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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想死是吗?”
刀疤脸眸露凶光,似乎早在心惊肉跳中习惯了生冷生存的游戏生活,不止是这一批人会选择走犯罪这条路,每日在毒药交融中窥见冷冷清清的天光大亮,醉生梦死,活的潇洒又窝囊,他们却甘愿这样。不止于金钱的圈套,更多的是,站在地狱俯视对立而下的人的快感。他们即做了这一行,就壕无人的正确思考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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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的桑岐野站在过他们这个位置上看过最初衤果露出的人性,跟着这里都头子,走过泥潭路,喝过玉露琼浆,经历过过刀伤Qiang眼,更体验过灯红酒绿的欲望。
人活着的意义,有人甘之如饴,有人地狱踩钢钉。可正邪两派,始终会出个分叉路口,一方不会容下一方,邪恶最终会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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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呢?”
嗓音冷冷清清,低沉醇净,去抛开优越的外貌,也简直算的上是副好嗓音,那人在一众下手留出的路中踩着碎玻璃渣而过,他缓缓俯视,蹲下身,始终平静如水。
桑岐野狼狈的用手指拭去了嘴角的血迹,第一次抛开陆舟身边的小弟的身份去和他讲话,他说话总是隐忍又硬气,而他用这幅干净的身份和他试图讲清楚骨气二字到底怎么写时,陆舟真的十分不爽,哪怕他用最戳人心窝的话都未曾让他这么不爽过,他心脏间滴滴流逝的耐心耗尽。
在他充斥着红血丝的目光中顿了好久,似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眼中噙着的薄凉的笑差点让桑岐野以为回到了刚到陆舟身边做小弟的那个炎热的下午,他羞辱般的给了他一个化名。现在23岁的陆舟依旧是这样,徐徐的抬起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脸。
“很佩服你的骨气。”
随后,他移了移脚下的动作,一脚踩在了桑岐野的手上,玻璃渣穿透他手上的皮肤,似蚂蚁一般钻进他的血肉中啃食,他疼的闷哼,可就是绝不开口求饶,他冷笑一声,力度更大了,在隐忍的闷哼中,一声清脆的骨指断裂的声音让其他新来的小弟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漫长的折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桑岐野的意志快要虚脱,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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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逼仄的屋子中多了外面世界传入的其他声音,也不知道是谁报的警,鸣笛声引的小区一些住户都探头观望。
刀疤脸和孔十三拉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的成群的警车,回头对着陆舟说道,
“老大,是警察,我们得先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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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舟抬眼撩到了那头修手机的小弟,小弟汗蹭蹭的往下爬,被踢了一脚后才哆哆嗦嗦开口,想起刚刚陆舟踩断桑岐野手指都心狠手辣,他嘴唇更不利索起来,
“老大,手机坏损严重,一时半会儿是修不好了,我们……”
“废物!!”
孔十三啐了他一口,让他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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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地上的桑岐野视线模糊,只一眼就瞥到了那副碎成渣的手机,满脑子都是不能让他们拿走修好,绝对不可以拿走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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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迹斑斑注满沸水的灵魂从始至终时被淘汰在世界之外的,我们没有原则,活的像提线木偶,昏聩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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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就离自己近在咫尺,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他在极度痛苦之下依旧保持理智上的毅力,他明知没有胜算,明知自己满是伤痕的手指握不住什么东西,他依旧肯相信老天爷会再帮他一次。
他死死咬着牙,撑着自己处在随时都能倒下边缘的身体,一头撞开那个修手机的小弟,牢牢将那部碎掉的手机握在手里,在枪响声下来之际将手机重重抛出了窗外。
他们不敢,他料定他们不敢完全暴露在警察圈包围之内,他们不可能傻到去警察视线内捡起那副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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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胳膊中了一枪,血汩汩的流着,快要看不清衣服胳膊上白色衬衫的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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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
刀疤脸发了狠一般的踢了他一脚,那边一直在观察的孔十三见情况有变,看了眼地上气息微弱的桑岐野,低声说道,
“老大,真得走了!”
陆舟眉眼冷冽,挥挥手,让其他人先按顺序,依次从事先找到的路线找人接应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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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那他怎么办?”
孔十三一时摸不清陆舟的性子,不敢妄下定论,陆舟在整个界里都是一样的城府深沉,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今天的他,杀人的那股狠劲依旧还在。
他不想得罪陆舟,他们这些人都是做小弟的,跟谁不是他们说了算,所以能苟且一天是一天,他们还是乖乖听话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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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舟开口便是死结,桑岐野绝情闭上眼睛,只听头顶处是一阵与世界发出共鸣的枪弹声,然后便只剩下了自己。死前,他只听到陆舟那句薄凉到与他眉眼一般的狠戾的口型。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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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到的时候,在莫名其妙被锁着的大门口废了好一阵力气,似乎是有人故意上的锁,门口的保安也被杀害了,播放视频录像模糊不清,拍不到死角位置,且独独没有下午1:43分到2:37分的录像,似乎是被有心人取了去。很快,小区门口就不止是警察人员,还有来抬运尸体的做检查的法医,一些人勘察了现场。
一部分警察直接去往了报案地点。
这规模很快就惊动了整个小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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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着桑岐野的住户嘴里念叨着心有余悸,说隔壁和闹了场架一样,吓死个人,她半天都不敢出去,后来经过详细了解,那些男人都长得很高,带着黑色口罩看不清样子,眉眼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她只是个上大学的小姑娘,对于这种事情她也害怕。因为她躲在家里门口的猫眼处,能看到的空间只有一丁点,加上那群人走的很快,她没看清楚他们离开时候从哪个方向去的。
女大学生被叫去做了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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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到的时候,桑岐野已经没气了,桑纯跌跌撞撞的不顾众人的阻拦跪倒在地上,膝盖贴着那碎玻璃渣,嗓音哭的沙哑,哆嗦的抱起了桑岐野那具热气已经开始慢慢散去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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