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孟芊芊,京城里一名采药师。
一日我路过书院,人海央央的,是那些书生下学,便想着等等我哥。
我咬着糖葫芦望了过去,猛地瞧见一位拿着书卷的小公子立在我哥身旁,身姿挺拔如松,颇有清风霁月之感。
我哥唤我时,他敛着长长的睫毛,跟着淡淡瞥了我一眼,我便忍不住脸红心跳,两眼乱看,结巴得连话都说不出。
我哼哧哼哧地跑回去问春桃,说这到底是为何?为何我见他就像那得了心症似的,浑身上下烧的慌?
春桃起先吓了一大跳,慌忙带我前去医馆看了看,那位师傅被我嬷嬷这架势吓到,颤抖着给我把了脉,皱眉思索片刻,又觉不对,再把脉,如此来往多次,他才像是豁然开朗般,摸摸胡须,缓缓道:
“姑娘这是动心了,怎会是心症呢?”
我惊得跳起来,春桃赶紧按住我,我兴奋地不得了,不顾春桃劝阻,笑着问:
“如此该如何?”
那位师傅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我赶紧将又递了几两银子,他才开口:
“喜欢自然是要追嘛,姑娘不妨试试,把那位公子变成自家夫君,便可日日见到,亲他吻他,岂不快活!”
后来他怎么说的我都记不清了,春桃更傻,估计也没听懂,屁颠屁颠地帮我买桃酥去了,我一个人脑袋空空地走回家,途中碰到我那下学归来的便宜老哥。
他见到我,一张俊脸扭曲起来,吹鼻子瞪眼的,正欲质问我之前为何匆匆离开,我赶紧先他一步匆匆开口:
“咳咳,孟江止,今日你身旁站着的是何人?”
说来惭愧,我家本是书香门第,我那些亲戚,一个比一个擅长读书写字,给我和我哥取的名字也文绉绉的,一个叫孟芊芊,一个叫孟江止,确实可惜了,我俩这跳脱性子,从小做的糊涂事多了,实在对不上这等好名字。
孟江止愣了一下。
“你说陈长生?他是陈尚书家的小公子,与我一同上书院的……”
说到这,他突地皱起眉:“你问他作甚?”没等到我回话,孟江止和我像是得了什么默契一般,同时看到远处街道上骑着马下朝回来的老爹,吓得我俩一溜烟跑进巷子里。
看到爹爹走远了,我才如释重负,心里想着幸亏我速度快,若是让爹爹知道我到这等时候还跑出来,定是要扣我零花钱。
孟江止似乎也是一副慌乱的样子,我觉着不对,便盯着他,左瞧瞧右望望,直把他盯毛了:
“你心虚什么?怎得今日下学这么久后还没归家?又在长街上晃什么?”
好家伙,我这三连问,他果然是促手不及,慌乱的很,竟然忘了之前要教训我的事,我见此番目的达成,自是快活无比,走上去拍拍我哥的胸脯,潇洒一笑:
“走喽。”
今儿是十五,满月。
莹莹的月光淡淡地落下来,将青石板照得斑驳陆离,好不温柔。我低下头,踢着路边的石子,嘴里念叨着陈长生啊陈长生,还当真是个朗朗上口的好名字。
更重要的是,与我的很相配。
我笑得眉眼弯弯。
这日起我便知道,这陈家公子陈长生,定然是我未来的夫君了,可是他长的如此好看,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姑娘喜欢他。
“哎……”我躺在床上,长吁一口气,实觉无比苦闷。连春桃从福记带回来的桃酥也勾不起我的兴致。
他为何如此好看?我闭眼回想白日里那匆匆一瞥,从眉临摹到唇,一遍又一遍,思绪蹁跹。
庭院树影婆娑,遮住月光,春蝉声音渐弱,呼吸也慢慢轻柔起来。
“夜漫漫大抵如此?”
一位年方十四,待字闺中的思春花季少女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