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绵长的时光
书名:华年 作者:笔名温言 本章字数:3532字 发布时间:2022-07-17

  夏日午后。


  校园那片秦朗很喜欢的小树林,秦朗和罗宁月肩并着肩,悠闲地散步。


  经历过上次检讨书的事件后,秦朗在学校里有所收敛,他便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罗宁月的身上,他总找一些比较蹩脚的借口约罗宁月出来,而她却也很吃这一套。


  天气有些炎热,罗宁月也学秦朗卷起了校服的袖子,搭配着她随着走路一摇一摇的马尾辫,青春的气息便洋溢着铺洒开来。


  秦朗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自己所经历的一些趣事,偶尔逗得罗宁月哈哈大笑。


  看着笑容满面的罗宁月,秦朗再次产生了一个与之前差不多的疑惑,“哎,我发现你很喜欢笑的呢,以前你是咋做到成天都冷着个脸的?”


  “唔~,还好吧,可能是我老爸叮嘱我太多次了吧,他老和我说,他在外边挣钱没法陪在我身边,要我好好保护好自己,让我不要给别人好脸色,尤其是那些男孩子!然后,我估计就习惯了吧。”罗宁月说着说着突然就白了秦朗一眼。


  秦朗却颇为受用,他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嗯,这倒也是,那你爸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男娃儿没一个好东西,小心别被他们占便宜了,哼~!”罗宁月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秦朗,略显嗔怪。


  秦朗眼神蓦然一亮,他嘴角拉出一个邪异的弧度,“嗯~,那什么才叫做占便宜呢?”说着,他的狼爪便迅捷无比地伸向了罗宁月白皙的小手。


  罗宁月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般地抽了抽手,没能挣脱,想说什么,支支吾吾地却没能说出口,而后她的脸唰就红了起来,恰如夏日清晨天边绚丽的彩霞。


  秦朗忽然理解了以前不知道在哪看到的一句话:不施粉黛,而面如朝霞映雪。


  夏日的午后总是慵懒,一番嬉闹后,两人便有些累了。


  秦朗拉着罗宁月柔弱无骨的小手,一起来到了树荫下,他找到一块较为平整的草坪背靠着大树坐了下来,罗宁月跟着也坐了下来。


  似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她略微思考了一下,而后便状若随意地躺了下来,头顺势便枕在秦朗的大腿。


  秦朗的大脑瞬间就进入了宕机状态,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他突然间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了。


  罗宁月偏过头看向突然安静下来的秦朗,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望着远方,她微微摇了下头便眼含笑意地移开目光,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后,便悠闲地数起了天边飘扬着的云朵来。


  阳光的温度,青草的芬芳,微风拂过树叶的声音,夹杂着身侧传来的略带一点汗味男性的气息,混杂到了一起,一并传进了罗宁月的鼻腔。


  她的眼皮便显得沉重了起来,随之,她的呼吸也缓和下来,最后,罗宁月安心地沉睡了过去。


  从零碎的树叶间洒落的阳光,照射在她熟睡的侧脸上,宛若神灵。


  秦朗又失神了。


  ……


  6月17日。


  午后的阳光穿行过树叶的间隙洒向大地,我能看到整个天空,但我的眼里,只有你!


  ……


  很快,暑假来临。


  用秦朗的话来说,那就是终于解放了,因为他父母对他的管教方式都是放养,只要他不干坏事学习成绩不倒数就行。


  当然,这也是因为书呆子这个学神的存在,随便勾点重点或传个纸条啥的,秦朗和胖子的成绩就能在班上混个中下游,算不上多好,但总体上也还说得过去。


  罗宁月的父亲在外地打拼,也就是大家俗称的下海,每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一趟,她平日都是和母亲一起生活。


  她母亲的工作很是繁忙,而她也比较自立,平日乖巧听话,成绩也好,她的母亲也就没怎么关注她的生活,所以也导致她有些高冷孤僻的行事风格。


  而这也意味着,秦朗和罗宁月有了更多相处的机会。


  只是遗憾的是,在放暑假以后,秦朗就找不到比较好的借口继续去找父母要钱了。


  暑假的日子很欢乐,秦朗经常会厚着脸皮去找罗宁月,一起去网吧玩游戏,没钱了就窝在秦朗的家里玩小霸王,有时秦朗也会带着她去游戏厅“虐”几把小学生。


  罗宁月很聪明,各种游戏上手都非常快,让秦朗不得不再次怀疑起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一种名为天赋的东西存在。


  她总会在上手一款游戏后,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能做到精通乃至大成。


  呃——,简单点描述就是秦朗总会在教会罗宁月不久后,就会被她一顿血虐。


  而每当这个时候,秦朗便会做点其他的事情来缓解尴尬,美其名曰:“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天就玩游戏,打打杀杀的像个啥!


  “你得安静地看会电影,然后被感动哭得稀里哗啦的,再然后,我会给你递纸巾,你就顺势靠在我的肩膀。


  “是不是?


  “或者,我在球场上尽情地挥洒汗水,你就在旁边大声地为我加油喝彩,然后趁我休息的间隙,给我递上一瓶爱心矿泉水。”


  听着秦朗的侃侃而谈,罗宁月一脸地傲娇,“切,你就美吧,我可不是你想得那样的人,我可是很矜持的。”


  ……


  碟片是在秦朗家楼下不远的商铺租的,这个时候,VCD碟片还没有完全退出市场,电脑虽已开始普及逐渐走入千家万户,但学生们一般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的。


  大人们一贯的口径就是,电脑会耽误孩子的学习。


  碟片店的老板是个有些秃顶的大叔,为人很是风趣幽默,秦朗有时也会和他摆上一阵龙门阵。


  那时的碟片其实多以港台电影为主,武侠、动作、黑帮、谍战、喜剧,一段时间下来,罗宁月似乎喜欢上了这种调调。


  随着两人的关系愈发亲近,罗宁月也似乎彻底释放了自己以往被束缚的天性,两人相处间,她没有了以往的文静,反而显得颇有些跳脱,虽有些让秦朗感到很是意外,却也让她显得更为真实,触手可及。


  罗宁月玩游戏通关时会激动地又蹦又跳,看电影时也会卸下形象包袱毫无顾忌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会为了一件好看的时装而天天上线做任务,也会因为关卡太难而好几天都闷闷不乐。


  这时秦朗也会带上罗宁月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叫上几个基友一起打会篮球,吹牛摆会龙门阵。


  不过罗宁月似乎对篮球一点都不感冒,似乎对于运动,她也没了以往的那些天赋,这总算让秦朗有了一点可以自我安慰的地方。


  他们偶尔会一起去江边看夕阳,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没入远方的城市,看着江里的船只来来去去。


  秦朗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罗宁月,你向往什么样的生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罗宁月歪着头想了一下,“嗯~,我有想过,其实相较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估计是更喜欢重庆的吧,喜欢这里纵横交错的小巷,喜欢街头巷尾美味的小吃,喜欢这里好看的夜景,喜欢……


  “唔~,如果硬要说缺点的话,就是重庆似乎从不下雪,不然的话,开门见山,推窗见雪,我也是异常向往的呢!


  “嗯~,没有大海的波涛汹涌,也没有咸腥湿润的海风,只有重庆的山高水长、物象万千,一切简简单单、安安稳稳。


  “并且,如果真是要离开重庆的话,我估计也会舍不得这里的好吃的好玩的,舍不得这里的山山水水吧。


  “嗯~,可能也会舍不得某些……”


  “哎,你话咋只说一半呢?!!”


  “嘻,嘻,嘻……”


  秦朗和罗宁月的生活,很是平淡无奇,没有什么夸张的山盟海誓也没有什么狗血电视剧中的起起伏伏与意外频出。


  就如他俩人之间循序渐进的关系那般,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一切都是那么平淡自然,简单且真实。


  ……


  一段时间后,罗宁月似乎迷上了港台电影中所谓的暴力美学,觉得那才是真正的浪漫,这让秦朗的脑袋变得有些大。


  女孩子家家地喜欢上这些,是不是没救了?


  秦朗常去的那个碟片店已颇显破旧,似乎也在预示着碟片时代的没落,不过规模倒是挺大的,也足以昭示当年碟片店有过的那些辉煌。


  在和大叔的闲聊的过程中,秦朗煞有介事地询问道,“叔叔,有没有比较适合女孩子看的电影,嗯~,最好温馨一点,文艺一点,感人一点的?”


  “文艺点的,温馨点的?我这点好像没得的哦,现在的人哪个看那些嘛,都没人看的。”


  “噢~,我懂啦——!你们这些小年轻,说话就爱弯弯绕绕的……”大叔边说边伸出指头指着秦朗点了点,露出了一个“我懂了”的笑容:

  

  “嗨~,你说的那种文艺爱情片,我这多得很,来,你要几张嘛!”


  秦朗突然有些懵,不过还好他对于这种男人间默契的笑容实在太熟悉不过了,很快他就明悟了过来。


  “叔叔,你不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嗨~,我晓得你们这些小娃儿脸皮薄嘛,我懂,我懂!”


  “叔叔,叔叔唉!真不是你说地那种!……”


  “嘿——,我还不晓得你说的哪样迈!不就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打架的那个片子个嘛,有啥子不好意思的嘛!!”


  秦朗:……


  心态快爆炸的秦朗好说歹说,大叔终于明白了秦朗的意思,他伸出手挠了挠头顶没几根的头发,认真地想了想,而后给出了一个让秦朗有些哭笑不得的回答:


  “嗯~,那个,动画片得行不?”


  “呃,好像也行?……”


  其实说是动画片,倒也算不上,如果非要冠以一个比较合适名词的话,用动漫其实更合适一点。


  因为碟片店老板推荐的不是那种小孩子喜欢看的那些连载动画,而是从邻国传过来的一些动漫,更适合成年人看的那种,不过话说估计都是盗版。


  ……


  一个寻常的周末。


  秦朗家里那台早就该换代的电视机似乎终于忍受不了重负,结束了它饱经沧桑的一生。


  “电视咋了?”


  “不关我事,它各人就坏了。”


  “嘿,你娃儿还不说实话,找打!”


  “孩他妈,你下那么重手干嘛,打坏了可咋办?”


  “他把你买的电视打游戏给打坏了。”


  “嘿,我去,今天是大结局啊,哎,你这娃儿是存心找死啊!


  “你歇口气,我来!”


  “呃,我不累。”


  于是,本来是女子单打,后来就变成了男女混合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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