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棺材山掌门,我,金水门掌门,两个人都没什么底气,也没啥家族势力,为了好好活下去,那不是只能报团取暖嘛,更何况你这家伙还老想自由自在的。”
吃完点心拍拍手,赫连贺开始在房间左翻右翻,好像那担心宫里有麝香的嫔妃,雷彻问他你又不担心小产你乱翻什么,赫连贺翻了个白眼,说你要是被药怀孕了生下来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于是虽然不是很担心永梦潭会搞什么下毒的操作,雷彻还是放任赫连贺自己翻去了,他自己坐在唯一能待的桌子上,因为无聊和赫连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有那么向往自由吗?”
“你快把【爷要把你们都杀了然后安安稳稳活着】挂脸上了。”
“嚯……”雷彻感叹,他本来以为自己脾气蛮好的,没想到在外人眼里是这种货色吗?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从我身上感受到的气息吗?”
赫连贺发现拐角处放着一个小香炉,但是没有点燃,他好奇的打开。
“我没告诉过你什么吧?”
“是没告诉,但是你想说的都写在脸上了,那时候你还不怎么会控制表情呢……你其实那时候感觉到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了吧?”
“是没错,我还以为你是来取我性命的,没想到是来求收留的。”
“去你的,啊、啊切!这什么玩意儿——总之,杀气这个东西很微妙,不一定所有人都能感受出来,但是你其实一直在释放杀气。”
“啧,我还想塑造一个年幼无知体弱多病的被迫上位掌门形象呢,顺便,那个大概是驱虫的药,你小心点,那个对猫劲挺大的。”
“我去——”赫连贺急忙把那盖子盖上,往身前使劲用扇子扇了一阵,才结束了侦查活动,坐在窗边上继续和雷彻聊。
棺材山板凳有限,介于实力至上的门风,谁先抢到凳子算谁赢,而他们的实力基本上都大差不差,总有时候要坐在不合适的地方,逐渐也就形成了习惯,反正坐哪不是个坐,只要不是个尖的就无所谓。
所以棺材山的掌门和副掌门一齐无视了好好摆在那里的精雕靠背椅,以十分别扭的姿势,一个坐在窗边上脚都够不着地,一个坐在桌子上,随意踏在即将要解决午饭的地方上。
“想太多了属于是,你不会真的相信那群心眼多的像马蜂窝的家伙能对你手软吧?”
雷彻笑了笑:“当然不相信,但是我最相信的就是他们不会手软,所以一旦我摆出弱势,谁是那个最会下手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哦~那你打算把这种形象用到什么时候?”
雷彻思考了一下:“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寿宴吧,我想确定一下现在谁是最明显的敌人。”
“要说敌人,大门派反而不会隐藏敌意呢。”
赫连贺嘚瑟的笑,他从来没在这种大场面下待过,一直都挺紧张的,没想到大门派的那群安逸家伙,反而因为环境的优渥没那么多心机,在他们踏入永梦潭的那一刹那,赫连贺就注意到许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毕竟永梦潭的主业是治病救人,外门弟子大多没面对真正凶险的境地,像你一样,不会隐藏自己的杀气……不,他们还差点火候,那顶多叫敌意。”
他低笑着。
“杀气的事情,我尽量控制一下,不过我们目前就这个小门小派,我理解你复仇心切,有时候确实着急,但是咱们确实得低调……赫连贺,你也得低调一点。”
赫连贺缩了一下脖子,讪讪道:“我以为那是你的活……”
雷彻耐心给他讲道理。
“咱们虽然是一个门派,但是到底还是两个人,面对的东西是不同的,你没有外露杀气,我外露了,我可能要完蛋,你没低调,我低调了,可能还是要完蛋。”
“总结,咱俩各论各的。”
“这话怎么总感觉怪怪的……不过在理,我们俩年龄都不大,干了啥事还有那个概率用一句年龄尚小搪塞过去,有的是机会,不过打了就不一样了。”
雷彻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他露出了赫连贺熟悉的那抹不怀好意的笑,赫连贺起先还纳闷,想了一想,恍然大悟。
“你不会是说,那个一直看着我们的人吧?”
“肯定,你能感觉出来的敌意,我感觉不出来?不过也够蠢的,一开始就把自己爆出来,看来我是装的挺不错的,让他那么有自信……”
刚刚进门,他们就被一堆弟子围起来,虽然那时处于被围观的境地,但是长期被赫连贺在斗殴训练中养出来的敏锐感觉,让雷彻一下就知道了有人在看着他们,他装作无意的一瞟,用余光锁定了那个人。
【穿白衣为内门弟子,就像我一样,而蓝衣是外门弟子,你们一定要注意。】
北慕送他们的时候是这么说的,而他模糊的看见,那人的确是一袭白衣,虽然距离过远,只能看清楚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好歹是大门派,总不能衣服都在乱穿。
“那个白衣男,我倒是注意到他了——等等。”
赫连贺警觉的竖起耳朵,雷彻注意到他那一对虎耳向门外转动,眼睛也跟着一起朝向那个方向,赫连贺打出手势,示意有人来了。
一瞬间,他们扶好板凳和桌子,拍掉自己踩出来的灰印子,然后矜持端庄的好好坐在椅子上,没事人一样端着个茶杯装模作样。
门被敲响了。