开演。却见这伍华佗,突然间跪到了父亲面前。
“爹爹,孩儿不孝,惹你老人家生气。昨晚我两在一块想了一晚,终于想明白过来了,是我们不争气,败没了这个家。孩儿决定,从今日起好生做人,光复祖业。”伍华佗说着反省的话,竟呜呜哭了起来,只是没泪。
伍扁鹊也扑通一下跪在了父亲面前。
“爹爹,你打死孩儿吧!我们俩兄弟对不住你老人家,也对不住义弟如远。我们决定再不惹是非了,找个正当营生好好过日子。”
虽说伍长凤不太相信这两个儿子的话,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两兄弟一哭,把他的心都给哭乱了。
“孩呀!浪子回头金不换,不晚,不晚。你们若真能改过自新,谋正经营生,为父怎不高兴?只是你们两个,这般的发誓多少回了,怎让为父相信?”伍长凤感慨万千,将他们扶了起来。
“按说我本不该管恩公家的事,只是我觉得,两位哥哥如此上进,总得想办法帮他们才是。”风云幻说着话,从身上取出些银子,交到伍氏兄弟手中。
“还是这位大侠说得好。爹爹你从不给孩儿我们机会,若是给了我们机会,也不会发这么多的誓。”伍扁鹊逮着了理由,反怪起父亲来。
伍长凤不看好两个儿子,当然不会给机会他们浪费,可如今反倒被两儿子怪罪。当着客人的面,伍长凤不好发作。
“上回给伍长凤的银子少了,是不是这家伙嫌少,让儿子过来演戏讨要?这倒是高明,即得了银子又得了名声。不过这样也好,趁这机会多给点银子他们,两清。”任云多心,决定给伍氏兄弟一笔大钱。
“两位公子说得不无道理。如果前辈缺银子的话,我这倒是有。喏,这三十两银子,拿去便是。”任云从怀里取出三十多两银子,朝伍氏兄弟递了过去。
“真是丢人,万万不可受。”伍长凤阻止儿子要钱,可伍氏兄弟哪管这些,收了银子就往自己怀里揣。
朱敏等人见状,也感觉这是个报恩的机会,纷纷你十两他二十的给伍氏兄弟银子,就这一会儿的工夫,近百两银子就到手了。
伍长凤见无法制止,只好顺驴下坡。
“你们两个畜生,打算做什么正经营生?”
伍扁鹊向大家施了施礼,说了些感谢的话,回父亲的话。
“爹爹,我俩决定上监利县城投之前的邻居何大伯去,他两年前就往监利开铺,听说买卖不错。孩儿决定上何大伯那学经营之道,顺便向他老人家学些竹篾手艺,以后可往荆州谋生,不知爹爹怎样看?”
伍长凤思之再三,良久开口。
“这且甚好。按理说,我们伍家有这行医之道,又何必学他人手艺?只是一来医者,下九流也,二来你俩也不好这口,勉强不得。若你们能正经过活,也不在于学什么,只要不混迹于市井中,便比什么都强。”伍长凤虽然不相信儿子的话,但却没有反对的由头,只好做戏了事,便也取了些银两给他们。
“这点银子,乃是这几位义士所赠,且都拿去吧。”
两兄弟拿了银子,对众人是千恩万谢,便回各自的房收拾行李去了。
众人在伍家住得半月有余,风云幻的伤势也基本上痊愈,这便向伍长凤告辞要逆长江上荆州。伍如远不舍恩师,决定多住些日子。
伍氏兄弟俩收拾了些物什,假装要离家远行。伍长凤和任云他们欲送两兄弟上船,兄弟俩就是不肯却又无法拒绝,只好半推半就依了大家。
“这些人跟着真是要命。好不容易骗得一百多两银子,正好去开心赌上一番,却被人跟着,如何是好?”伍扁鹊心中着急,自是慢腾腾行走,假装不舍离开大家,一步三停。
也真是邪门,伍长凤走着走着,突然身体不适起来,只好先回去了。
伍扁鹊见父亲走了,自是高兴,只是还有两个人跟着,得想办法支开他们。
“我父亲犯病,你们的朋友也没有完全康复,家中不能没人做主。送君千里终有别。不如任大侠回去,这位叫龚竺的美人儿送我们就行了。”伍扁鹊打起了歪主意。
“对对对,就让龚竺小娘子替我父亲送我们得了。”伍华佗自然知道长兄的意思,无非是把朱敏骗去抵债。
“好吧,那就送到这了。只是龚竺她相公尚在病中,恕不能再送。祝两位公子一路顺风。早日成就一番事业,衣锦还乡。”任云和朱敏与伍氏兄弟告别。
伍氏兄弟诡计落空,气岔岔的去了。
望着伍氏兄弟离去,朱敏不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