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澈命令将几艘主船装饰得外形相似,且与怀王不共一船。
他当然和玉丽筝共乘一艘主船。
玉丽筝问他:“你和怀王收服韶安军、南禺国,功高盖世,就不担心被风摧之?”
“我早已有安排。”元宇澈说,“你不是教导我们,凡事须提前看十步百步,虑十虑百虑。”
说着就将预先准备情况和盘托出。
玉丽筝心想:我什么时候教导你这些了?嗯,肯定又是从李仲焕或者吕冉菊那里打听来的。
很快,船队到了回藤峡。
回藤峡两岸峭壁遮天蔽日,江流到了此处陡然变得狭小湍急。
这是极度危险的路段。
千斧门受人所托,要在回藤峡刺杀两位皇子,特别是怀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千斧门的一举一动逃不开元宇澈耳目。
从筝妹妹及笄礼起,元宇澈就命令飞龙卫盯住千斧门几个骨干,早已获知千斧门在回藤峡动手的情报。
千斧门计划,在回藤峡崖顶准备千钧巨石,待船队一到则推巨石入江,同时水中水鬼跃出,刺杀主船上两位皇子。
巨石入江就是水鬼行动的信号。
果然,船入峡谷不久,崖顶就滚下大大小小石块,溅起高高水柱。
船只被波浪冲得摇晃起来。
幸好石块不算大,船只只是摇晃,不至于倾覆。
元宇澈和玉丽筝一边淡定饮茶,一边从舱门观察前船动静。
怀王就在前船。
石头滚落刹那,前船的侍卫立即抄起藏在甲板上的鱼叉,瞄准水面。
“哗”一阵水响,从水里甩出一根根绳索。
根根绳头带钉,钉在船舷上、甲板上。
“哗啦”,又是几声,穿紧身水衣的水鬼攀绳而上。
守船侍卫将长长的鱼叉扎下去。
水鬼惨叫一声,重又跌回水中。
前船如此,玉丽筝感到自己的船摇动不止,应该亦如此。
忽然听到元宇澈大喊一声“小心,箭!”,扑过来将她按到。
与此同时,“噗噗噗”,一支利箭穿透窗纸,钉到对面舱壁上。
又是几声“噗噗”,三支利箭射穿舱壁,露出几寸长的箭头。
其余的利箭都被侍卫挡在舱外了。
居然还有弓箭手!玉丽筝有些后怕。
“飞虎卫,跟我来!”
玉丽筝闻声侧抬一下头,见前船左侧飚出吴己,凌空飞向左边崖壁。
几个飞虎卫随即跟着飞出。
“府兵卫一队,跟我来!”与此同时,自己这艘船右侧传来裴镇海的喊声。
船身微微一动。
应该是裴镇海带府兵卫飞到右边崖壁了。
“没事了。”玉丽筝动动身子,想爬起来。
“不行,危险还未解除!”有人在耳边说,话音带着烘烘的热气拂在鬓旁。
玉丽筝这才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比外面还危险的境地。
元宇澈,你趁火打劫是吧!刚才故意迎面将她按到,压在她身上。
还,嘴巴还在她耳边说话,热烘得脖颈痒痒的。
玉丽筝两颊倏地燃烧起来:“你,你快让我起身。”
“不急,等裴镇海他们回到船上,才真正安全……”元宇澈安慰着。
他比玉丽筝迟一点意识到两人姿势不对,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又见玉丽筝的樱桃小嘴就在眼前,忍不住,啄了下去。
这一发就不可收,啄变成了亲。
玉丽筝又羞又恼,用小粉拳推他。
“报,全歼敌人弓箭手!”裴镇海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舱门响起。
案几下的两人一激灵。
“卑、卑职报告完毕!”裴镇海一眼瞥到这情形,连忙闪到旁边去。
“你,你快起来——”玉丽筝继续推开压住自己的“色狼”。
“他走了……”“色狼”食髓知味,含糊不清地回应。
玉丽筝一咬贝齿:“我要恼了!”
那“色狼”才肯起身,又将她拉起。
玉丽筝连忙整理衣服发髻,时不时狠狠瞪他一眼。
元宇澈却是心里眼里喜滋滋:刚才,小狐狸也伸出爪子圈了自己后脖颈,还往下按了按。
嗯,其实小狐狸也想亲我!
见他这副色痞样,玉丽筝恼怒得脸色墨黑。
元宇澈见状,连忙正襟危坐,咳了一声,对舱外说:“裴镇海!”
裴镇海这才闪出来:“报,已经全歼水鬼和两岸弓箭手!”
“好,号令船队全速前进,停泊萍州!”
玉丽筝算了算,今日到萍州;明日小半日到永州,再半日到武源……”
今日到萍州时间尚早,他也不肯前进了,应该是避开永州及武源两地吧。
按以往,南下的官船一般会在武源停泊过夜,前年崇明帝巡边回来即是。
嘻嘻,元宇澈这家伙对永州、武源,心塞哈!
因为,他在武源遇到一条美女蛇,姓林……
“却见一个美女的脸露在墙头上,向他一笑,隐去了……”玉丽筝脑海忽然冒出一段课文,就笑嘻嘻端详元宇澈的俊脸。
元宇澈本来就有点心虚,见她如此,连忙抹一把脸,说:“你笑什么?”
玉丽筝说:“我看看你脸上是否有妖气……”
元宇澈去看地图,嘴里说:“又是什么涠城民间故事?说来我听听。”
玉丽筝就背给他听:“先前,有一个读书人住在古庙里用功,晚间,在院子里纳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答应着,四面看时,却见一个美女的脸露在墙头上……”
后面的课文只记得大概:“第二日,有个老和尚来夜谈,老和尚说,读书人脸上有些妖气……”
背到这里,观察一下“读书人”,见他神色无异,玉丽筝就继续背书:“老和尚说这美女蛇是人首蛇身的怪物,能唤人名,倘一答应,夜间便要来吃这人的肉的。……到半夜,果然来了,沙沙沙!门外像是风雨声……”
才讲出“风雨声”三字,双唇就被堵住了。
“读书人”在耳边说:“美女蛇来了?太可怕,不要说了……”
还捉起她的手按在胸口上,含糊不清地说:“你听,心都吓得跳出来了……”
玉丽筝后悔不迭,原想吓唬一下他,谁知被他顺着杆子往上爬。
“你,总是乱找到借口,”玉丽筝推他,“再也不和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