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一点一点的,掩盖住浓黑的血迹,他看着女孩用砖头擦燃火柴,然后烧掉了那些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的纸钱。
温度将雪融化,血水将起皱发黄的纸钱打湿染红,他闻到一些臭味,很像太靠近炉子时,头发被点燃的味道。
他低头时,全身的血都要凝固冻结。
一块带血的头皮就在眼前,几滴干掉的血块发亮,紧紧贴在边缘,黑发长而柔顺,他看见发丝之间有失血蜡黄的皮肤,也看见底部血丝和组织的混合,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他手指发麻。
这块东西曾经就长在人的头上,却被生生剥下来,让他自己都感到惊奇的是,他并没有想吐,只是感觉身体四处仿佛在发生小小的雷暴,让他僵硬的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也许是身边的女孩反应太过于冷静,以至于昂扬也被她带动的冷静下来。
她坐着不动,仿佛被寒夜的风吹的僵硬,昂扬清楚的看见她的发丝夹杂着雪花,和头皮上一样的柔顺长发凌乱的披在肩上,昂扬可以看见她瘦弱的肩膀,肿胀的嘴唇,脸颊上的青紫,如果不是她还在呼出白气,双眼仍然有神,昂扬就会以为她已死。
长夜漫漫,仿佛永远不会结束,月光照射雪地,把一切罩上朦胧的光,却又刻意的不去看那地上的惨剧,雪悄悄地把这些掩埋,他看到万物装聋作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此地,只有昂扬和女孩,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女孩踉跄着起身。
她抬脸,苍白的面庞直冲着月亮,昂扬看不见她的表情,他向下看去,女孩的双腿之间有血蜿蜒直下,他不知道女孩遭遇了什么,但是一定很可怕。
他见识到了太多可怕的事情,昂扬蜷缩起身体,他不觉得冷,只是觉得怕。
他有预感,自己身上的某些东西,从今天开始,要变得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