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医院里打针,看到嘈杂来往的人们,心里平静,只是觉得有些刺痛。来自血管里的血液随着针水的冲释,慢慢变得温暖起来。有一种暖流向身体深处流进去的感觉,我感觉那些药物正在治愈着身体上的疾病,希望它们也能将心里的那些疾病带走,我希望得到治愈,治愈那些得不到治愈的伤口。
我的血液鲜红而浓稠,它们像是我自己那样的明暗分明,刺眼得让人心痛。我知道我就是那么的倔强如同这些体内的血液一样,它们总是顽固的充斥在体内,让人时时揪心疼痛不已。但却无法从体内排斥出去,那些浓稠的东西与身体纠葛不清,无法分开。
那些病痛纠缠着的人们,他们的面容不安表情怪异,沉默寡言的坐立在医院过道的木凳上,来往穿梭的人群从他们麻木的身体面前穿梭而过,时而有人咳嗽两声,他们的肤色看上去都像是病人。所有的人其实都是一个病人,也许是身体上的病痛,也许那些病痛是存在他们的心底,或知道,或不知道。但都无法掩饰病痛的肆意掠待。
这些令人孤单寂寞的时刻,不知道谁会想起谁?他们的内心是因为病痛的不安而感到烦躁,还是因为内心想着某些人和事……
可以确定的是大家都是一群病人,身上的疾病心里的病痛都需要以一种安全的方式来治愈解决。我们都在期待,期待医生或者那些所谓的别人来给予一场生命的解救。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的脆弱,特别是待在白色暗沉的医院,那感觉似乎离死亡很近。如果真的能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那就好了!不要有疼痛,一次性解决掉所有的病症,平静的安息长眠,不再是是非非困扰。
人类都很脆弱,于是需要有同伴的关心与疼爱,这种感觉如同凌晨两三点钟坐在电脑面前敲打着寂寞的文字,突然从窗外掠进来的那一道道刺眼的车灯,深夜却要奔往归途的寂寞。
有的时候很想,很想就这样深深地拥抱住一个人,对他喃喃轻语一声,你是我的,于是他似乎就能是你的一样。如果有一天,我们会在拥抱得深切的时候失声顿哭,那么那些潮湿的眼泪是否能见证……我们彼此的情感浓烈?或者在多年之后将所有的情深意切都化做最轻微的一个拥抱,深深怀念?
身上的病痛或多或少是可以治愈的,可是心里的那些病痛呢?隐隐作痛无法根除,于是学会自欺欺人的掩饰,或许有一天希望它能结成一个瘤,然后被人一刀切除。
是我误解了你?还是误解了人生?是你误解了爱情?还是世界让我们误解?我们都很不容易,小心翼翼碰触,怎知这伤口如此脆弱,一碰就能成为决堤,像是河流一样流淌不息,此刻的我如同内心在滴血,我知道你不是我的。我知道我很需要有个人来陪伴,原来不是我很寂寞,只是爱上一个人会令自己很寂寞。
这些点点斑驳,破碎不堪的情爱碎片,会不会如同半干的血块,残缺不全的被风干成落痕?那些煞白的墙面上能留下谁的痕迹,沉重的脚步,脆弱的灵魂,艳丽的血液,颓败的变成最后一场——痛并快乐的追逐。
我再最后看一眼,哪怕知道就将离去,仍旧怀念难舍。最后一次的留念,最后一次的看你,是不是一切都会成为日后很久远的一种记忆落痕?我很想忘记你,于是我开始记住你。我很想记住你,却开始看见记忆在发黄,变得卷曲,像脆弱的墙壁开始脱落,最后能拾在手心的是吻过的泪痕。
面对死亡,面对疾病。其实我们都不会再去看很多要负重着的东西,那些心里最脆弱的痛苦如同一剂毒药,贯穿在疲惫不堪的身体中。通过肉体表露出来的疼痛肤浅,但却让人失去尊严。你会发现在病痛面前你的肉体如此不堪,你的灵魂如此的渺小,只能任人摆布,所有的所有,只为了让疾病快些好起来。
一个人一旦面对疾病就会很诚恳,如同一个人面对死亡那就会更赤诚。可惜,死亡对所有人来说只有一次,如同爱情一样,一生只会有这么一次,以后的很多看似很美丽的情爱,都只不过是些小心翼翼精心包装起来的需要而以。所以很难有人会懂得死亡的意义,如同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